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宫奏愣了一下,刚要开口,突然之间仿佛记起了什么,停下了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努力的回忆起来。
    “神明……我听师父她提到过,神明确实是存在的。”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年的天神祭(大阪地区的传统节日),我问了师父,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明大人,师父说是有的。”
    “然后我又问师父、能不能向神明许一个去月球上玩的愿望,师父说外国的她不知道、瀛洲的神明现在还没有诞生,要等到好几年之后才会出现,具体几年她也不知道。”
    “对了,当时她还说,她教我的这个《无上秘要》,就是那位还未诞生的神明、在诞生之后、跨越了时空从未来送到了过去,然后被她得到了。”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林曜还是吃了一惊。
    “你师父怎么知道《无上秘要》是神明送回来的?”
    汐宫奏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显然当时单纯又年幼的女孩儿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好半天她才想了起来。
    “她当时说的是,那个神灵是个大白丨痴,莫名其妙的把这东西送到了过去,还写了一段奇奇怪怪的话,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离谱的神——师父她没说神明写了什么,不过感觉应该就是从写的那段话里看出来的吧。”
    这个信息量也太大了。
    “你师父还说过什么与神有关的内容么?”林曜又问。
    汐宫奏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宣布放弃:“……好像没有了。”
    林曜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要不是那张羊皮卷上说了喝醉了会激发能力,而这一百日之内不要使用能力,他真想现在就喝两口二锅头压压惊。
    先找时光……不是,先整理一下逻辑——
    首先,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张羊皮卷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初生的神明,拥有能实现很多事情、但并非任何事的“心想事成”的能力。
    毕竟先前他的确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重生了,而且现如今的《无上秘要》、《指玄篇》又是蓝星没有、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的东西。至于《无上秘要》和《指玄篇》时间上的冲突,大概率是那晚自己醉的神志模糊想乱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另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设计的、像《楚门的世界》那样拿林曜寻开心的舞台剧——但是这样的逻辑就将问题带进了“缸中之脑”的死循环,再怎么如山的铁证都可以说成是神明的恶作剧。
    其次,神明的身份并非是林曜穿越自带的金手指,而是有其他人知晓的、这个世界的一个客观存在。
    【外国的她不知道、瀛洲的神明现在还没有诞生】、【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离谱的神】,这两句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世界大概率不止林曜一个神,汐宫奏的师父在捡到无上秘要之前,就知道有关于神的事情了。
    最后,他还真就是个大白丨痴,有那个时间不给自己设计一个金手指或者系统,干这种老爷爷送宝贝的事情是图什么?
    但这也不能怪他,谁喝到酩酊大醉的时候还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绪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能离谱到直接被骂白丨痴。
    ——理清了现状,林曜突然开口,问向了身旁的少女。
    “你觉得我像是神明么?”
    汐宫奏担忧的望着他,还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现在像笨蛋哦。”
    好家伙,被笨蛋当成笨蛋了。
    看来确认神明的身份并不是件很轻易的事。
    可惜的就是汐宫奏当时问的问题太少了,现在除了能够确定自己是神以外,大多数疑惑仍然没有进展。
    还是要等到百日之后。
    林曜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师父是什么人?”
    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她对神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大美女。”
    汐宫奏回答的理直气壮。
    多么准确而又重要的回答啊,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她是道士……或者阴阳师、神官、僧侣之类的人么?”
    “不是哦。师父有时会喝酒,她也不会阴阳术之类的……对了,师父还说过道士都要受戒的,她没有受过。”
    “你师父是瀛洲省人还是大陆人?”
    “不知道,不过师父说过她姓上泉。”
    “那你还知道什么有关于你师父的事情?”
    “师父个子有点矮,皮肤特别白,瞳色是紫色、特别好看,发梢也是紫色的,总是面带微笑,特别温柔,不过有时候也会生气,生气的时候尽管还是面带笑容、但特别可怕……”
    汐宫奏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的说着,像是在给林曜介绍相亲对象一样的介绍着她的师父。
    林曜认真的听着,女孩儿说的那么高兴、何必要打断她,善于聆听从来都是一个美好的品德。
    少女喋喋不休的讲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她直接抱住了林曜的胳膊,甚至连师徒两人之间发生过的小趣事都说了出来。
    孤独的少女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实在是开心极了。
    “……然后师父就说,再怎么说她还有个【剑圣】的名号……”
    “剑圣?”
    林曜不得不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师父是剑圣?”
    “剑圣的话,师父就只有那一次随口提到了这个名号,我那时也没有在意……”汐宫奏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不过师父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应该是真的吧。”
    “……嗯,那你继续说吧。”
    女孩儿没当回事,继续讲着小时候的趣事。
    林曜的心里可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瀛洲省和地球的岛国一样,很长一段历史中都存在着名为“华族”的贵族阶层,这些华族同着以“圣天子”为核心的皇族一起,把持着整个区域的政治经济、国家大权;尽管近现代华族的制度被废除了,但这也只是让这些核心的阶层从明面转到了阴影下,整个国家的权势依旧在华族们的手中。
    而瀛洲省与岛国不同的地方是,同样是作为华族核心的名为“五摄政”的五个家族中,瀛洲省多了一个上泉家。
    上泉家的源头是室町幕府时期,被当时的幕府将军足利义辉授予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创立了瀛洲最著名的剑术流派新阴流,最受瀛洲人尊崇和公认的【剑圣】上泉信纲。
    然后又是一段和岛国不同的历史,上泉家成为了瀛洲省实际的主宰者华族的一员,而【剑圣】则成了一个在上泉家世代相传的头衔,每一代的上泉家家主,亦是本代的瀛洲剑圣。
    而原先岛国的历史中将新阴流发扬光大的著名的三位剑豪、“柳生三天狗”,柳生宗严、柳生宗矩、柳生十兵卫,在瀛洲省则成了上泉宗严、上泉宗矩、上泉十兵卫,并且具是继承了【剑圣】的头衔。
    据说上泉家之所以能够让【剑圣】的名号变成世代家传,不仅仅是因为家族势力庞大,每一代的家主也的确都是毫无疑问的瀛洲第一剑豪。
    这些内容完全不为普通人所知,而林曜当年怎么说也是在大阪市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样的秘辛也是有资格知道的。
    难道汐宫奏的师父就是这一代的瀛洲剑圣,上泉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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