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兰看向铁军的眼神有点古怪,铁军笑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嗯,不错,正宗的巴西咖啡,清香之中略带苦味,甘滑顺口,回味无穷。”
    “可以啊,年纪轻轻,见识却不浅,难怪武老那么器重你。”
    秦水兰说完,对震霞摆摆手,震霞收起化妆品,摆回了原来的展柜。
    “铁总,谢谢你能给我演示这么好的产品,实话实说,我没打算经营大宝产品。”
    “为什么?”
    “因为武老,知道他被撤职,我就对大宝失去了信心。
    这批大宝sod蜜,我也是受害者,摊派你懂吧?
    钱我已经付过了,至于三露厂为什么没收到货款,我只能表示遗憾。”
    “嗯,我相信您!
    能听得出来,您有苦衷,放心,今日一别,我不会再来找您要钱。”
    “呵呵,这事不提了,说说吧,你还有什么目的?”
    “目的这词用的不好,应该是双赢,我说过了,想和您合作,把靓丽公司开到东北去。”
    “好呀,像这种店面,你先把地方找好,到时候我会亲自去考察。”
    “嗯,秦总果然精明,放心吧,最晚一个月,我在东北等您光临指导。”
    “口气不小,能看得出来,你接触这行业并不久,就不怕陷进去拔不出来吗?”
    “为什么要拔出来呢?
    有武老研发,有您的经营,我只管收钱就是了。”
    “呵呵,鬼才信你说的话呢!”
    “日久见人心,以后事上见!”
    “我饿了,有兴趣陪我吃个夜宵吗?”
    “当然,我请您!”
    “不不不,就在三楼,我下厨!”
    秦水兰往上指了指,铁军愣了愣,说道:“这不合适吧,还是我请您去外面......”
    “去,还是不去?”
    铁军起身,端起咖啡,笑道:“去,为啥不去,不吃白不吃!”
    “这就对了,放心,我比你大那么多,吃不了你。”
    秦水兰这话倒让铁军有点别扭。
    “你带的人,我的员工会陪好的,你不用担心!”
    秦水兰补了一句,转身就走,铁军耸耸肩膀,跟在秦水兰身后。
    楼梯在一楼的最里面,到了二楼没停,铁军看了眼,是一间间的办公室,走廊里有员工在走动。
    到了三楼,迎面是一间大厅,中间摆着一个星牌台球案子,旁边立着一排球杆,铁军不禁看了眼秦水兰。
    “怎么?很意外?”
    “呵呵,有点!”
    铁军眼光再移,盯着旁边两个悬空的沙袋,再次心惊。
    “这个,也是您......”
    “嗯,只要不出差,每天两小时运动!”
    旁边还摆着哑铃、瑜伽垫、臂力器、石锁,铁军更加心惊。
    穿过大厅,有一道玻璃门,推门进去,是个客厅,家具齐全,沙发边上有一个老式留声机。
    “邓丽君的歌喜欢吗?”
    秦水兰走到沙发边,示意铁军坐,铁军坐下,秦水兰拿起一张黑胶老唱片问道。
    “喜欢!”
    秦水兰笑笑,把唱片放好,提起唱臂,唱针入槽,唱片转动,音乐缓缓响起。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你先听歌,我一会就好!”
    歌声中,秦水兰继续往里面走,铁军扭头看,还是一道玻璃门,能看见一排橱柜。
    铁军很困惑,眼中看到的物件,一半极其前卫新潮,一半又是那么古老陈旧。
    脑海里突然跳出了那部《双面人》老电影,铁军的心多了几分警惕。
    的确挺快,几首歌唱完,秦水兰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铁军赶紧起身接过来。
    “红的,白的?”
    “红的吧!”
    “呵呵呵,有情调!”
    铁军手一抖,盘子当啷一声,秦水兰瞄了铁军一眼,转身走到酒柜边上。
    “法国、苏联、中国,选一样!”
    “那还选啥,肯定中国!”
    “呵呵呵,有情怀!”
    铁军有点怕了,秦水兰笑着拿过一瓶长城干红,两只高脚杯。
    “秦总......”
    “要么叫姐,要么叫我秦水兰,别总总的,听着别扭!”
    “那好,我还是叫姐吧!
    姐,您经常加班吗?”
    “是啊,女人干点事业,要比你们难不知道多少倍,再不努力点,迟早得被淘汰。”
    “您现在铺这么大摊,有这么多员工帮您,有必要把自己整那么累嘛!”
    “你是大学生吧?”
    “嗯,政法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姐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文化人,没想到还是个学法律的硕士。
    姐就惨了,上初中就没学上了,全国各地跟着瞎跑,再回唐山,家也没了。”
    “地震?”
    “不是,我爸上吊了,我妈疯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铁军心一抽,真惨,还好那时候老铁牛,没人敢动他们家。
    “那您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吗?”
    “我只有一个姥姥,在迁西,那的板栗特有名,你应该听说过吧?”
    铁军点点头,前世有两年中秋,单位搞福利,发的就是月饼配迁西板栗,是挺好吃。
    “那时候我没地方待,就去了我姥姥那,白天出去找我妈,晚上回来陪姥姥。
    后来找着了,我妈居然又嫁人了,也不疯了,就是不怎么认人了。
    我那后爹是个小领导,见我还算机灵,就给我弄了个大集体,在迁西一家手工厂干零活。”
    秦水兰接过铁军递过来的高脚杯,捏在指间轻轻摇,红酒在杯里旋转,形成一个旋涡。
    “姐,来,弟弟敬你,祝姐的生意越做越大!”
    “呵呵,谢谢,我有种感觉,你会是姐的贵人!”
    “哦?我还觉得姐是我的贵人呢!”
    “那最好了,铁军,知道姐为什么请你吃宵夜吗?”
    “你不是饿了吗?”
    “呵呵,那是借口,告诉你吧,因为武老能把sod蜜给你讲那么详细。
    那就说明,他非常信任你,所以,姐没理由不高看你。”
    “哈哈哈,那这杯酒敬武老,祝他再出新产品,你我姐弟联手,把大宝推向全国!”
    “说的好,来,干杯!”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酒杯,一仰脖,红酒全部倒入口中。
    铁军给秦水兰倒上红酒,却发现秦水兰瞪着红酒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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