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赵毋恤成为赵氏的世子之后,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被智瑶带着玩耍,然而看上去赵毋恤搞砸了。
    有小道消息称,赵毋恤回去之后遭到了赵鞅的训斥,至于是训斥了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啦。
    总而言之,以前智瑶射艺精湛只是被小范围的人知道,经过一次狩猎之后,首先是在“新田”造成轰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人的走动,必定会传遍列国。
    病了将近两个月的智申在楚国和郑国的使节团过来,同时还有范氏的代表前来,再继续病下去会显得很不合适,甚至可以说这种情况下再接着生病,极可能会失去属于“卿”的权柄。
    所以,智申在收到楚国和郑国的使节团正在赶往“新田”就已经病愈,才不是等两国使节团来到“新田”才病好了。
    该懂得智申为什么生病的人都懂,不懂的则是因为身份地位限制,导致社交圈子高级不起来而不懂。
    期间,赵鞅很没有风度地讽刺了智申几句,不过说完之后也就不再多讲点什么。
    赵鞅只是想表达一种“碰上事就生病不是好的应对方式,显得没有担当,也会误了国家大事”,等等差不多的态度。
    好像也是那样啊?要谈事情的时候,不愿意谈就生病,大家都这么搞的话,好多事情就不用做了。
    智申本身性格偏向软弱,面对赵鞅的嘲讽只是受着,至于赵鞅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智氏无法接受为前提,绝不可能因为脸面过不去就答应下来。
    因此,赵鞅不得不同意了智申的方案,也就是在怎么攻打范氏方面划定战区,哪个家族负责哪一块。
    “‘元戎’之意,复又南下我家亦需出兵。”智申当然没有答应下来,同时也没有拒绝。
    时节已经过了春播,接下来有什么大动作都不会对农业产生太大的影响,要出兵就该下达征召令了。
    这一次楚国的使节团到来,他们来谈的是楚国已经击败蛮氏,会占领属于蛮氏的地盘,希望晋国不要理解过度,因而造成什么不愉快。
    蛮氏在以前属于晋国和楚国的缓冲区之一,两国都有实力一举灭掉蛮氏却没有那么做,然而现在楚国打破了那种默契。
    赵鞅没有在蛮氏是否灭亡上过多纠缠,对楚国灭掉蛮氏表示祝贺,随后对蛮氏的地盘提出了主权要求。
    智瑶得知赵鞅的做法后,感到很是惊奇!
    知道赵鞅说了什么吗?他表示蛮氏的某块地盘自古以来就属于晋国,当地绝对能够找到相关的证明,比如晋人生活过的痕迹,遗留的陶器、铜器之类。
    那可是“自古以来”啊!多么高大上的说法,尤其是晋国有实力也有能力,解释之前不过是搁置争议的做法而已,一句“以前是不想,现在需要了”就能定性。
    当然了,疆域什么的才不讲什么“自古以来”,这一套要是管用的话,被诸夏消灭的许多异族后裔是不是也能用这种方法向列国讨要故土,领主存在争议的事情就要海了去啦。
    智瑶说道:“楚国竟未一口回绝?”
    是的,作为楚国正使的公子闾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甚至表现出可以商量的态度。
    智申说道:“子闾多次提及盟约。”
    什么盟约?其实就是五六十年前发生的“弭兵会盟”,签订的盟约是“晋、楚之从交相见也。”,意思是“晋的仆从国要朝贡楚国,而楚的仆从国要朝贡晋国。”。
    从根本意义上来讲,那一份盟约更像是一张废纸,纯粹就是给两国找到理由不用每年都进行大战,算是一种暂时的停战,以后可以随时再开打,率先挑起战争的一方都不算悖盟。
    赵武十分幸运的是晋国和楚国在“弭兵会盟”之后没有再次挑动超级大战,以晋国的定义就是赵武率领一些小弟取得了争霸的胜利。
    后面楚国遭到吴国的暴打,导致楚国根本无力再行北上,某种程度上是让晋国的自我吹嘘得到了实现。
    智瑶想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楚国不欲与我开战,仅是私下助力范氏、郑国。”
    智申颔首道:“‘元戎’亦是此定论。”
    他们都明白一点,楚国没有解决吴国的威胁之前很难北上。
    楚国私下援助范氏和郑国?晋国哪怕看见了也应该装作不知情。这个是因为晋国同样无力南下,只能装聋作哑。
    赵鞅当然希望智氏南下,哪怕仅仅是露个面都有利于晋国应对楚国,免得楚国认定晋国内部矛盾极大,对晋国内乱进行更大力度的干涉。
