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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世药香》作者:兔子琪
    文案:
    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夫
    一个才华横溢的画师
    不经意的相遇成就了他们的缘分
    从此开始了平淡温馨的相处
    渐渐萌生的情愫
    在不间断的事件中升温
    当他们身边来来去去走过那许多过客
    才发现彼此是最贴近的距离
    他们选择相拥
    没有浮躁,没有矫情
    有的只是淡淡流淌的温馨
    这个薄凉的秋日
    他是他唯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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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这么久贸然发文是很大的挑战,剧情简单温馨,愿博君会心一笑,在一起,原不必那么难;生活,原本就是温馨之上的简单。
    古风文让我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的同时让我头大,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工科女,文绉绉的话让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觉得中医在古代比现代更加重要,本身很萌大夫受,至于攻……我能说随便来了一个嘛qaq
    首发五章,之后日更两章,绝不弃坑,更完为止。
    废话够多了,下面放文
    楔子
    当阳光拨开云雾,正式洒向那青砖灰瓦的街道,坊内的人声便开始喧腾起来,商铺开门做好了迎客的准备,酒楼的小二已经忙活起来,街边的摊位也渐渐被各式小贩占满。
    在众多商铺中,有一家十分显眼,不是门脸有多恢宏,只一个榆木牌匾上面用清秀的柳体字书着:药厢,外面一块麻布旗子写着医字,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这里是医馆。这些都不吸引人,而是这家医馆开门了,却不见大夫和药童,大大咧咧敞着的门让人觉得进去折腾一番也不会有人注意,这不,一个贼头贼脑的人摸了进去,刚想打开药柜看看可以顺手牵羊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喝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先生红光满面,肢体健全不似病人,就这样贸然进入我的医馆有何贵干?”略带笑意的声音,并不恼怒,仿佛说着家常。
    是了,这位便是这间医馆的主人,也是这里的大夫兼掌柜。一身浅杏色的素衣,与一般大夫仙风道骨的装扮不同,他没有大大的衣摆,衣袂被月白色的衣收拢在手腕处,这样活动方便了很多,一条淡黄头带松松的挽住一半的头发,细碎的刘海在额头前散落着,背后披散着如瀑的黑发。
    第一部分只因寂寞而相遇
    〖 辨证 〗阴虚肺热。
    〖治 法 〗养阴清肺宁络。
    〖 方名 〗咳喘止血汤。
    〖组成 〗生地五钱,功劳叶五钱,仙鹤草五钱,百部草五钱,白芨三钱,百合十钱,天冬五钱,沙参四钱,煅花蕊石四钱,秋石二钱,三七粉一钱
    〖用 法 〗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3次。
    第一章
    这家医馆的主人唤作楚紫苏,自小被父母遗弃,一位悬壶济世的医者收养了他,并收他为徒,为他取名紫苏,原是一种药材,清热去火,姓也是随了师父的,紫苏很聪慧,不仅医术尽得师父真传,每去一个新的地方便会向当地人了解一些土方记录下来。
    有古话说偏方治大病,紫苏也相信辈辈流传的一些治病方法定是积累下来的精华,与师父游历学习的日子中便也积累下不少,师父常常感叹紫苏是生下来便为悬壶济世的人。
    日子在漂泊中过去的很快,紫苏一天天长大,转眼已是弱冠的翩翩少年,然而紫苏的师父身体却因为四处漂泊越来越差,于是他们留在这个离皇城不远,繁华确相对安逸的并州开了这家医馆。
    这里最大的是贺兰世家,世代经商,贺兰老爷听传言是个和气的好人,商场上无论如何诡谲,在城中商铺出现危机时总是力挽狂澜,在重大的节日还会开仓救济穷人,因此声望颇高,紫苏的师父便是看上这里的安逸选在这里生活。
    可人总是经不起时间的消磨,即使紫苏和他师父都是医者,却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年轻时的颠沛让师父或多或少积下病根,紫苏的师父在安逸下来不久便安详辞世,留下紫苏一个人守着这个药厢。
    师父对于紫苏是父亲般的存在,紫苏心里不可能不难过,当他逐渐从伤心中走出的时候,取而代之心中涌起的是无边的寂寞。
