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牵挂何尝不也是师父的牵挂。
    那个离去后便一直没有能找回来的人,也同样让每个师兄弟挂念着。
    不远处排排站着几人,一见小三出来了,便连忙跟上来。
    「二师兄没事吧?」小春开口问。
    「能有什么事?」小三说:「不过一时魔怔了,让师父陪陪他便好。」
    「g!」小春道:「要不我去给他把把脉开开药?」
    「就跟你说有师父顾着,少去凑热闹,否则当心我揍你屁股!」小三说。
    「那我们?」小五、小六同时开口。
    「一个去洗衣服一个去挑水。」小三走在竹廊上,赫赫生风,后头跟着一群小的,半步不敢落下。
    神仙谷里头阿二算是病了,现下他是唯一能作主的人,于是他挽了挽袖子,说道:「小春你和我一起,去做晚饭!」
    三爷觉得这时刻他实在是太冷静了,真是不佩服自己也难。
    第二章
    阿二在房里「纠结」了许多天后才出来。
    这期间师父不敢大意,日日陪着他。
    小三则处理着神仙谷里大小事,而后除非必要,不单独和小五、小六相处过久。
    感情这回事三爷明只算做有点明白,上辈子早死,这辈子没碰过,所以那日云倾和小春深情款款的摸脸颊之举让他明白小五竟然也是用那样的心情对待他时,三爷整个人都毛了起来。
    啊,还得加上因为出手帮忙而被小六惦记了的那件破事。
    小三从来没这么庆幸小六还是黏着他哥哥,要不双生子一起来乱,他别说一个头两个大,连撞墙的心搞不好都会生出来。
    三爷一世英名,哪能就这么栽在自个儿养大的孩子手上。
    可有些东西他就真的理不来,比如说药膳,比如说以前不明白时只觉得两个小的黏人,开了天眼后却发觉小五那眼神举止真是处处有玄机,小六一会儿黏着他哥一会儿黏着他有够诡异。周遭暗流密布。
    「啧!」
    是嫌他不够忙吗?想清闲一下都不行!
    他的「玩」呢、他的「玩」呢、他的「玩」呢!
    给药彘吞了是吧!
    小三把一只鸡、一条肥鱼和几块猪大骨扔进锅里熬成上汤。接着将一个半月前腌好的酸白菜从阴暗处的陶瓮里拿出来切丝备用。
    略肥的猪肉和羊肉用精湛的刀艺片得都能透光。蒸熟白玉米饭。青菜洗了洗。酱油、酒、椒料调酱备用。再拿出个之前订制的紫铜暖锅,小红泥炉也烧起炭来。
    二月天,外头冷风呼呼,傍晚太阳早早下山,这几日兴许要下雪了。
    厨房外传来脚步声,平稳而熟悉,那是小三听了十几年的声音。
    双生子才停在厨房门口,正在准备碗筷的小三没给他们说话的时间,直接便道:「把吃的端到大厅去。」
    「知道了师兄。」
    一阵脚步声后双生子又离开,小三这时才转过头看着没人的门口,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许久,好一会儿,他才抹抹手往大厅去。
    圆桌子的主位上坐着百里悬壶,百里悬壶左边坐着阿二,右边是小三的位置,小五、小六捱着小三坐,接着围过去的则是小春和云倾。
    小三看了一眼阿二的脸色,瞧他比之前好了一些就没管。神仙谷里的人出了名的死不了,有两个神医在,还轮不到他担心阿二的身体。
    烧红的小红泥炉上架着特别打造的紫铜锅,当熬了许久的上汤缓缓注入后,没多久便让炉火催得滚了起来。
    百里悬壶没看过这种吃法,好奇地问道:「三儿啊,今天吃这是什么?」
    那声「三儿」让小三猛地抖了一下,差点把汤给洒了。
    小三瞥了他家师父一眼,可百里悬壶接到他「含幽带怨」的眼神一时间没会意过来,于是两个人对望后,小三很干脆地把眼神移回紫铜锅上,他家师父有时呆得令人发指,斤两十足这事得打个折扣。
