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森没理那条短信,结果第二天,那些女生居然直接找到班级门口来了。
    这次她们没找薛亦森,知道他平时不爱理她们,昨天也很不给面子的不理短信,今天也没继续自讨没趣。结果这次她们没叫薛亦森,他就主动到了教室门口,站在于海朗身边,听他们聊天。
    “你们确定是叫那个个子最高的?”于海朗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记得这些女生以前看到苏欢泽的时候,总是很害怕呢?现在怎么就主动勾搭了呢?
    “对啊,不觉得他看起来很有范吗?很有气质,而且在学校里很显眼。”一个女生开始激动地表示。
    薛亦森直咧嘴:“他把眼镜拿下来能吓死你们。”
    “哪能那么邪乎?”
    “就是这么邪乎,那货长得就像一部惊悚片似的,而且不觉得他很凶吗,还有暴力倾向,以前用仙人球砸过我的脸,你们忘了?”薛亦森认认真真地说着苏欢泽的缺点,希望这些女生不要误入歧途。
    “可是看起来很酷啊,估计会护短,跟这种男生在一起会有安全感!”
    “安全个屁,顶多是有他在旁边跟着,辟邪。我跟你们说啊……”他说着,就被于海朗推了一下肩膀,回过头,就看到苏欢泽也出来了,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有种说了别人坏话,被捉了现行的心虚感。
    苏欢泽是因为看到薛亦森又被女生围住了,心中不爽才出来看看,结果刚出来,就被女生围住了,询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还问他的电话号码。
    苏欢泽沉默地看着这些女生,又看了看薛亦森,似乎是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亦森清咳了一声,突然说:“他有对象了。”
    “啊?!为什么不早说?”有女生抱怨。
    薛亦森也有点心虚,只是耸肩:“他对象总被他暴打,一副要黄了的样子,所以……”
    “真的假的啊?”一个女生小声问。
    他的眼神乱飘,却还是点了点头,这些女生这才散了,走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小声说:“看森森那样,肯定是在说谎。”
    “我觉得也是,难道好学生都不谈恋爱?”
    女生们聊着天就离开了,薛亦森则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女生都好主动啊……”
    于海朗则是惊讶地问:“苏欢泽还打女的啊?”
    得,别人都没信,就于海朗一个人信了,薛亦森这个无奈啊。他刚要回班级,就被苏欢泽拦了一下,问他:“我对象谁啊?”
    “我怎么知道?”
    “以后不揍你了。”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他,转身首先进入了教室。
    薛亦森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占了便宜?
    *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是学校组织的元旦晚会,这个其实从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只是薛亦森最近要准备竞赛节目的事情,这些事他根本没参与,只等着晚会当天拿奖学金。
    一群人去了学校礼堂,薛亦森被安排在了方便出行的位置,因为他要出去领奖。苏欢泽也被安排在了他旁边,不是因为领奖,而是因为他个子太高,怕影响后面学生的视线。
    这所高中的学生,大多是富家子弟,很多人从小就学习跳舞、武术、乐器、声乐等等,算得上多才多艺,好些上去表演的学生,都堪称专业级别,让薛亦森这个农村出来的人大开眼界,感叹学校里卧虎藏龙。
    到了颁奖环节,他提前被叫到了舞台边,旁边还有一群女生拿着奖品,礼仪小姐一样地站在旁边等候送奖品。这些女生看到薛亦森之后开始窃窃私语,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所以表现得云淡风轻。
    他的奖品放在了最后,因为他的特等奖学金,所以是单独上台的。
    站在舞台上,身边就是在讲话的德育处主任,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主任的地中海头顶,很快移开了目光,接着看到了站在他另外一边,笑得像个新郎官似的吴老师,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次他能得奖,吴老师也会沾光,得到优秀教师的奖金,听说是几千元,刚才已经发过奖了,不过,明显现在笑得比刚才开心。
    主任讲了一些对薛亦森夸奖,以及一些鼓励的话,这一讲就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颁奖却只用了一分钟。颁完奖,他下意识捏着信封就下了台,结果刚走几步,就被刚上台的主持人叫住了,让他回去。
    他把接到的奖金、花、奖杯给了吴老师,转身就回了舞台。
    为了合影好看,他特意穿着全套校服,此时显得有点冷,不过还是强忍着,站在正中,对主持人友好地微笑。
    “刚刚我们薛同学领走了特等奖学金,这在我们学校建学以来都只有几次,而且是第一次被高一的学生领走,这你知道吗?”主持人主动递给了薛亦森一个话筒问。
    “这确实不知道,不过还是觉得很荣幸。”刚刚开口,就有着比主持人还标准的普通话,以及好听到让人心口酥麻的声音,让现场的气氛一荡。
    “而且我听说,薛同学刚入学不久,就被评为校草了,这点你惊讶吗?”
