“那么胖干嘛?”
    米小蝶身子一僵,许久,看铁军没再有动作,小声回问。
    “你......你......你......呃......忘了,奶......奶......奶奶说,屁股大......大能生......生儿子!”
    “还有这事?”
    米小蝶的脸红似火,心跳加速,想起楚瑶性感的身材,不禁随手摸了摸自己还算圆翘的臀部。
    “别动!”
    直起腰,米小蝶按住铁军晃悠过来的大手,俯身给铁军脱衣服,领口挤到铁军鼻子前。
    “香......嘿嘿香!”
    又是淡淡的兰花香,铁军睁开眼,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脑子却恢复些许清明。
    “喜欢吗?”
    “喜......欢!”
    铁军头一歪,睡了过去,米小蝶把铁军的衣服扯了下来,拉上被子,在黑夜里静静看铁军。
    “等我回来!”
    听着铁军均匀的呼吸声,米小蝶低语,轻轻把脸贴到铁军胸口。
    “砰砰砰!”
    铁军的心跳格外强烈,米小蝶又笑。
    “这心跳,像野马,可你明明是猪,嘻嘻!”
    “姑奶奶,你快走吧,小爷快扛不住啦!”
    铁军压根没睡,心中狂叫,这种香味让他迷失,憋的难受。
    “dubistmein,ichbindein.
    dessensollstdugewisssein.
    dubistverschlossen
    inmeinemherzen.
    verlorenistdasschlusselein:
    dumusstfurimmerdrinnensein.”
    不但没走,米小蝶还轻吟起了德语,像听天书,一句不懂却真是好听,铁军改观了对德语古板生硬的认知。
    这首德文诗很古老,钱钟书的《围城》里出现过,苏小姐拿出的紫檀扇面上,就写着这首诗的中文译本。
    难道我监禁你?
    还是你霸占我?
    你闯进我的心,关上门,又扭上锁。
    丢了钥匙,也许是我,也许是你自己。
    从此无法开门,永远,你关在我心里。
    《围城》铁军看过,这首诗也摘抄进日记中,可德语他不会,自然也无法体会米小蝶的心境。
    “晚安,猪!”
    这句懂了,铁军松口气,米小蝶并没马上走,又静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去。
    “唉!闹心!”
    警报解除,铁军轻叹一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真睡了过去。
    铁军做了一个梦,梦见在迷宫里,一直走,找不见出口,迷宫外有人在喊,听不真切,像楚瑶,好像又不是。
    身后有笑声、脚步声,很细微,回头看,只有浓浓的雾,还有淡淡的兰花香。
    “楚瑶,是你吗?”
    很奇怪,喊了出来,自己却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喊的更大声了,听清了,是楚瑶,夹杂着哭泣声。
    “钥匙在你那,我打不开锁!”
    浑身摸了一遍,钥匙就挂在胸前,奋力一掷,钥匙飞了出去。
    “别走......别走......别走......”
    耳边细语,反反复复就这一句,听不出是谁,铁军伸手去摸,冰冰凉凉,寒气入骨。
    “打不开,锁生锈了,我回不去了,呜呜咿咿咿......”
    “你要进来?傻瓜,别哭,我出来就是,你进来干嘛?”
    还是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外面却能,楚瑶哭着喊:“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进去,咿咿咿,我错了,我错了!”
    “等我,我来找你!”
    “出得去吗?太久了,锁已经锈死了,这是你的围城,你亲手打造的围城,她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迷雾中,一张脸慢慢浮现,是冬雨,不,是米小蝶,也不是,更像晚秋,太模糊了,看不清。
    “你到底是谁?要干嘛?”
    扑腾,铁军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鼻中依然有兰花的清香。
    “看你一直乱喊乱叫,做梦了?渴了吧?”
    灯亮了,米小蝶去倒水,紫色的睡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铁军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几点了?”
    “3点多!”
    “他们呢?”
    “刘大哥住爷爷那了,想想回家了,你把床占了,我只好占你的长凳,看着你!”
    米小蝶走了回来,昏黄的灯光下,真丝睡衣透出圆润的曲线,铁军轻咳两声,接过水杯。
    “谢谢,看着我干嘛?”
    “怕你中了我的魔咒!”
    “真能逗!”
    铁军笑笑,试了试水温,刚好,温热,大口大口的喝掉杯中的水,喉间的疼痛减了几分。
    “真的,好像奏效了,你一直在说梦话!”
    “扯蛋,鬼才信!”
    “在德国,叫幽灵,真的可以阴阳相见,我亲眼看见我同屋的女孩,拥抱了她死去的男友。”
    “在哪儿?”
    “阳台上,午夜!”
    “哈哈哈,不会是跳楼了吧?”
    “猪,你真聪明!”
    “死......死了?”
    “不,团圆了,楼下没有她的尸体,我看见他们飞走了!”
    铁军有点头皮发麻,特别是在这种寂静昏暗的环境下。
    两人同时沉默了,铁军是个无神论者,还学过心理学,知识告诉她,米小蝶有可能患有心理疾病。
    “人有时候会出现幻觉,比如看了一部电影,悲伤过度,晚上做梦就会变成电影中的人,继续把故事演完。”
    “好吧,被你识破了,那是我的梦,那个男人追求我,我拒绝了,当晚,在我房间跳楼自杀了,是个一本人。”
    “你内疚了?潜意识里觉得是自己杀了他?”
    “不是吗?我说,真爱我,你就从那跳下去!”
    “老天,你疯了?一本男人缺心眼你不知道啊?”
    “知道,可是晚了,他已经死了!”
    米小蝶很镇定,从头到尾,好像在讲故事,铁军知道,自己倒霉了,可能真的被下了魔咒。
    “说说吧,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已经在帮我了,从你看我的第一眼,像阳光,我这,就暖暖的。”
    米小蝶摸了下胸口,丝滑的真丝勾勒出一副油画,叫《心语》,抽象派大师拜伦的作品。
    “呵呵,他要有你这么坦荡的眼神,我或许会内疚。
    可惜他没有,道貌岸然,表面风流,实则下流,拿四部松下随身听,睡了我们班四个女生。
    呵呵,我觉得他该死,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就死了,我觉得我会下咒语。”
    米小蝶耸耸肩,还真没看出有一丝愧疚,倒像抗日女英雄赵一曼。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所以你才能见到我,学校让我休息一阶段,没事了再回校。
    我能有什么事?
    我甚至都没有尖叫,还到阳台探头瞻仰了他的遗容,我是不是很冷血?”
    “女学霸,清华工科女,还有颗侠女心,不冷血反倒不正常!”
    “你......谢谢夸奖!”
    米小蝶扬了下眉,表情变化,却抿嘴笑了,小牙一排排,白净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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