    小三说道:「天冷,我弄了暖锅,等会儿把自己要吃的东西全都扔进去煮,熟了就能捞起来吃了。」
    小六好奇地问:「怎么要一边煮一边吃?全都煮好再端上桌不是更方便些吗?」
    小三把酸菜放进锅里后就坐下了,他道:「不是说了叫暖锅吗?这样食材不容易凉,暖些。」
    小五给所有人添饭时小春已经开始朝锅子里扔东西了,云倾的表情有些僵,因为众人开始朝汤里捞肉捞菜时,他已经看到所有人的筷子快乐地搅在一起。
    小三挟起一片薄透而闪着光泽的猪肉片对云倾说:「你那边我另外隔了个格子,放心,吃不到我们的口水的。」
    小春的心肝儿端王东方云倾生性爱洁,衣衫穿的是白的,兵器名叫「银霜剑」。他这辈子大抵只吃过小春的口水,要让他吃到别人的,这家伙肯定会狠起来杀人也说不定。
    入了自家门,就是自家人,小三粗中有细,该注意的还是会注意。
    只是……他旁边两个家伙筷子挟着肉一直往他这里搅过来,还带着奇怪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好好吃饭!」小三怒斥了一声:「猪肉和羊肉是让你们这样玩的吗?」
    「对不起,三师兄!」兄弟俩缩了缩脖子。
    「是跟我说对不起吗?」小三骂。
    小五和小六只得把筷子上的那两片肉挟出锅,略微纠结地低头对它们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沾了一点酱,张嘴一口把肉吃掉。
    没想到看起来古怪而且不起眼的暖锅煮出来的食材却鲜甜无比。其中带了一些酸菜的酸香味,还有特制酱料的美味,小五、小六眼睛「登」地一亮,吃一块肉扒一口饭,然后风卷残云地狼吞虎咽起来。
    与双生子两相对比的是师父和阿二那边。
    师父没这么吃过饭,每下一片肉,捞起来后也辫不清能吃了没,于是他便把肉给阿二看,问道:「熟了吗?」
    阿二说:「没熟。」师父会把肉再放进滚汤里让它游一下,之后起筷又拿给阿二看,等阿二说:「熟了。」师父才会把肉放进嘴里。
    第一眼看到酸菜,还闻到那股酸味刚开始感觉有些奇怪,然而等吃了酸菜,前所未有的爽脆的口感皆是让众人一惊。
    再加上喝了一点汤暖胃,无论外头有多冷,在这几个人围着的竹厅里就是一片暖烘烘的。
    配上香甜的米饭,竟有一种飘飘然、暖洋洋的感觉。
    外头的风吹进了几片雪,落在紫铜锅里,一下子就没了身影。
    小三抬头往外看,说道:「下雪了。」
    众人也往外瞧去,只见没一会儿,雪便把外头的地染白了一片。
    小春说道:「g,三师兄,我们迁谷时埋在后院的那些桃花酿有一起掘了带过来吗?这种天如果再暖点酒来喝真是最好了。」他那一对桃花眼笑得灿灿然地。
    可也因为太好看了,惹得云倾放下了筷子,轻轻碰了小春的眼角一会儿。
    小春对着云倾笑,云倾也带起了浅浅的笑容。
    端王是谁?端王乃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羞花蔽月沉鱼落雁出水芙蓉一美人有没有!?
    当他一笑,星闭月落珠玉失色无人可与其争风啊混蛋!
    于是当众人回过神来,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可疑的红晕。
    小三感觉两颊烫烫的,他于是用力地咳了一下,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桃花酿收在厨房里,我去拿,你们先吃!」
    小三心想,师父还不知道他的小徒弟和端王断袖分桃,这两个人能不能注意一点啊,赵小春这个可恶的家伙!
