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狠狠的咬着牙,几乎把牙根都咬断了,猩红着双眼,满是暴虐的看着戍地莫衍,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方能消心头只恨。
    只是,他说得对啊,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因为老爹的毒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解,老孙那边究竟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方法也不知道,现在唯一知道解药如何配置的只有戍地莫衍。
    若是杀了他,万一老孙找不到解毒的方法,爹肯定就要没命了。
    虽然他知道,戍地莫衍就是拿这个来钳制他,威胁他,可他不能不受他钳制,不能不受他威胁。
    “你要如何,才能把解药交出来?”
    戍地莫衍闻言又是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良久才停住笑声道:“你秦朗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也会受人威胁!”
    其实当初他让人给秦琼下毒的时候,本没指望秦朗会因为秦琼中毒而受他威胁,听他差遣。
    他自小在昭玉宫长大,从来不知道父慈子孝,会为了一个人甚至连命都能豁出去是什么感觉,他学到的,唯有不择手段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紧紧握在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即便师傅把他养大,教导他蛊术武功,教他识文习字,他尊敬孺慕师傅,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仍旧是他少宫主和将来昭玉宫宫主的位子。
    自然,也包括火寻漪澜。
    其实后来他想想,虽然他与火寻漪澜自幼定亲而他也一直想着能够与她成婚,可其实为的,也不过是她的能力而已。
    只是这么些年,与火寻漪澜成婚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他等了这么多年,便是等着两人成婚的那一天。
    若是当初没有秦朗出手与她抢夺,想来即便他与火寻漪澜成了婚,婚后也未必会幸福,它们二人的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说不得过上几日便会丢开,不再惦念。
    可恰恰是火寻漪澜当着他和那么多昭玉宫弟子的面,承认了秦朗是他的奸夫,且对他一往情深,害他丢了好大的脸,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宫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不对劲。
    虽说师傅待他未必有多亲近多慈爱,可他身为昭玉宫的少宫主,自小便是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他若得不到,宁肯毁了也绝不会让与旁人。
    可偏偏火寻漪澜成了这个例外,让他更是不甘,这才不顾一切的打击秦朗,好报未婚妻被夺之辱。
    “想要解药,你求我啊!”戍地莫衍笑的一脸猖狂,让人看了恨不得一拳揍上他那张脸。
    “我若求你,你会把解药交给我么?”秦朗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虽说一双黝黑的眼睛仍旧如同深渊一般让人眩晕,可却没了之前那般失控的杀意。
    “不一定,那得看我高兴不高兴。”戍地莫衍从地上爬起来,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斜着眼打量了秦朗一眼道:“可若是你不求我,那解药却一定不会交给你!”
    “所以秦侯,你可要考虑清楚,要不要求我给你解药,救你那个爹一命。”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秦朗黑眸沉沉的看了戍地莫衍半晌,倏地一笑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若是这世上只有戍地莫衍一人能够解毒,而他又无诸多手段的话,一定二话不说的跪倒磕头求得解药。
    可现在他知道了,戍地莫衍根本没想过要把解药交给他,即便他把头磕破,把腿跪断也不过是让他更加得意,更加满足了他想要看自己痛不欲生或者低三下四的模样。
    只是很可惜,戍地莫衍算盘打的很是精妙,可他秦朗也不是吃素的。
    这世上,还有谁家刑讯逼供的手段,能高明得过昭玉宫?
    戍地莫衍莫非是忘了,他娘是昭玉宫圣女,自己难道会不修习蛊术?
    自从来到大唐,听过无数秦朗传说的戍地莫衍,得到秦朗的资料越是详尽,对他便越是戒备,几乎就在秦朗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他便觉察出不对的地方来了。
    只是他生性高傲自大,即便吃了这么多的苦却仍旧不曾消减下去半分,是以虽然猜到了秦朗会用毒用蛊,却不相信他会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能在蛊术与毒术上面与他抗衡。
    所以,他根本没有关闭自己的五感,而是颇有趣味的看着秦朗,想要看看他,心中的希望被摧毁,各种手段都毫无用处之时,脸上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只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小看了秦朗,可即便他如今受了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却仍旧不曾被秦朗小看。
    那迷药,是孙道长研制出来,曾经放到过神霄宫大长老的迷药,又岂是凡品。
    这药无色无味,可药力却极其强劲,秦朗根本就不曾想过,这玩意儿会放不倒戍地莫衍。
    而事实上,老孙从不曾让他失望过。
    即便戍地莫衍体内有昭玉宫的蛊王,百毒不侵,却仍旧没干过老孙的强力迷药。
    那药在他们二人谈话之时,便被秦朗悄无声息的弹出,飘散在空中,而秦朗之前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要等着迷药奏效,悄无声息的放翻了他。
    也免得,自己想要取出他体内的蛊虫时,这家伙在一旁捣乱,看奈何不得自己,便转向收拾自己身边的人。
    戍地莫衍昏迷之前,便看到了秦朗唇边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便毫无知觉的昏睡了过去,即便现在拿棍子敲断他全身的骨头,也不能把他叫醒。
    甚至,他都来不及破口大骂,或者威胁一下,便昏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顶看起来用料却十分古怪,很像是搭建出来的帐篷里。
    且可第一时间便发觉,体内自小便被种下,与他心意相通的蛊王失去了联系。
    “现在,我们可以来谈一谈解药的事情了。”秦朗拨弄着手中的小虫子,用十分轻柔的力道,将那些小虫子放在戍地莫衍的身上,看着蛊虫咬破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血肉里。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现如今你已经没了谈判的筹码了,若是能老老实实交出解药,我承诺给你个痛快,否则你应当知道,昭玉宫刑讯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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