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发出的撕裂声,“你不能叫我伊万,你要是叫了,母亲会忘记我的,母亲会忘记我的……”伊万库帕斯重复着这句话,独自喃喃,松开了掐着顾暮谙的手,跌坐了下来,将自己缩成一团,手臂紧紧的抱着膝盖,嘴唇泛白颤抖,睡袍松松垮垮的包裹着伊万库帕斯,衬得伊万库帕斯更是愈发脆弱,那胸前大片自残的痕迹便暴露在空气中,伊万库帕斯抓住手臂撕咬,那皮肉便被他咬了下来,再深便即骨。
    顾暮谙一被松开便立刻环抱住伊万库帕斯,“我不该叫您伊万,请您责罚我,不要惩罚自己,您的母亲不会忘记您的,绝对不会……”
    …………
    安抚良久,伊万库帕斯才抬起头,睁着一双明目,饱含希冀与渴望,“阿顾,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没有。”顾暮谙看着那睡袍染上一片血红,还有伊万库帕斯更显苍白的唇色。
    “大人,我先帮你包扎好吗?”顾暮谙忧心如焚,伊万库帕斯的血要是再流就不仅仅只是脸色惨白了。
    伊万库帕斯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看了看,还差一点,就要咬断动脉了,“没关系。”伊万库帕斯耸耸肩。
    “不行。”顾暮谙摆正伊万库帕斯的位置,将他的睡袍拢好。”流血过多会死的。”
    伊万库帕斯看到顾暮谙坚决的样子,一撇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流血的感觉很舒服。阿顾,你为什么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大人。”顾暮谙自顾自地起身拿回药箱,顺着伊万库帕斯的话说下去,“我只是怕您的母亲看了会担心您的。”
    伊万库帕斯听了这句,果然伸出手臂。挽起袖子,急忙催促顾暮谙,“我不能让母亲为我担心。”
    无论什么时候,提伊万库帕斯的母亲,这都是管用的。
    顾暮谙拿出消毒的碘酊处理了一下伊万库帕斯的伤口,又一丝不苟地替他包扎好。
    伊万库帕斯歪歪头,另一只没伤的手也没闲着。
    伊万库帕斯伸手绕着顾暮谙的头发,又坐到顾暮谙的腿上,抚摸着他红肿的脸颊,亲吻着那被他划伤的一道血痕,将血珠舐去。伊万库帕斯的手臂自主的环到了顾暮谙的肩上,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吻遍他所有流血的地方,“你疼吗?我错了……”
    “不疼。”顾暮谙小心的避开伊万库帕斯的受伤的手臂,他像在哄伊万库帕斯睡觉似的柔声,“你没有错,只是我不该这么叫您。”
    伊万库帕斯破涕为笑,不管不顾地拉着顾暮谙坐到床边,“你吃。”伊万库帕斯拿起一块云酥饼喂到顾暮谙的嘴边,“啊――”
    顾暮谙张开嘴,囫囵两口便将云酥饼吞了下去,即使是努力的不动用牙齿,但是仍旧牵扯起了口腔里面的伤口,连咀嚼都费劲,牙根生疼,混着云酥饼咽下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好吃吗?”
    顾暮谙扯起嘴角,露出的笑容牵强,“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全吃光吧。”伊万库帕斯躺了下来,将头枕在顾暮谙的腿上,悠闲的将手伸进他的衣摆里,四处抚摸,劲瘦的腰,那胸前光滑的肌肤摸起来手感很好,这点小动作,几乎成了伊万库帕斯的习惯。
    顾暮谙拿起碟子上的其他糕点,没有犹豫的放进口中,咀嚼、吞下、咀嚼、吞下……机械化的重复着这两个动作。口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到了只剩几块糕点的时候,他甚至是靠着血水润滑干涩的喉管。
    “谢谢您,我吃好了。”顾暮谙将声音压低,他不希望让伊万库帕斯察觉出他的异常。即使他知道,伊万库帕斯并不会在意他的情况。
    顾暮谙的手按摩着伊万库帕斯的太阳穴,胃里翻涌,糕点很多,他不仅撑,也腻的难受。
    “阿顾,你会怨我吗?因为我这么对你。”伊万库帕斯摸了摸顾暮谙的脖子,上面几道指甲印,沾着血迹的,还有伊万库帕斯指甲的末端,那是陷入肉里里带出的血迹。
    “不会。”顾暮谙摇了摇头。
    “你的头发更长了,嫌它碍事吗?要是觉得不方便剪了就好了。”伊万库帕斯留恋地轻嗅着顾暮谙发梢上的味道,眼神痴迷。
    “我习惯了。”
    这头长发是伊万库帕斯让顾暮谙蓄的,源于伊万库帕斯的恶趣味,他尤其喜欢看顾暮谙头发散时的模样,上好绸缎似的乌发覆盖在白玉般的躯体上,不知多迷人。伊万库帕斯只是问,他绝对不会让顾暮谙剪了头发,索性只是看看顾暮谙的回答罢了,但他也知道回答的内容。
    全天下最了解伊万库帕斯的,除了伊万库帕斯自己,就是顾暮谙了
    “那就好。”
    …………
    待伊万库帕斯终于睡去,顾暮谙从房中退出来。
    几乎是刚出门,他就干呕了一声。
    顾暮谙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找到角落里扶着一棵树蹲着平复。
    伊万库帕斯躺在树上睡觉,被顾暮谙摇摇晃晃了几下吸引了注意。
    他低下头看着那个半天脸肿起很高的人类,见他难受的扣着嗓子,便从树上跳了下来,主动和他搭话。
    “你是谁?”