    小三温了桃花酿回来,倒酒时却见小五盯着碗里的白饭瞧。
    小三倒酒时小五突然问道:「三师兄,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这米饭怎么能香成这样,嚼着都能弹牙,入喉又甜,相比起来,咱们以前吃的饭可真是难吃死了。」
    小三「哼」了一声,说道:「以前买的那是外头现成的米,哪能和这相比。这些米是我亲自挑了最好的谷种下去种的,整整花了两年多的心血,引最好的山泉水灌溉,长在最肥沃的土地里,日夜有人顾着,不好吃才没道理了。」
    「日夜有人顾着?」小五忽地表情一抽,整张脸像吃了大便一样都变色了。
    「哥你怎么了?」小六连忙问。
    小五在小六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结果小六不仅跟着一脸吃大便的模样,还外加作呕的神情。
    小三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想歪了,他倒好酒后酒坛子用力往桌上一放,骂道:「正吃饭呢,你们两个这模样象话吗?」
    「可是师兄……」
    小三瞥了两人一眼,道:「我又不只一片田,这东西南北不知多少处,最好的地方用的自然是最好的人手,既然要种出最好的米,你们以为随便谁都能动我的稻种吗?那些人不知在西北的那个角落里吃风沙,这些是江南水乡产的!」
    小五、小六听完才放下心来。
    要这些米真的是徐家那些狗啃良心的人种的,多好吃他们也无法下咽!
    三个人说完,其它人好奇地看着他们。
    小三只得挥挥手说道:「没什么,就以前欺负了小五、小六的那些人,上次收拾了之后,就让我给捻去耕田种稻自给自足去了。」
    「谁欺负了小五、小六?」百里悬壶显然已经忘记那段往事,好奇地问。
    小五、小六也不想打坏今日这么好的气氛,连忙举起酒对着百里悬壶:「没事没事,师父,我们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些年这么辛苦把我们养大。」
    百里悬壶笑宴宴地回酒,而后道:「师父没做什么,你们要敬就要敬阿二和小三啊,这些年数他们最辛苦,拉拔你们长大的是他们才对!」
    五、六喝完了一杯,又斟了一杯敬向阿二。「小五、小六谢二师兄。」
    「我也要、我也要!」小春来了劲,也和他的两师兄碰了几杯。
    南方旧的那处神仙谷,有一片隐于山后的桃花林。
    林里的花每年总是开得漂亮,自有神仙谷以来,便有收集花瓣与果子制桃花酿的惯例。
    桃花酿酒味不浓,但后劲惊人。带着些许花瓣香气和甜味的醇酒,光是温酒后散出的香气便足以令人陶醉。
    小三淡淡喝着茶,夹着酸菜吃。
    小五、小六两崽子敬了几轮酒下来脸色都红噗噗了,回头一看到小三神色自若地吃着饭,这才问道:「三师兄你怎么没和我们碰杯?」
    开口的人是小六,他最近被小三冷淡了,话一说出口,那调子就是哀怨哀怨地。
    「我不喝酒。」小三说。
    「为什么不喝酒?」小五问。「大家都喝了,我们也要敬三师兄啊!」
    小五给自己和弟弟斟满酒,然后把小三杯里的茶水到了,斟上醉人的桃花酿后用一种怀念而感慨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们都晓得,神仙谷里最辛苦的人就是三师兄了!小时候师父身体不好,二师兄照顾师父,就只能把我们交给三师兄你带,偏偏我和小六幼时顽劣不堪,老是不听话,总在惹祸。
    这些年若不是三师兄照拂,小六和我可能和大师兄一样走到外头就找不到路回来了,三师兄为我们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一腔心思拉拔我们成材,我和小六都知道的。」
    说罢,五、六两人态度无比地认真,向小三做了个长揖,要弯得几乎要折了,动也不动地等着小三的反应。
    小三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淡淡开口道:
    「要真懂得我的苦心,以后就切莫再做出错事来。大师兄那头我已吩咐小七去找,只要神仙谷还在,就有我们等着他回家。
    剩下的我也就说一次,你们以后做事循规蹈矩些,在外头能欺负人但不能被人欺负,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都教过你们了,所以罩子给我放亮点,要让我发现你们胡来,老子绝对用鞭子打到你们屁股开花,一辈子只能趴着睡,永远也不用坐椅子了。」
    听起来像威胁,其实包含着告诫。这是小三的真心话,他要这两个孩子磊落坦荡。
    小五、小六明白,只是他们一动也不动,等着小三把那杯酒喝下去。
    小三抬手将杯子举到嘴边,一口干了,姿态豪迈。