    紫苏是个温柔的人,与一般大夫不同,这个大夫稀缺的时代,多数大夫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被病人好言好语哄着。但紫苏不一样,他对待病人他总是无比的耐心和细心,时常让病人受宠若惊,许是习惯的问题,他的嘴角总是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让人忍不住亲近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气质,但是走近之后却发现或多或少带着淡淡的疏离。
    不仅个性柔和,紫苏长相也不似北方一般男子的深刻,柔和清秀的面容,淡色的薄唇,反而有些南方男子的味道,却不是弱柳迎风般的脆弱,在外游历不保护好自己是不行的,所以基本的防身功夫紫苏是跟师父学的,后来为了保护师父,他也在漂泊中不断向别人学个一招半式,虽不系统,但自保已是绰绰有余。
    谈起早上的事,那是因为紫苏总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当师父离开之后,伤心之余紫苏剩下的只有一个人的孤单,光阴变长了,在时间里摊开,迎来拖拉的时刻,这样的日子,若不让自己充实忙碌起来紫苏觉得自己会被那无边的寂寞吞噬。
    所以早上他在医馆外支起摊子卖起了粥,他煮的粥总带着药香,是时令的粥:春季阳气生发,冰雪消融,应多吃温补阳气的食物舒气养肝,所以他会准备山药薏米红枣粥;夏日烈日炎炎,阳气最盛,应食气味清淡的食物,因而他会准备荷叶山楂粥;秋季阳消阴长,天气由热转寒,应多吃滋阴润肺的食物,所以他会准备莲子枸杞粥;冬日寒邪强盛,易伤人体阳气,应食性温热补肾阳的食物,因此他会选择桂圆粟米粥。
    可能是味道好吃,可能是价格便宜,又可能是楚紫苏招人喜欢,他的粥总是很快卖完,即使有其他店主学他熬一样口味的粥,也总是没他卖的好。
    楚紫苏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会因为别人吃粥的满足而开心,会因为为一个病人看好病而舒心,会因为病人的千恩万谢而慌乱感动,这些组成了他忙碌生活的全部,而他只有在这些时候觉得自己不是寂寞的,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当夕阳西下,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旷时楚紫苏又会感到空空的不适,那寂寞匆匆来到又匆匆走开,仿佛不曾来过,但是彷徨带来的痛苦很尖锐,楚紫苏时常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会被自嘲的否定,哪家姑娘会想嫁给自己这样没有前途的大夫。
    于是,楚紫苏总是早早的睡,这样可以早早的起来熬粥,这样自己又不会有时间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了。
    第二天,夏天的阳光即使是清晨也总是明媚的过分,紫苏摆上荷叶山楂粥,等待第一位客人上门,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走进,他面色苍白,步履虚浮,虽然衣着还算干净整齐,整个人却没有生气,他走到紫苏的摊前,轻轻的说:“请给我一碗粥。”
    第一章完
    ☆、第 2 章
    第二章
    楚紫苏诧异片刻立即恢复一贯的笑容,用白色的瓷碗盛好粥,放上瓷勺递了过去,相触的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楚紫苏不由得缩回递粥的手,另一手附上了那人的手腕,就着环着手腕的姿势简单号了一下脉,微微蹙眉,开口道:“公子脉象浮紧,阳气在表,想是患了风寒,步履虚浮,面色惨白,应是拖了很久不加治疗的缘故,可愿与我进馆内一坐?”
    相触的手被挥开,那人态度突然恶劣起来:“不用你多管闲事。”语毕,似是感到自己态度太差,看向愣住的楚紫苏流露出些许歉意,缓和下来语气说:“大夫的好意我心领,不过既无可留恋,现在这样的身体我并不在意。”
    说罢转身,竟是连粥也不要,楚紫苏感到自己冒犯了别人,因此略带歉意赶忙道:“是我多有冒犯,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公子还当珍惜。”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叹息般的说了一句:“逝者已矣。”
    楚紫苏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邀请:“我做的粥很好喝,公子不要了么?”
    那人转身,轻轻笑了一下,说:“今天就算了,明天我会来品尝大夫您的手艺的。”
    楚紫苏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那个背影很寂寞。
    一瞬间的重合,如同夕阳下一个人守着药厢的自己。
    人渐渐多了起来,粥很快就卖完了,楚紫苏收拾摊子,准备进馆出诊的时候,一袭水蓝色衣衫的人停在了他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逆光下紫苏一时间没有看清他的样子,耳畔传来,仿佛玉石相击的冷清声音。
    “大夫有粥?”