    顾暮谙没有理,直接举剑刺向他。
    伊万库帕斯躲过,重新飞到树上。
    下一秒顾暮谙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是伊万库帕斯和顾暮谙的第一面,说实话,一点也不友好。
    回忆戛然而止,伊万库帕斯转头看了一眼顾暮谙。
    无论从前如何,该纠结的始终都不应该是他,现在这样就很好,顾暮谙不躲他,不杀他,会主动靠近他,就要能比任何事情让伊万库帕斯满足。
    重新回到住的地方,阿比盖尔见到顾暮谙便迎了上去,看他略显疲惫,急忙询问他:“这次的妖怪是不是很厉害?你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好,先坐下。”他扶了把椅子到顾暮谙的身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顾暮谙摇摇头,坐下,“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没什么事情,这次妖怪也不是很难。”
    “那就好,哥哥没事就好。”阿比盖尔口袋里的亚历桑德拉冒出头来,手扒拉在边缘。
    “那你晚上不要忘记多泡一会儿澡,去去身上的寒气,别感冒了。”阿比盖尔关切,他对顾暮谙很有好感,一直以来都是顾暮谙在帮助他,如今一见他可以接受别人帮助阿比盖尔就忍不住关心他,“你还有衣服吗,我给你一套新的吧,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衣服。”
    “那就麻烦你了。”顾暮谙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虽说自己不怎么出汗,也不怎么容易感冒,但是遇到了这样的好意,他还是不会拒绝。
    说着两句话,伊万库帕斯从门口进来。
    阿比盖尔下意识的抬头。
    “这是伊万库帕斯。”顾暮谙向他们俩介绍,“这是阿比盖尔。”
    “你好。”阿比盖尔愣住,朝伊万库帕斯打了一个招呼。
    被称作伊万库帕斯的人身上的气势很强,衣着打扮不凡,蓝衣丝质,一举一动都透着风雅尊贵的气质,手腕上挂着玉珠价值不菲。剑眉星目,薄唇紧闭,眉头微皱,前后扫了一眼房内,似乎在打量着这里。
    听到阿比盖尔的问好,伊万库帕斯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顾暮谙的身边,有些冷漠。
    “那衣服我已经放在这里了,你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察觉到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久留,阿比盖尔把东西放下,对顾暮谙说。
    “嗯,晚安。”顾暮谙说。
    “晚安。”阿比盖尔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阿比盖尔刚走,伊万库帕斯便开口:“你一直都住在这种地方?”提到这里时,语气还有些嫌弃。
    “这地方不好吗?东西齐全,还离异能者很近,一有动静就可以知道。”顾暮谙环视了一遍周围,并不觉得这里地方很差。
    “你怎么会觉得这里能住?空间很小,所有的东西都挤在一块。”伊万库帕斯起身,又绕着房内走了一圈,重复了一遍:“太小了。”
    “这里也有其他的人住啊,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样的。”顾暮谙看他来回走动,还是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不好。
    “其他人我不管,你反正不能住这种地方。”伊万库帕斯拉起顾暮谙就要换地方。
    “不用了。”顾暮谙松开他的手,把他按回原来的位置上。
    其实也不怨伊万库帕斯觉得这里简陋,在常人看来,这里确实不算多差,但是伊万库帕斯住的古宅光是自己住的地方就有足公顷,更别提其它的屋子加起来了。
    “我也没有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只要在住一天就好了,明天阿比盖尔的异能就过了观察期,我也可以离开了,正好最后的妖怪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应该也不会再出现。”
    “那好,最多再住一天。”伊万库帕斯妥协,“我也在这里陪你。”
    “您不走吗?”顾暮谙问。
    “你希望我走?”伊万库帕斯反问。
    “不、不是。我当然不希望您走,只是我以为您只是突然来看我一次……”顾暮谙喃喃,大人能够留下来陪他是他一直想到不敢想的事情。
    “我只是想来了,以后待到什么时候走也不一定,不过这里好像没有我睡的地方……”这里只有一张床,看起来也不是很大。
    “您睡我的床吧。”顾暮谙把走到床边,把上面的被子铺开整理好,让伊万库帕斯过来。
    “你呢?”伊万库帕斯问。
    顾暮谙指了指椅子。
    “那不行,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床吧。”实在不行,伊万库帕斯还是愿意选择和顾暮谙挤挤过一晚。看着顾暮谙犹豫,伊万库帕斯走到床的另一边,说:“你听我的。”
    顾暮谙把身上的佩剑取下,放在床头。
    又挠了挠脑袋,坐在床沿边,这种场景是他没预料过的,和伊万库帕斯独处还同床,感觉有点奇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您不嫌弃就好。”
    伊万库帕斯轻抚上他脸颊:“阿顾,能不能,帮我一次?”
    顾暮谙连忙跪了下去:“大人,您所想的,我必会去做。”
    “去潮野国度。”
    伊万库帕斯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给他好脸色。
    “只要您想。”
    顾暮谙被派来了潮野国度当间谍,而被潮野国主安斯艾尔爱上,就算知道他是间谍也舍不得处刑,只是将他关到时光隧道轮回,圈养了三千年后才得到他。
    三千年,足够人忘记所有了。
    顾暮谙为伊万库帕斯受了满身伤,而疤痕褪去,长出的新肉,却不会再记得他。
    曾经的走狗获得了新生。
    而新生,是安斯艾尔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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