    小五一连倒了三巡,小三眼睛眨也没眨,喝了三大杯。
    「三师兄好酒量、好酒量!」小春那头起哄开始给小三敬酒,结果一群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又喝了起来。
    ☆☆☆
    夜越来越深,庭院外的积雪也愈来愈厚。
    月光朦胧,不见星星,外头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大厅里所有人愉快嬉闹。
    小三那酒喝着喝着,筷子就停了,众人正欢着呢,小六嘴里塞得满满的肉片话语不清地说道:「师兄怎磨不吃了,吃饱了摸?」
    小五看向小三,只觉得小三神色自然,喝了那么多酒脸上也不见红晕,只是小三的眼神有些直,愣愣地看着前头,望向小春和云倾身后的墙壁。
    「师兄……」小五唤道:「师兄?」
    小五莫名地觉得小三就是有些不对劲。
    小三这时突然开口,对着小春问道:「百里,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呢?」
    「嗯?」正往嘴里塞白肉的小春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
    「g。」师父笑。
    「醉了。」阿二说。
    「小三酒量很不好,平时他都滴酒不沾的。今日要不是小五、小六你们两个倒的酒,师父看你们三师兄也不会喝的。」百里悬壶一直笑。
    「……嗯?」听见熟悉的声音,小三把头转向他师父。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唯有声音透露出困惑。「怎么这里又一个?头发也白了。」
    「三儿啊……」百里悬壶笑得几乎要往小三身上趴去。「你每次醉酒都愣愣的,怎么连小春跟我也分不清了?」
    「小春?」小三疑惑。「我麾下有叫小春的人吗?我怎么不记得。」
    「师父也醉了。」阿二无奈。
    这对师徒脑袋猛地互相靠了过去,小三想看清楚旁边的人是谁,百里悬壶则是喝了酒就会一直笑,笑到身子歪一边。
    就在两个人要额头撞额头,比比看谁的脑袋比较硬时,阿二急忙抓住百里悬壶让他坐正,小五则把小三拉了回来。
    没想到小三平素神情严肃,说话铿锵有力,看起来也不像少年时那般荏弱,但小五这么一拉,小三竟似无骨人似地倒进小五怀里,身子软乎乎地,半点力气也没有。
    小三仰头看向小五,一双水灵的眼睛黑白分明,努力瞪大双眼的模样让他的脸蛋完全不见锐气,清清秀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辜,完全没回过神来自己被拉到了别人的怀里。
    和所有人比起来,小三的样貌也许不是顶尖的,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特别的存在,那个存在最为特殊纯粹且万分美好,在小五心里头,小三从来都是被置于那个最好的地方。
    于是当小三毫不防备地躺在小五怀里,如小鸟依人般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五时,小五心跳如鼓,激动得手指尖都微微发起抖来了。
    「三……三师兄喝醉了……要不要我扶你回房休息?」小五喉头干涩,那是太过于紧张而导致。
    「你叫我什么?」小三微微蹙眉。
    小五看着小三的眉毛拧了拧,喉头就不自觉地动了动。
    小五从来不觉得「秀色可餐」这样的词能摆在人身上,因为小三打小就教导他们,对食物要抱着恭敬的心,每回吃东西都要认真而心存感激地吞下肚,因为没被饿死,是这些食物让你吃的缘故。
    但今日看着这样的小三,小五觉得「秀色可餐」就是应该用在他家三师兄身上的。
    小三让他打丹田里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欲望,叫他直想朝小三啃下去。
    若是可以吃的话,他绝对会用万分恭敬而心存感激地的虔诚心情吃下肚的。
    这么让人食指大动的小美人,无论任何的菜肴都比不过。
    小三、小五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小六猛地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激动地展开双臂大声喊道:「我也要抱!哥哥我没有抱过三师兄,我也要抱!」
    兴许是小六的声音太大,让小三回过神来,小三推着小五想要爬起身,但试了几次却完全不得要领。
    「怎么没力气了?」小三嘟念着。
    小五和小六看着小三说话的模样,心底一齐酥了起来。
    这样的三师兄好棒,不但一点都不凶,可以抱,说话还软软呆呆的,比平常温柔上十万倍啊十万倍!
