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音乐停了,舞池里的人一起往出走,铁军省心了,不用再费心思琢磨唠点啥了。
    四处看了看,没找到楚瑶,想回包房,从门口看进去,只有那两对南方情侣在喝酒。
    两人慢慢往回走,还是回到了卡座,刚坐下,服务生走过来,托盘里放着一瓶xo,两个大肚矮脚杯。
    “姐,哥,老板送的!”
    服务生笑笑,躬身把杯子放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倒上酒,酒瓶放到茶几中间。
    “谢谢!”
    铁军和晚秋同时开口,服务生微笑,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晚秋,敬你,谢谢你帮楚瑶圆了梦,能在北京生活,一直是她的梦想!”
    “楚瑶姐赶的机会好,正好我们单位扩编,举手之劳,谈不上谢!”
    晚秋举举手中的胖酒杯,两人抿了一口芬芳扑鼻的白兰地。
    细细品味唇齿间的酒香,轻轻摇动手中的酒杯,铁军不经意的看向舞台方向。
    小川和大丫,被几个穿的稀奇古怪的人围在中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铁军眼神一凝,就要起身。
    “别担心,都是给舞厅揽活的,阿川是个老歌手了,应付得来,你过去反而不好!”
    晚秋也看见了,感觉到铁军要起身,开口把他劝了下来。
    “也是,呵呵,我总这样,是不是有点操心过度了?”
    “能理解,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不过,我总觉得,关心弟弟妹妹,做嫂子的应该更操心。”
    铁军没说话,身后包房里传来笑声,楚瑶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夹杂其中。
    “在家都是她操心,出来了,我想让她好好放松放松!”
    铁军笑笑,替楚瑶开脱。
    “太放松了也不好,就像风筝,飞太高了要收收线的,否者,有可能就会成了断线的风筝!”
    “不,不是风筝,是丹顶鹤!”
    晚秋的比喻让铁军不舒服,立刻反驳,语气有点硬,大多数人的通病,媳妇再不好,轮不到外人嚼舌头。
    “丹顶鹤?”
    晚秋的脸上写满问号,实在听不懂丹顶鹤有啥含义?
    “是的,去鹤乡看看那些丹顶鹤,你就懂了!”
    “好,我会去看,可是,鹤乡在哪?我怎么第一次听说?”
    “鹤乡在齐齐哈尔市的扎龙自然保护区,你没听说很正常,黑土地正在被人们渐渐遗忘!”
    铁军的语气中有些悲怆,晚秋不禁更加好奇,去看丹顶鹤的想法也变得迫切。
    “每年的5月到9月,丹顶鹤最多,明年,让楚瑶陪你去!”
    “不,明年秋天,我一个人去!”
    铁军看了眼晚秋,煤等说话,大丫的声音在台上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首《丹顶鹤的故事》,献给我的哥哥和嫂子,也献给在座的有情人,祝你们像丹顶鹤一样忠贞不渝!”
    晚秋看了铁军一眼,一句“忠贞不渝”,明白了铁军的比喻。
    “真是一家人啊,隔了这么远,都知道她哥在讲丹顶鹤!”
    “呵呵呵,是有点神奇,听听吧,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不,不是一个,还有一个,同样真实!”
    楚瑶的声音突然响起,铁军回头,一双小手爬上肩头,铁军笑了。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两人再没说话,抬头看向舞台,小川拨动了琴弦,忧伤的旋律,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大丫开始轻声独白。
    “有一个女孩,她从小爱养丹顶鹤。
    在她大学毕业以后,她仍回到她养鹤的地方。
    可是有一天,她为救那只受伤的丹顶鹤,滑进了沼泽地就再也没有上来。”
    大丫的声音干净空灵,内心的情感澎湃激昂,有如一幅画轴,在众人面前慢慢打开......
    “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走过那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
    歌声在舞厅里回荡,铁军点点头,这才是大丫,高音不到头,低音不落地,野路子照样能搅动乾坤!
    “为何片片白云,为她落泪?
    yi......oh......
    为何阵阵风儿,为她诉说?
    yi......oh......
    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
    飞过......
    yi......oh......yi......oh......”
    三宝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随着大丫,最后一长串,连绵不绝的“海豚音”挥舞。
    作为音乐人,他最清楚这首歌的难度有多大?
    音域跨度大,演唱技巧多,特别是这段假声高音,与其说是‘海豚音’,不如说是丹顶鹤的哀鸣,空灵,直刺人心。
    “谢谢!”
    大丫双手交叉在胸口,慢慢弯下腰,面具下的笑容,凄美绝伦!
    “谢谢!”
    小川跟着弯下腰,银色长发垂在空中,台下传来阵阵啜泣声,掌声轻轻拍响,像连绵细雨,绵延不息!
    “铁军,还记得吗?你拯救了点点,我说,点点拯救了我!”
    “是拯救了我们!”
    铁军拍拍肩上的小手,闭上眼睛,那段久远的记忆打开,夕阳下,一只只丹顶鹤张开翅膀......
    那是个秋天,铁军和铁林一起升入高中,学校组织郊游,三天,去扎龙鹤乡,小哥俩第一次出远门。
    人家带了饼干、罐头、面包、香肠,铁军家穷,小哥俩包里,只有两张干巴饼,一块卜留克咸菜。
    穿的一身劳动布,是老娘用老铁的工作服改的,铁军的挺新,铁林的净是补丁,没办法,太淘,就差上月球了。
    坐的是绿皮火车,木头椅子,铁军闷,坐在四人小座看《三国演艺》,铁林闹,坐在六人大座摔扑克。
    说起来挺逗,双职工家的孩子都坐在一起,一眼看去,穿的光鲜,人也显得精神。
    像铁军这样的,比较寒酸,也坐在一堆,破衣喽嗖,埋了咕汰,铁军算最利索的。
    楚瑶像个小公主,吹着泡泡糖,喝着汽水,旁边还有海军这个保镖护卫着。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玩得开心,只有铁军低头看书,不吃不喝,不说不笑。
    那时候的楚瑶,还真就半拉眼珠瞧不上铁军,很简单,铁军又穷又个掰,还死犟,耷拉个眼,谁都不稀罕的假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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