    “如‘元戎’不欲与楚大战,大人或可率兵前往。”智瑶知道形式变了,智氏不能自绝于国家。
    智申说道:“我亦是如此作想。”
    父子俩意见统一,智氏很快就有所行动,携带征召令的家臣前往各处封地。
    征召军队的时期,智瑶到“邯郸”来了。他主要是布置新一年的任务,再来就是对去年所取得的成果进行巡视。
    同时,新一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到来,代表智氏又要重新对东山黑狄动手。
    负责攻打东山黑狄的是程朔,他将率领三个“旅”的兵力继续征讨“盖与”的西部,做到将东山黑狄彻底驱离。
    “世子,今岁新军不动?”子路知道智氏已经开始集结部队,新军这边却是没有得到什么指令。
    智氏新军目前的编制分为两个部分,正式编制的人数有三千四百零九人,还有一支用来作为补充血液的四千余人预备队。
    话说,智瑶来“邯郸”是视察没错,本身也有带新军奔赴战区的任务。
    “如何?将士闻战而喜?”智瑶问道。
    去年攻打东山黑狄,军功的赏赐已经发下去。赏罚方面经过了一再确认,好些立有功劳的人都将好处拿到了手,该受到惩罚也已经执行。
    对于变革智瑶是认真的,绝对不允许出现有功不赏的情况,以至于好多人可能是获得了一座屋子和多少亩的土地,或是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奴隶,摇身一变从此成为一名有恒产的人了。
    历史上赵鞅在“铁之战”面临困局,不得已才将赏赐涉及到“徒”以下的阶层,即便是奴隶也能依靠杀敌重新获取自由乃至于财富。
    智瑶干的事业更像是商鞅的那种,差别是没有大张旗鼓去做,涉及到的层面也仅仅是在智氏内部。
    子路很严肃地说道:“全军愿为智氏效死!”
    上升的渠道本身就摆在那里,可是好多贵族愿不愿意给予奖赏是看心情,办不到赏罚公正。
    不开玩笑的来讲,身份地位不够哪怕是立了功,信不信功劳被移花接木?而这还是“徒”以上阶级的待遇,之前“徒”以下阶级无论是立功还是死了,反正没有功劳那么一说。
    所以,仅仅是智瑶将“赏”延伸到“徒”以下的阶层,并且办到了“言必信,行必果”,足够“徒”以下的阶层愿意为智氏奋战至死了。
    智瑶先道了一声“善!”,又问道:“余者可有言论?”
    原先那样的待遇只在“徒”以上阶级,属于他们的特权竟然延伸到“徒”以下阶级,“徒”以上阶层有怨言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子路说道:“怨言少也。”
    话说,以前“士”和“徒”立下功劳有没有赏赐,其实也是靠贵族嘴唇上下一碰。
    现在智瑶拿出了明文的赏罚制度,犯了什么错得到什么惩罚,立下什么功劳得到什么赏赐,还严格地遵行自己定下的规则在进行赏罚,会有人感到自己的特权遭到侵犯,更多的人肯定会因为赏罚分明而喜悦。
    等于说,智瑶仅仅是将赏罚制度弄出来,再严格地去执行,打从事实上就是在某种层次上领先所有国家,别说是家族的层次了。
    “我与大人已商议,赏罚通行智氏,今后非新军独有。”智瑶说道。
    子路立刻行礼,喝道:“为智氏贺!”
    肯定是智瑶先知道新军这边的情况,才向智申建议在整个家族执行,一件事情里面肯定是伴随着好与坏,能够对家族起到助益作用,坏的那一部分是完全应该承受的。
    智瑶巡查了一圈,看到的发展计划正在有条不絮地进行,对各项目负责人进行了赏赐,随后带着新军以及后备队离开“邯郸”了。
    这一次来“邯郸”,智瑶并没有去见老子或孔子,不见的理由是不想听到他们对赵氏的世子更替发表言论。
    老子可能只会感叹几句礼崩乐坏什么的。
    孔子必然是各种喷,甚至会想借智瑶的口被赵鞅知道。
    至于说孔子为什么对智瑶非嫡出继承智氏没反应?不是什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压根就是嫡出就代表有继承权,再来智氏对智瑶的上位定义为程宵主动谦让。
    另外,孔子自己也是排行老二,他一样继承了孔氏的基业。
    智瑶率军走的是大河沿岸,到了“中牟”与智徐吾会合,麾下兵力约是三个“师”的数量。
    “世子如今已是养由基第二。”智徐吾显然是听到了相关的言论了。
    智瑶听了只是一笑,才不会说自己不想当什么第二,要做就做第一之类的。
    智徐吾又说道:“士皋夷早在等候世子。”
    谁?
    士皋夷?
    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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