    方才他们见云倾一笑,天地就失了颜色,脑袋也昏了。可拿这时的三师兄和刚刚的云倾相比,三师兄根本完全胜过云倾!
    很好啊、很好啊!
    非常好啊!
    「既然师父和三师兄都醉了……我看不如先散了,带他们回房休息去……」小五咽了咽口水说道。
    「三儿,三儿醉了吗?」百里悬壶从一开始笑就没停过,也是笑得呆呆的。
    小三歪头看了看百里悬壶,两双眼睛对望好一会儿小三才道:「你叫我什么?」
    「三儿啊!」百里悬壶笑着说。
    「不对,老子不叫三儿!」小三说话还是软软的语调。「老子行不改名做不改姓,定波将军苏三横是也!你可以叫我三爷、叫我将军、叫我阿横,就是不能叫我三儿!老子又不是女的,那是什么娘哩吧叽的名字!」
    「好,将军!」百里悬壶对答如流。「你今天下棋吗?今晚下雪了,雪夜无事,我们很久没下棋了,来下几盘棋如何!」
    百里悬壶问后,小三就把歪着的头给仰了。
    他往外看,看着仍飘着细雪的天,然后再望向百里悬壶认真地道:「不行,本将军预料南越今夜会突袭,今晚不下棋!」
    「噢!」百里悬壶露出一个好可惜的表情。
    「师父和三师兄在说什么龋俊剐x听得一头雾水地。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阿二这个二师兄立即发话。「小五、小六你们先把小三送回房里休息,天色晚了,师父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休息?为什么休息?本将军没那个空闲休息!」小三说话颠三倒四,他只是外表自然,但骨子里早茫茫然了。「老子十四岁就扛了个将军名号,沙场、京城到处跑,你以为这很容易吗?我操你个休息,老子打六岁被臭老头拐上沙场以后就没休息了、而且天天都没睡饱过!」
    阿二很头痛,他不知道小三酒量这么不好。小三这个人对自己狠惯了,弱点是从不可能暴露出来的,今日若非小五、小六这两个得他疼的轮番敬他酒,他也不会喝醉。
    从来没醉过的人醉起来最为可怖,因为你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来。
    小三这些年压根就没提过上辈子的经历,这回说了这么多,阿二隐约觉得心慌不妥。
    「赶紧送回房里去!」阿二一手压着老是要往小三身上扑的百里悬壶,一手压着额头上突突跳动的青筋。
    小春原本也想爬到桌上凑热闹,结果被云倾一带,就给揽回美人怀里被拖着走了。
    「gg云倾,我还没听完取…」小春的声音消失在厅里。
    「苏三横的事情我知道,当年人称霸王蟹,京城、战场横着走,但兵败铁冀山,早死透了,你管那人这么多干什么……」云倾的声音悠悠传来,语意酸酸的。
    「谁说我死透了,哪个家伙不要命了!」小三还在小五怀里做无谓的挣扎,他想跳起来,可惜总是软回去。
    突然,小三的动作消停了一会儿,小五还以为他安分下来,正要松口气时却感觉小三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腿,张口便嚷:「喂,小兵!将军我尿急了,走,送我去小解!」小三嚷嚷。
    「小、小解?」小五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你是不会听人话吗?」小三怒道:「急、很急,老子爬不起来,可是老子要去茅厕。」
    小五看了阿二一眼,见阿二彷佛没听见小三说的话似,他又看了弟弟一眼,而小六的脸和他一样红。
    或许是今晚每个人都喝疯了,阿二带着师父回了房,小五没多想,咬牙便对小六道:「你先回去给三师兄准备漱洗用具,我撑着三师兄去茅厕,一会儿就回去。桌上这些别收拾了,明天早上再整理。」
    「咦!」小六不肯了。「为什么是你送三师兄去,我也去不成吗?」
    小五红着脸道:「茅厕才多大一点地方,三个人进得去吗?更何况不就是去方便罢了,你也抢着要去干什么?」
    「……我……我……」小六说不过他哥哥,可是他就也想跟着去嘛!