    “这个倒是没怎么惊讶,不过,如果被评为校花,我会很惊讶。”话音一落,全场爆笑出声,主持人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反过来调侃了。
    “既然都到台上来了,不如就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吧,毕竟是校草嘛,大家都很想多看看你。”
    “呃……完全没有排练过,我清唱一首歌?”
    “只要你开口,我们学校的才女才子们就能给你现场配乐。”
    “好。”薛亦森很爽快地答应了,知道这种场合,扭捏反而不好看,等到那些人上了台,他才微笑着开口,“这一年里,我一直特别感谢我的班主任老师,就是吴荣兴老师,他帮助了我很多,也做了很多让我感动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想给他单独唱一首歌。”
    说着,回头去问那些配乐的同学:“张学友的《你好毒》调子熟悉吗?”
    问完之后,再次全场笑成一片。
    有人用手机找到了乐谱,很快就演奏起来,薛亦森也不怯场,压着嗓子,就好像在恶搞似的唱了一整首《你好毒》,偏偏音调很准,还很有节奏感,动作也十分自然,不夸张,不做作,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帅。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打死不肯认输,还假装不在乎。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你给我说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每次都被欺侮,小心我一定报复!”
    唱完之后,把话筒还了回去就下了台,结果刚下去就看到吴老师站在舞台边,手里拿着他的东西,笑着骂了一句:“胆挺肥啊,不怕我不给你奖金了?”
    “不能,我没钱没法生活了,您不能心那么狠!”
    吴老师还想骂几句,但就是严肃不起来,还是放过薛亦森了,让他赶紧回座位。回去后刚坐下,就发现苏欢泽在看他,想了想,从自己收到的花束里抽出了一朵康乃馨给了苏欢泽:“送你了。”
    苏欢泽收了花,拿在手里看,微微侧头说:“你又撩我。”
    薛亦森现在心情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居然没否认,对苏欢泽扬了扬眉,低声回答:“就撩了,怎样?”
    好听的声音,故意压低的音量,就好像在苏欢泽心口飘过的羽毛,刮了他的心,让他的心口痒痒的。还想看看薛亦森的表情,就看到这货已经开始数钱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捏着那朵花,闻了闻。
    *
    回到寝室,苏欢泽单独找出了一个饮料瓶,剪开之后里面装了水,把康乃馨放进去。
    这个时候,薛亦森也美滋滋地回了寝室,打开抽屉,把两万元奖学金放在了抽屉里,跟那张苏欢泽给的卡放在了一起,然后锁上。
    苏欢泽看了他几眼,迟疑了一下,突然伸手,在他的头顶取下了一个亮片,应该是在元旦联欢会放彩带礼花的时候粘上的。
    他抬头看了苏欢泽一眼,站起身来,看着那根孤零零的康乃馨,表示:“这花估计只能活几天就枯萎了。”说着,突然看到了苏欢泽放在书桌上的本子,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看到那一排文字,再看那“叛逆期”三个字,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欢泽还在安慰冰棍,因为冰棍很想拍飞那朵花,却被苏欢泽阻止了,听到笑声扭头去看,很快抢回了本子,合上放了回去,表情有点尴尬。
    “你啊……不错啊,最近有女生喜欢你了,你可以考虑了。”薛亦森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他听了,点了点头,还挺坦然地回答:“嗯,我知道啊。”三颗粉色的心,看得清清楚楚,他从未怀疑过。
    “那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
    他扬了扬眉,看着苏欢泽看似冷静,却一脸紧张的模样,迟疑了一会居然回答:“如果你愿意在下面的话,我可以考虑。”
    他一直都不是扭扭捏捏,矫情的人,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只是无法接受自己会弯这件事情。可是,他意识到他不想苏欢泽死,有女生接近苏欢泽的时候,他意识到他不想苏欢泽被别人抢走。
    这恐怕就是心动吧?他说不清楚,他没经历过,不过他想尝试。
    管他呢,男的女的也不重要,难得的是,他会有那么点喜欢,人这一辈子,洒脱最重要,何必纠结?
    苏欢泽明显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诧异了片刻,才回答:“这个我们再商量。”
    “没得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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