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最近吃过的药拿来我瞧瞧。”
    谢今朝马上让人把绿萝给叫进来,绿萝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姑爷。”
    “我记得之前夫人在喝药,说是调理身子,你去把药方拿过来。”
    虽然不知谢今朝为何要药方,但绿萝不敢耽搁,立马就去将药方拿了过来。
    陆怀识拿过去一瞧,破口就是大骂:“这是哪个蠢货开出的方子?”
    绿萝被陆怀识的破口大骂给吓了一跳,“这……这是仁善堂的葛大夫开的方子,陆神医,这方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那可如何是好,夫人已经吃了两个多月了!”
    “陆神医,这方子究竟是有什么问题?难道夫人体内的毒素,便是因这个方子而起吗?”
    陆怀识一眼就看穿了,“这是一副求子的方子,但其中有几味药草药性很冲,若是长期服用会对内脏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看来你家这位夫人是急着求子,这才铤而走险啊,真是要子不要命了!”
    谢今朝完全不知道这事儿,这才想起,他之前看沈怡然在喝药,随口问了一句的时候,沈怡然的眼神闪躲,含糊其辞地便带过去了。
    “绿萝,夫人为了求子,去求了这样一副害人命的方子,你为何不早些来禀报于我?”
    绿萝也是吓坏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奴婢……奴婢真的不知这方子竟是会害人性命的,奴婢同夫人去抓方子的时候,还看到有不少夫妻求子成功,还特意上门感谢那大夫医术高超的,都是奴婢不好,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陆怀识冷嗤了声:“服用这方子,乃是孤掷一注求子,若是碰上体格好些的,或许能保下一命,而如果是像沈怡然这般体质的,别说是孩子能不能活下来了,不足五个月怕就会大出血,孩子保不住不说,连大人都会没命!”
    绿萝听得心惊肉颤,她完全不敢想象,若是陆怀识没有瞧出来,届时月份大了,沈怡然会把一条命都给搭上去!
    匍匐在地上,绿萝砰砰砰一个劲儿地磕头。
    “求求陆神医救救夫人!求求陆神医!”
    陆怀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都在这儿了,还能撒手走人不成?行了别磕了。”
    绿萝低着头小声抽泣着,却是不敢再磕头了。
    “陆神医,你方才又是施针,又是让夫人吃药,就是在排出她体内的毒素吗?这样施针还需要七日的意思,是七日之后便能将毒素都排出体内了?”
    陆怀识嗯了声:“幸而只服用了两个月,毒素未至全身,若是深入骨髓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听到陆怀识有把握可以给沈怡然解毒,谢今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这个孩子,对夫人的身体可有影响?”
    陆怀识直言道:“你想听我的实话?我的实话是,趁着现在月份还小,便把这个孩子给打了吧,以沈怡然的体质,就算是现在不打,在排毒的过程中也可能会保不住,就算是勉强保住了,随着月份大了,她的身子也受不住,能撑到七个月就已经是顶天了,但月份大了,对母体的影响就更大,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
    “陆神医不可以,这个孩子是夫人期待了许久的,若是孩子没了,夫人会受不了的!”
    绿萝打小便侍奉在沈怡然的身边,自是了解她的性格,方才在得知有孩子之后,沈怡然是多么高兴,若是没了,她怕是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绿萝,你先退下吧,此事不可让夫人知晓,明白吗?”
    绿萝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奴婢明白了。”
    等绿萝退下之后,谢今朝才道:“我能看得出来,夫人她很想要孩子,若是现在便打了,她会受不住,再保一段时间吧,若是不行便弃了,还望陆神医能保我夫人性命无忧。”
    “算你有良心,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世家大族,能做到舍小保大的,可是少之又少。
    为了生个孩子,把命豁出去的大有人在,更叫人心寒的是,在生产当日,面临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大部分男人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妻子没了可以再续弦,孩子流着的是他们的血脉,自是不能有事。
    人心凉薄,不过如此。
    这样的事情,陆怀识见过太多了,所以在谢今朝选择保大人的时候,对谢今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
    等谢今朝回去的时候,苏软软正趴在床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沈怡然的小腹。
    歪着头,笑眯眯地说道:“小宝宝,我是你姑姑哦,你可一定要记得,我是第一个同你打招呼的,比你爹爹和娘亲都要早,所以等你呱呱坠地会说话了之后,第一个会叫的一定是姑姑啊,不然姑姑就打你的小屁屁哦。”
    沈怡然被逗笑了,连带着原本苍白的面色似乎都红润了一些。
    “才一个月左右,宝宝哪儿能听得懂呀。”
    苏软软悄摸摸地凑过去说道:“嫂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大哥和二哥哥就为了我出生之后,是先叫大哥,还是先叫二哥哥而起了争执,那是大哥第一次动手打二哥哥,还偷偷往二哥哥的枕头底下藏爬山虎,把二哥哥给整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呢,你说大哥他坏不坏?”
    “难怪劲南他们这么怕夫君,看来是儿时的印象太深刻,都印在骨髓里了。”
    两人正说笑间,谢今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把我儿时的丑事都说了出来,不怕我把你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呀?”
    苏软软吐了吐舌头,“那也要看大哥你舍不舍得呀,大哥你过来过来。”
    在谢今朝刚走过来的时候,苏软软便牵过他的手,带着他的手轻轻放在沈怡然的小腹上。
    “大哥你就要当爹爹了,是不是内心无比激动强装镇定呀?来来,感受一下你的小宝宝。”
    谢今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软软,才只有一个月左右,如何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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