    最后因为长年都听哥哥话的结果,小六很沮丧地先回小三房里了,而小五则几乎是半抱着全身软趴趴的小三,走到外头的茅厕。
    这期间小三安安静静地,连话都没说。
    ☆☆☆
    神仙谷的茅厕盖在距离竹林小筑略远一些的地方,一片草地上用竹子仔细搭起来的,旁边还生了许多野花,干净雅致根本不似外头那些简陋的茅厕。
    小门外燃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写着「留春庭」三个字。那是赵小春的手笔,字体龙飞凤舞的。
    小五把门打开,原本他抱着的态度就是将小三送进去,然后留在外头等他。
    其实光这样就挺是折磨人了。
    心所慕恋的人在茅厕内,对方只要发出一点点声响,小五觉得自己整个人就会从胸口一路炸炸炸,炸到丹田下面去。
    但可惜老天爷以前从不给他机会,然而一旦给了他,送的就是一份惊死人的大礼!
    当小五把小三带进茅厕之后,手才一松开,还软着的小三脚步一不稳,就整个人往茅坑里头栽。
    「师兄!」小五吓得立即揽住小三的腰。几乎就只差那么一点,他家三师兄的脸就要和茅坑面对面了。
    「想死吗!」小三声音软软地吼着:「想死就继续呆着!连扶人也不会扶,要不要本将军一戟捅死你!把你的屁股捅成马蜂窝,吊在城墙上给所有士兵看!」
    「师……师兄……」小五声音颤颤地。「你这是要小解……师弟不方便……」
    「哩八嗦的,男人和男人间哪有什么不方便!」小三道:「快把本将军的裤腰带解了、快点快点快点!如果让本将军尿在裤子里,一世英名尽丧,你这辈子就永远甭想回乡,日日给本将军打扫茅厕去!」
    「师……」小五咽了咽口水。
    「师什么师!」小三手腕一往后,抓到了小五的手便往自己的腰带上放。「急死我了,快!」
    小五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是他的,但又不像是他的。在小三的允许下,他左手揽着小三的腰,右手打着颤解开小三的腰带。
    衣服摩擦时oo的声音在夜里小小声地响起,裤子被卸下些许,然后小五的手伸进小三的裤子里头,把那有些胀的东西拉了出来。
    小五不知该如何形容现下的心情,也许,这辈子永远也找不到词汇来形容。
    他感觉小三的温度有些热,有些发硬,正如小三自己说的「很急」那般,东西一被掏出来,就听见了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也许这样的情境换成别人是恶心污秽的,但现下捱在他身上的人是小三,小三的手就搭在他的手上,这样触摸着,感觉隐隐的脉动传来,小五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能够这般碰触到这个人最私密的地方,即便让他现下身首异处,他都甘愿了。
    因为是最喜欢的人啊!
    因为是每个午夜梦回时分都梦着的人啊!
    因为这辈子都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对他说,只能把越来越深的情感藏在心底,盖上厚厚的土,永不许让它发芽的人啊!