    抬眼望去,剑眉星目,身材修长,发束鎏银玉冠,此外再无修饰,干净的轮廓看起来非常俊朗,他身上的气质很特别,英气逼人却冷漠疏离,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
    楚紫苏盯着人家看了半天,那人也不出声,直到他自己回过神来才惊觉失态,不由得窘迫的双颊发红,看着空空荡荡的锅,不由得更窘,有些不自然的说:“抱歉,公,公子,粥已经卖光了。”
    那位公子挑了一下眉说:“大夫这里的粥总是卖的这么快?”
    不知怎的,楚紫苏面对这样一个像画里走出的人生出了一股紧张,于是说:“大家捧场,我做的本也不多,自是卖的快。”
    那人笑了一下,“明早我自会早点来,家母听说这里的粥很好喝惦念了许久。”
    被这好看的笑容闪了一下,又听到人家惦念很久,这粥本也好做,于是楚紫苏说道:“那公子可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做?”
    那人有些诧异楚紫苏的回答,客气道,“如此不会太麻烦了么?”
    “怎么会,能被令母这样记挂可真是我的荣幸。”楚紫苏恢复了常态,带着满足的笑容。
    那人看着楚紫苏浸着笑意的嘴角,突然觉得这样将一切心思明明白白显示在脸上的小大夫很有趣,不由得也染上了更真实的笑意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紫苏走向药厢内,边走边说:“公子进来坐,我这就去准备。”
    人便去了后堂,也没注意那人的去向。
    那人看着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对于这么放心一个外人呆在这里的小大夫更多了几分好奇。
    片刻端上来一大碗粥,粥碗似乎很烫,楚紫苏很快的放在桌上,指尖微红,他嘶嘶的吸了两口凉气,把手指放在耳朵上降温。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夫不要着急,烫伤的话我罪过就大了。”
    楚紫苏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之后把脑子里关于这个人好好看,好温柔类似的羞人想法清理了一下,解释说:“令母的话,我给做了荷叶百合粥,比山楂粥更温和些,润肺止咳、养心安神、滋阴清热。”
    “小安,装上粥。”那人对身后小厮样的人吩咐道,这时楚紫苏才注意到这位公子竟带着小厮,一看便是名门望族,怪不得气质如此。
    “大夫似乎总是走神呢。”那人的一句调笑彻底让楚紫苏红了脸。
    “在下贺兰恺之,敢问大夫名讳?”
    “楚紫苏。”
    “楚大夫,今天多谢了,”贺兰恺之起身道,“告辞。”
    楚紫苏目光追寻着贺兰恺之,目送他走出药厢,在门口,他突然回头问道,“楚大夫,可出诊?”
    楚紫苏愣了一下回答:“当然。”总有些病人不便移动,只要有要求自己都会随家属出诊,一般大夫都是要出诊费用的,但是楚紫苏不会主动要,这样的做法让他有时一天都在外面奔波,晚上才能回到药厢。
    “如此甚好。”贺兰恺之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离去。
    和这位公子相识的事让楚紫苏有些在意,不只是自己开始的失态,还有那人的名字总觉得很耳熟,也不单纯因为他是贺兰家族的人。
    当楚紫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位老妇人颤巍巍的走进药厢,楚紫苏赶忙扶着她坐下,询问病症,老妪的声音有些嘶哑,“大夫,我最近总是冒虚汗,腰酸背痛,走路用不上劲。”
    楚紫苏弯腰按了按老妪的膝盖,腰部,之后说:“您不用担心,上了岁数总会这样,您这就是阴虚火旺所致的骨蒸劳热,虚烦盗汗,才会腰脊酸痛。”
    知母、黄柏、熟地黄、山茱萸、牡丹花、山药、茯苓、泽泻,抓好这些药后按量混在一起,这过程中,老妪开始跟楚紫苏搭话,楚紫苏很理解他们,上了年纪喜欢和人聊天,但是子女白日多不在身边,每每这时,他总会更有耐心陪老人聊天,直接导致他成了老人吸引器,这周围居住的老人没事时也愿意来药厢坐片刻。
    “要我说啊,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住我隔壁的那个穷书生,他娘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嚷嚷读书考功名,现在他娘走了,书也不读了,开始卖字画,你说说,不是谁都能像那个什么贺兰恺之一样,人家随便涂两笔也价值千金。”
    贺兰恺之?原来他就是那个一画千金的第一画师,楚紫苏这才恍然大悟,一个街头巷尾总能听到的谈资,怎能不熟悉。
    “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楚紫苏淡淡的回了老妪一句,手上包药的动作一点不见慢。
