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拓拔岚那样的美人,问你可否为她留下,你居然问她凭什么?长安啊,你可真是……哈哈哈哈哈!”
    秦灼策马走在马车前头,她听说顾公子被拓拔岚叫住之后,就让众人放慢行程等他一等。
    顾公子一来,她就问拓拔岚喊住他做什么了。
    顾长安把拓拔岚跟他赔不是,还想让他留下的事的如实说了。
    秦灼听完,笑得不行。
    旁边花辞树、谢无争等人也忍不住笑。
    只有初五不明所以,“凭什么啊?”
    “是啊!凭什么?”顾长安闻言如遇知音,“没想到,这世上竟然只有初五最懂我!北漠这么冷,天霜城又哪里比得上江南,拓拔岚居然想让本公子留下,这不是做梦么?”
    这样说,似乎也有理。
    秦灼光顾着笑了,没说话。
    花辞树开口问他:“长安,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顾长安不太想接话,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花辞树道:“北漠第一美人的青睐,拓拔岚开口让你留下,你若愿意,那就是她的王夫了。”
    “我连君上的正夫之位都不稀罕,还会稀罕做拓拔岚的王夫不成?”顾长安这话说得格外硬气。
    颇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屈的架势。
    花辞树不说话了。
    周遭众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顾公子说这话吧,难免让人想起去年的梁园宴,他是怎么一口一个正宫、贵妃把晏倾给逼得愤然离去的。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气氛就有点微妙。
    顾长安说完之后,见众人都不吭声了,他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便掀起帘子朝外头的秦灼等人道:“本公子跟你们说一个秘密吧。”
    秦灼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秘密?”
    赶路途中,策马疾行,顾公子要想让他们都听见,那说话声不能小。
    若嗓门大了,只怕前头左右的副将随从都能听到。
    那顾公子的秘密,以后都人尽皆知了。
    顾公子想了想,也觉得现在这会儿说不太合适,便道:“那等天黑之后,落脚下榻时,本公子再跟你们讲。”
    可惜刚天黑,众人扎营夜宿。
    顾长安就收到了家书,顾老夫人病重,想见孙儿一面。
    顾公子到底是没来得及跟秦灼说自己那个秘密,就连夜起程赶回永安。
    顾长安生母早逝,又与顾父不和,家里最宠他就是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
    如今老夫人病重,顾长安心急如焚。
    秦灼怕他急出个好歹来,请花满天跟他一道去,路上能看顾公子爷,也能试着救治老夫人。
    医圣老前辈跟顾公子颇为投缘,也没推拒,直接就跟着去了。
    花满天随顾长安去江南,倒也不嫌奔波劳苦,只是担心花辞树去了东临遇上颜家人会吃亏,他这个师傅不在身边,只能让秦灼多上心。
    秦灼自然没有不应的。
    花辞树这次要做的事,并没有跟花满天讲。
    徒弟大了,手段能力都远超师傅的意料,哪怕他有翻云覆雨之能,在花满天眼里也是个需要人护着的小徒弟。
    两边各自嘱咐完,该去东临的去东临,该回永安的回永安。
    颜晖派人来求秦灼的信上说,东临匪乱四起。
    秦灼等人一进东临之地,先不去颜府所在的主城,打算直接从平匪乱下手。
    不过他们这一行人刚进东临地界,颜晖的幕僚就过来了,场面话说得极其漂亮,要请秦灼等人先过府。
    秦灼以“本君既然来了东临,就要先平定匪乱”为由不去,倒是让花辞树先回颜家。
    毕竟颜晖重伤,他这个做儿子都回东临了,没道理不去看亲爹。
    更何况,花辞树能搅乱颜家不说,他的医术正好能派上用场。
    颜晖既然装重伤,那就索性让他真的只能卧床休养好了。
    旁人想近他的身,还有点难办。
    花辞树却不同,眼下正是他演父慈子孝,大展身手的时候。
    秦灼想着有花美人把颜家搅乱,等他们把东临这些匪乱都平定,再去颜府跟颜晖会上一会,到时候把事情摊开来谈,想如何要如何,就不是颜晖说了算了。
    几人说干就说干的性子。
    这事就这么办。
    花辞树回了颜家,跟他那一众兄弟斗智斗勇。
    秦灼到东临一个月,带着将士们风里来雨里去,先后踏平了好几个山头,江困扰东临之地许久的匪乱给解决地七七八八。
    这些匪乱其实并不难平定。
    秦灼拿下这些头领之后,让人重重审问之下,才知东临匪乱不绝的原因,竟是颜晖养寇自重。
    这个结果一出来,众人坐在一起商议的时候,神色都有些凝重。
    秦灼前世与颜晖虽打过交道,但是她在北境待得时间长,对东临的事知道地并不多。
    只知道东临总是闹匪乱,总有理由让朝廷拨款,有时候朝廷还拿北境的军需填补给东临。
    她手下的将士们还总说‘颜晖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咱们侯爷不会哭是吃了大亏了!”
    却不知这些匪乱平定了又生,无穷无尽一般,本就是颜晖想要的局面。
    谢无争道:“东临之地,尚算富足,本不该匪乱频出,如今查出是颜晖养寇自重,此事虽让人惊骇莫名,可只有这样才说的通。”
    这才说得通,为什么东边的乱子时有时无,而且每次都是颜晖想有的时候有,想没有的时候,就能平定下去。
    徐丹青道:“这个颜晖怎么敢?他怎么能做出这样事来?东临多年来匪乱猖獗,多少无辜百姓因此遭难……”
    她自小跟着父兄在北境守边关,每到军需吃紧的时候,将士们吃不饱吃不暖是常有的事。
    她几个哥哥到了婚娶之龄,连老婆本都没有,徐家那点家底早就被爹爹贴补给了底下的士兵。
    徐家这边连该有的军需粮饷都拿不到,可东临这边,颜晖居然用这样草菅人命的法子,骗来了朝廷那么多银子,名利双收。
    这天底下的事,怎么能不公至此?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士兵来报,“启禀君上,颜家大公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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