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软软盯着荷包半晌不动,金曼姝一把将其夺了回来,语气已经有明显的不耐烦。
    苏软软笑了下,做了个请的手势,“外头嘈杂,不如去雅座详谈吧,里边请。”
    既然对方让她去里头说话,就说明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荷包来的,金曼姝也不废话,跟着苏软软去了里屋。
    在坐下之后,苏软软吩咐伙计先倒了杯茶,而后不急不缓地问道:“在此之前劳烦多问姑娘一句,这荷包的边角泛黄,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岁了,敢问姑娘这个荷包是哪儿来的?”
    提到这个,金曼姝看着荷包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柔情了起来,她毫不避讳地说道:“从我喜欢的人那儿得到的,怎么,这和你和我做荷包有什么关系吗?”
    “那自然是有关系的,每一个荷包上的针线,都有不同的含义,我们为客人定制荷包之前,都会问清楚他这荷包是要做什么款式,上头的图案又有些什么寓意,这样做出的荷包才会更让客人满意。”
    这个解释也颇为有道理,金曼姝也就接受了。
    紧随着,苏软软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不过姑娘为何要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看这荷包的针线,像是刚学会刺绣的人所绣的,既然这荷包是姑娘你喜欢之人的,为何不再做个更好看的,这样他收到了或许会更高兴呢?”
    金曼姝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道:“你也不用说得这么委婉,你是想说这个荷包长得丑吧?说实话,虽然我不是大魏人,我们大金女子一向最不喜这些什么刺绣之类费心费力的东西,但我也不是没见过做工精细的绣品,这荷包是我见过长得最丑的,没有之一。”
    身为这个荷包的制作者的苏软软:“……”
    虽然这是她五岁的时候绣的,但她说自己绣的丑没关系,别人说丑,而且还说最丑,这让人听着怎么能舒服?
    而金曼姝完全没有注意到苏软软脸上的假笑,自顾自往下说:“只是谁让他喜欢呢?跟个宝贝似的,我拢共也就只能见他几面,回回见他都戴着,若不是……”
    说到了关键点,金曼姝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不往下说了,转了个话题道:“行了废话也不多说了,你这儿到底能不能做出来?多少银子都没关系,我只要一模一样的就成。”
    “虽然姑娘你这荷包的款式简单,但这绣法实在是独特,所以至少需要七日的时间,而且还需要你将这荷包暂时放在我这儿,绣娘才好对着样式绣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闻言,金曼姝却抓紧了荷包,马上拒绝:“不行,荷包不能留在这儿,我必须得随身戴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苏软软也没有强求,换了个说法:“那也没事,不过我需要将这荷包的样式给画下来,很快便好,这样姑娘能接受吗?”
    金曼姝想了想,这才同意了。
    苏软软拿着荷包在书桌上坐下,摊开一张纸,研磨开始作画。
    而金曼姝则是站在一旁,忽然问了一嘴:“你们大魏男子,通常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苏软软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对方,轻轻一笑道:“这可就不好说了,人的品性习好都是不一样的,喜欢的类型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了,不如姑娘与我说说,你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的,我也好帮你判断呀,是不是?”
    金曼姝露出了一种少女羞涩的表情,“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我母……母亲还要好看,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不仅聪明睿智,而且武功高强,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冷淡,我从未见他笑过,他若笑起来,定比格桑花都还好看!”
    形容完之后,金曼姝一扭头问:“你说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豪迈直爽,而且武功也相当不错的,他喜不喜欢?”
    呵呵,你不如干脆说他喜不喜欢你这样的不就行了,还拐弯抹角的。
    苏软软笑了下道:“一个男子喜不喜欢一个女子,其实也不难判断,无论他平日里如何高冷,若是他中意一个女子,定然会时时想着她,日日想出现在她的身边,会把自己最好的都给她,姑娘觉得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这样待你的吗?”
    听到苏软软这么说,金曼姝的神情却是暗淡了下来,低声地自嘲:“他怕是连我叫什么都没记住吧……”
    “姑娘,画好了,荷包你拿回去吧。”
    在金曼姝伸手接过去的时候,苏软软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这荷包虽然样式不好看,但它边角泛黄,定是用了不少年岁,但它的主人却依然没将它丢了,足以说明荷包的主人对其的重视程度,若这是那人送给姑娘你的,自然是没什么,但若这是姑娘你自己拿走的,还是要物归原主的好,免得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矛盾。”
    金曼姝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慌,她一把将荷包夺了过去,“你胡言乱语什么,不过是一个分文不值的荷包而已,自然是他给我的,难道你还怀疑是我偷的不成?”
    苏软软只是微笑,“姑娘可以当我多此一嘴,七日后再来取新的荷包吧,不过我们铺子有规矩,要先交银子,劳烦姑娘去前台付银子吧。”
    等金曼姝离开之后,苏软软收敛了笑容,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纸上,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戳啊戳。
    “荷包掉了便掉了,还骗我说是绳子断了拿去修,骗子骗子,今年再回来,我再理你就是小狗!”
    直到把纸给戳破了,苏软软这气儿才是出顺了。
    将被戳得四分五裂的纸给扔到一边,又再写了一封信,装好之后,出声道:“十二。”
    话音刚落,一道矫捷的身影出现在苏软软的跟头,“苏姑娘有何吩咐?”
    “把这封信飞鸽传书给璟哥哥,跟他说,若是他找不回荷包,今年就不要回京了!”
    十二瞪大眼睛,“啊?”
    什么荷包?这位祖宗无端的是在生什么闷气呢?
    不让主子回京这种话,应当是气话吧?可万一不是气话呢?他该不该替主子说点儿什么好话啊?
    在十二内心无比纠结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是苏软软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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