    “话是这么说,像楚大夫这样,读了书能治病,又能养活自己多好,那就想着靠读书升官发财的人能有什么出息。”老妪不依不饶的说。
    “这您可抬举我了,来,您的药包好了,这药早晚各煎一副,我给您开了一周的量,要是效果不好再来找我,效果好的话您拿着方子去药铺再抓两周的量。”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算了老妪的夸奖,同时细致的讲好药的用法,扶着她走出了药厢。
    “各有各的活法,子非鱼啊。”送走了老妪,楚紫苏自语道,手上开始收拾东西,该打烊了。
    第二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第三章
    早上依旧是早早起来,楚紫苏想着那书生可能会来,便做了不一样的粥,荆芥,防风,薄荷,煮好,去滓取汁,再加用水煮粳米成粥,加入药汁及糖便成了荆芥防风粥。
    这是药粥,那人不愿看病,作为大夫的本能却让楚紫苏不能视而不见,做好之后他单盛了一碗,之后才开始做今天的荷叶山楂粥,想了想,先盛出了一碗,接着摆好摊位等着第一位顾客上门。
    灰白的粗布衫,远远的看见那书生向这里的粥摊走来,那书生袖口还有墨渍,应是昨天蹭上的,可见他并没有换衣服,不时的咳嗽声随着他脚步渐近而越发刺耳,来到楚紫苏跟前,一拱手,说:“昨天冒犯还望大夫海涵。”
    楚紫苏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那人见状顿了顿,咽了口吐沫,有些干巴巴的说道,“给我一碗粥吧。”
    把特意为他准备的粥拿了过来,那书生显然有些诧异于粥的颜色,但是没有多说,端起就向边上的座位走去,他喝得很慢,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当人渐渐多了起来,楚紫苏也就无暇观察那书生的反应。
    粥又是很快的卖完了,楚紫苏收拾东西的时候想着今天贺兰恺之会不会来买粥,随即嗤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人家或许是客气话那么一说,也就自己傻傻当真,还留下一碗粥,现在可好,都凉了。
    收拾好之后,楚紫苏端着剩下的那碗凉粥回到了内堂。
    “楚大夫,若是今天没约,随在下去府上看一下家母的病情可好?”又是那道冷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楚紫苏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有些期待的。
    楚紫苏轻咳一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点点头道,“一般我都是没有预约的,公子若是不弃,紫苏愿意随公子前去。”
    “紫苏?”好听的声音钟磬般的响起,“楚大夫未免生疏,若无表字,称呼你紫苏可好?”
    明明是很简单的称呼,时常来的一些相熟的大爷大妈也总是这样叫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贺兰恺之这样叫自己,有些心跳加快的感觉,也许是这个如玉的公子说话太过好听了,楚紫苏这样安慰自己。
    “公子喜欢就好。”有些手足无措的说,好像被调戏的感觉是他的错觉么。
    贺兰恺之似乎是被他这样动不动就害羞的样子逗到了,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些戏谑的说:“还叫公子,不如叫恺之?”作为画师的他自是有表字的,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自己被紫苏这样叫起来似乎更加亲切,不过是一时兴起。
    说道现在,还没有正式介绍贺兰恺之是何许人也。这要从他的画说起,他向来只作山水画,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凭借自己对古人书画技法得失的深刻体会,他摄取众家之法,按己意运笔挥洒,融合变化,达到了自成家法的化境,被前辈大家称为:“苍生以来未之有也。”
    他的画一幅千金绝不是虚言,更是因着他家世显赫,便也没有人敢随意冒犯,性子又是冷冷清清,待人有礼却疏离,作画对象只看眼缘,要是他看上眼的人送画也不是不可能,让他画肖像更是不可能,怪才这个称呼也渐渐叫开了。
    “恺,恺之。”紫苏突然变得结巴起来,不禁暗暗唾弃自己没见过世面,随随便便就紧张起来。
    自知逗弄有点过头的贺兰恺之也不多说,善良的出言转移了话题,“家母这是老毛病了,看了很多大夫起色不大,紫苏也不必带什么药,开出方子我叫人去抓药便是了。”
    闻言紫苏也停下来,不再收拾出诊的东西,背上了便携的布包,里面只有一些应急的药物和针灸用的银针,便跟着贺兰恺之出了门。