    万种的绮念在这虚臾间来回,而解了急的小三舒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操,总算活过来了。可怎么还是怪怪的,连站也站不稳。」
    小五立刻从漫天遐想中回神,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就要替小三整理衣衫。
    只是,当小五的手轻轻一挪,小三便不自觉地低喘了口气。
    小三的手还覆盖在小五手背上,带着些许汗湿的感觉,这让小五像被电着了似,打尾椎骨整个麻到脑袋去。
    「师、师兄!」小五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你还、还是很不舒服吗?」
    小三喃喃道。「难受。」
    小三的分身还是有些胀,虽不似方才,但仍旧是半软不硬,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小五知道小三为什么难受,就像之前他和小六的情形一样,每个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连小三这个自律甚严的人也相同。
    小五不晓得自己是打哪来的胆子,或许真是酒喝多了,而素来像铜墙铁壁,近者则死的小三今日又特别不一样,于是当小五发觉,他的手掌已经包覆着小三的分身轻轻往下一滑,然后再拉回来。
    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小三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但小三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
    小五心跳如鼓,在让小三完全倚进他怀里后,他没有多想,就这般对着小三的分身捋动起来。
    一上一下,简单却容易让人深陷的举动。
    小三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靠在能让人安心的怀抱里,然后随着下半身传来的黏腻而愉悦的感觉,仰起了头,偶尔在铃口被揉弄的时候身体轻轻颤几下,哼出轻轻的喘息声。
    小三的脖子往后仰,正好落在小五的肩头上。
    小五的脸微微低着,在这带着情意的时分,脸颊轻轻摩擦着小三的脸庞。
    借着光,小五能清楚看见小三被他握在手里服侍的东西的模样。
    小五觉得口干舌燥,抵在小三臀上的东西也硬了。
    但他只是专心地握着小三的分身,偶尔磨挲着柱体,偶尔揉着两颗圆球,有时顺着胀起的筋络按压,直至盘旋到顶端揉揉铃口。
    小三似乎在顶端的地方最有感觉,每回当小五用拇指压过去,小三总是喘得特别厉害,小五自己也因为小三动情的模样而激动不已。
    他邪念满天飞,想着如果把那个地方含进嘴里,先用舌尖撑开,往里头钻,然后大立地吸吮,小三会不会立即招架不住,精关不守,完全射出来,一滴不漏地进了他的嘴里。
    如果真能对小三这样做就好了。
    这个人的一切一切,他都好想要完全得到。
    正当小五淫想绯绯,脑海里头妄念不断,手上来回旋转刺激着小三的分身时,小三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乳白色的精水就这么射了出来。
    一股一股地溅出,舒服地[着眼,身躯微微颤动。
    第三章
    小三脱力后就整个人睡死了过去,小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胡乱地替小三整理好衣衫,将他抱回房。
    房里小六正百般无聊地等着,看见他们回来,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小五的目光不敢直接和小六对视,因为他刚才干了件非常不坦荡的事。
    小五说道:「去烧热水来,让师兄沐浴后再上床睡会比较好。」
    小六本来就在烧水了,只是他准备的是干净的巾子打算给小三擦擦而已,现下小五这么说,他立刻就跑去挪澡盆提热水,接着又把水给兑好,动作利落得很。
    但做完这些之后小六才想到一个问题:「师兄睡着了,这样他要怎么沐浴?」
    小五咳了一声,道:「把人放到桶子里,随便洗洗就成了。」
    「g,哥!」小六脸上红红。「要给师兄洗澡?」
    小五神色不变地说:「师兄说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们只是想让他睡得好些,你能再想歪一点吗?」
    「噢,g!」小六搔了搔头发。「是我不对!」
    小五表面镇定,但其实心里早不坦荡许久了。
    「那谁给师兄脱衣服啊?」小六说:「我们虽然好心帮师兄沐浴,但我怎么感觉要是师兄知道我们这么做,他会拿鞭子鞭死我们啊?」
    小五说道:「一起脱。」他觉得他要教坏弟弟了。
    于是,百里五、六兄弟俩最终还是把小三的衣服脱光光扔到一旁,然后一起把小三放进澡盆里,还注意地把他的头靠好,免得整个人都沉到水里去。
    小五拿了条巾子遮住小三肚脐眼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热水的蒸汽熨得睡梦中的小三十分舒适,于是他松了些许拧起的眉头,整个人舒爽地都要从水里飘上来了。
    小六拿着搓起泡了的巾子,从脚指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帮小三擦洗,小五也一样拿着沾皂角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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