    门口有一匹骠骑大马,看上去健壮精神,贺兰恺之手握缰绳,足下发力,轻巧的跃上马背,向紫苏伸出手来,“不知紫苏是否通马术,便委屈你于我同骑吧。”
    到底是男子,对于马这样精神的坐骑都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楚紫苏当下便也不再扭捏,搭上贺兰恺之的手用巧劲上了马背,挺直了腰背让自己不至于窝在他的怀里,贺兰恺之赞赏的看了下楚紫苏,轻揽住他握上缰绳,并没有实际的肢体接触,凑近似乎嗅到了悠悠药香,那是楚紫苏身上的味道。
    “驾――”伴着喝声,两人的身影向前划过。
    药厢与贺兰府相距不算远,骑着马很快就到了。
    进入府内,楚紫苏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城中第一大户,商贾世家,庭院假山、花木、池塘错落有致,过一道长而弯曲的石桥,从一树桂花下走过,有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一路欣赏过来,一个雅致的院落便出现在眼前。
    和一般妇人的屋子不同,这房间不落俗套,屋内有淡淡的檀香,一把摇椅上一位接近五旬的妇人正在闭目养神,脸上虽已显现皱纹,但是只凭轮廓仍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华。
    贺兰恺之叫了一声娘,周身清冽的气息都收拢了起来,变得柔和,满满的关怀直射眼底,浸着的笑意变得真实而自然。
    那位妇人睁开了双眼,目光沧桑而慈祥,望向楚紫苏,“这便是你请来的大夫?”
    “正是,娘你念叨的粥也是他做的。”贺兰恺之仿佛有些炫耀的介绍,楚紫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 原来是这样,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贺兰恺之的母亲问道。
    “楚紫苏。”
    那妇人点点头,接着道,“劳烦楚大夫亲自跑一趟,我这是老毛病了,肢体关节冷痛,游走不定,屈伸不利,就是这一阵子突然变得严重起来。”
    “夫人客气了,唤我紫苏就好。”说着将手附上了夫人的手腕,片刻沉吟之后,“在下想看一下夫人的膝关节,多有冒犯,不知……”
    “恺之帮我一下。”夫人朝楚紫苏笑了笑,很善解人意的叫贺兰恺之帮忙,也就是同意了他近身检查。
    贺兰恺之温柔的帮他娘挽起裤腿,楚紫苏对待病人从不扭捏,直接附上关节处左按右压,不时出言询问。
    总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这话不假,贺兰恺之突然觉得这个本来不起眼的小大夫此时整个人像星辰般闪着光芒。
    第三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第四章
    “敢问夫人关节处是否遇寒则痛剧,得热则痛减?”轻蹙双眉,楚紫苏斟酌着开口问道,特意放缓的口气,让人如沐春风,这是他与病人交流的一贯方式,目的是让病人能更加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正是这样,其实约莫是我产后落下的病根,但是没有怎么发作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闷热的缘故,突然难受起来。”说罢,贺兰夫人调笑一句,“这就是平时不当病,疼起来真要命。”
    楚紫苏也被逗笑了,他对这位乐观的夫人很有好感,“夫人脉弦缓或弦紧,或浮,肢体关节冷痛,游走不定,遇寒则痛剧,得热则痛减,局部皮色不红,触之不热,关节屈伸不利,恶风畏寒,应是风寒痹阻证,所幸是早期,根治并不难,服药配以针灸月余便会有很大起色。”
    “此话当真,之前的大夫可是没有紫苏你这样乐观的啊?”贺兰恺之急急地问道,这样莽撞的直接质疑和平时风度不大相符,但是医者父母心,楚紫苏早就习惯了家属的各种反应,贺兰恺之这已经是很客气的了,他也曾遇见过得知病人无法痊愈直接冲上来想揍自己的人。
    安抚性的向贺兰恺之笑了笑,楚紫苏并不气恼,解释道:“我断不会虚言,医者仁心,说出的每一句话当首先对的起良心。”
    贺兰恺之有些尴尬,讪讪的说:“我自是相信紫苏的。”
    这句话不是安慰,自从第一次见到楚紫苏他便觉得这个人与其他大夫并不相同,他对病人用心几乎亚于病人亲属。他贺兰恺之断不会贸然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医生来为娘看病,之前他有调查打听过楚紫苏这个人,医术和人品都是上上,所以他对楚紫苏也抱有了极大的期待,至于其他的悸动和兴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老实说,楚紫苏听到这话是有欣喜的,这样直白的认同让他有了欢喜的感觉。
    “恺之你刚刚说其他大夫诊断过令母,那可有方子?方便给我看一下么?”
    “当然。”说着贺兰恺之从书匣中取出了药方递给了楚紫苏。
    楚紫苏接过,视线反复扫过,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哪里的庸医,这乌头汤是针对寒湿痹阻证的,两种病看似相似,却在用药上大不相同,难怪夫人的病不见起色。这方子不能再用。”语气中有些气愤。
    言罢楚紫苏才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向贺兰恺之,等着他的决定。
    “听你的。”贺兰恺之几乎脱口而出,说完才看向母亲的反应,母亲只是怀着了然的神色颔首同意。
    “太好了,那我开一个新的方子。”楚紫苏露出孩子般兴奋的神色,直白表露自己感情的行为让贺兰恺之心头一跳,这个人总是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新鲜感。
    楚紫苏却没没在意他的反应,走向桌案提笔写下:防风、麻黄、肉桂、当归、秦艽、姜、枣、甘草、茯苓、葛根。
    “防风、麻黄祛风散寒;肉桂温经散寒;当归养血活血,有‘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之意;秦艽,除风湿、止痹痛;葛根解肌止痛;茯苓健脾渗湿;姜、枣、甘草和中调营,且生姜有助诸药发表散寒之意;诸药相合,有祛风散寒、温经通络之功。”楚紫苏写好后出言解释,毕竟刚否决了别的大夫的用药,“另外我希望给夫人一周针灸一次,配合着药疏通筋脉。”
    方子递给贺兰恺之,娟秀的柳体让他流露出欣赏之意。点点头,吩咐下人,“小安,拿着方子去抓药,不要出了差错。”
    施针完毕后楚紫苏出言告辞,贺兰恺之送他至府门口。本想送他回药厢,奈何这人一再推辞,于是只好改为目送。
    楚紫苏走在路上心不在焉,不知为何今天贺兰恺之的信任,让他有了一种别样的开心,就好像孩提时代被师父表扬而高兴一整天的那种满足感,这喜悦占据了他大部分情绪,以至于冲淡了那种挥之不去的寂寞。
    “让开!”一声大喝让楚紫苏愣在了哪里,前面俨然一辆疾驰的马车冲过来,刚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的他他有点反应不及,一时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突然跌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飞身旋转,轻巧的立定,救人的场面被表现的仿佛舞蹈一般行云流水,楚紫苏双手抵在那人胸口,略显迷茫的眼神直直望进一双带着愠怒的眸中。
    “走在路中央还三心二意,像这样的状况被撞伤了怎么办?!”贺兰恺之质问道。
    困惑的眨眨眼,楚紫苏显然纠结于贺兰恺之怎么在这里救了自己这个问题,没有搭理他的质问,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窝在他怀里的动作多么暧昧。
    “瞧你迷迷瞪瞪的样子,这么短的路都让人不放心,罢了,还是我送你吧。”贺兰恺之对这样神游物外的楚紫苏有些无奈,似乎刚见面这个人就总是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视?贺兰恺之这样想着,见楚紫苏没有反应就自顾自的做出了决定。
    对视了一会儿,楚紫苏才猛地推开贺兰恺之,两个人后知后觉的同时尴尬起来,楚紫苏懊恼于怎么总是在同一个人面前失态,贺兰恺之则是回想着腰软软的,触感不错。
    楚紫苏出言打破了这沉默,“如此就麻烦你了。”
    “怎么会。”贺兰恺之故作潇洒状耸了耸肩。
    到了药厢门口,贺兰恺之说道:“一周后之后来接你。”语气仿佛约定一样。
    耽误了半日,下午药厢才正式开始门诊,忙碌中一日便又过去了。
    之后的几日,贺兰恺之每天来这里买粥,他似乎也不好意思让楚紫苏留给他,来的时间越来越早,但总不是第一个,第一个光顾的是那位书生,他总是和别人错开时间来,楚紫苏也总是把药粥单独给他,两人不多话,眼见书生的气色好了不少,证明他也是喝了所有的药粥。
    这天,第一位来的不是书生,竟是一个半大孩子,他来到楚紫苏面前,没有要粥,只是递给他一把做工不算精细的木扇,留给他一句:“城头住的方书生让我给你的。”也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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