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薛妈妈还在高声叫骂着:“阿山,你有房有车,条件好的很,找个城里的女孩都不是问题。你眼睛瞎了吗?怎么会看上那种不检点的女人!”
    阮清歌揉了揉脸颊,调整自己僵硬的面部表情,没走多远,手突然被人用力一拽,整个人都被拖了过去。
    刚要大喊“救命”,温锦言愤怒的叫声在耳侧响起。
    “阮清歌,为什么要和薛山约会?你爱他吗?如果那个老巫婆同意,你就要嫁给薛山吗?”温锦言黑着脸,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耐与暴躁。
    阮清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反问道:“爱情是婚姻的必要条件吗?”
    “呃?”
    阮清歌仿佛看开了一切,淡淡地说:“大家彼此包容,和谐共处,履行好各自的职责,不就可以了吗?这世间有很多夫妻不都是凑合着过日子吗?”
    “你觉得一点爱情都没有的婚姻会幸福吗?江枫和阮阿姨的婚姻幸福吗?你和宋瑾的婚姻又幸福吗?”温锦言毫无意识自己已经戳到了阮清歌的痛处。
    还戳的又狠、又准。
    “够了!我的私事不需要你管!我有自知之明,我会去找个盲人搭伙过日子,反正这是我们盲人最常见、也是最无奈的夫妻模式!”阮清歌有时候真想拿把绣花针缝上温锦言的嘴巴,这人怎么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喂,阮清歌,你生气了吗?”温锦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不安极了。
    阮清歌顿住脚步,转过身,狠狠地推开他,气呼呼地嚷道:“我这过季货,没有资格生高档品的气!温锦言,你以后少来我这里,免得你也被别人说是不三不四!”
    她加快脚步甩掉温锦言,到家门口时,听到了喇叭声。
    “阮小姐,你好。”郑忆慈打开车门,向她走来。
    阮清歌怔住了,这个声音是宁太太!可是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宁太太,是不是想做衣服?您不必特地大老远来到这里,改天我可以到宁家拜访。”阮清歌说的极为的客气。
    郑忆慈拉起她的手,温婉又慈祥地说:“阮小姐,身为一个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同时也很佩服你。你有美貌,有身材,有气质,有才华,更难得的是,你才这么坚强。真的,无论你嫁给谁,我都不会感到惊讶的。只是——”
    阮清歌明白她来这里绝非是为了讲这些客套话,抽出了手,“宁太太,有话请直说吧。”
    郑忆慈直接把话说开了:“那我就直说了。你最近是不是跟南星还有锦言走的太近了?他们都是未婚青年,天天往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跑,有点不成体统。”
    阮清歌咬着下唇,做出了保证:“宁太太,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会找个理由不让他们再来了。”
    郑忆慈满意地点头,神情带着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又说:“不是我自卖自夸,我家南星长相优气质佳,为人善良又体贴,以后绝对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是女人都会喜欢他。不像温家那个锦言,脾气不好,性情暴躁,不会讨女人欢心。跟南星比,他真的差太多了。”
    阮清歌面如土灰,她知道郑忆慈要说什么了。这个社会真的太现实了,由不得她多做一会儿的美梦,就残忍地叫醒了她。
    早该清楚的,她和宁南星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平行线是不会有交汇的那一天。
    郑忆慈见阮清歌噤若寒蝉,又言辞切切地补充道:“阮小姐,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如果你只是眼睛看不见,如果南星没那么优秀,我也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可是你还有承光一个儿子。你也是母亲,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今天她必须要让阮清歌知难而退,别再和南星纠缠不清了。
    阮清歌听出了她的潜台词——阮清歌,你别痴心妄想了,你配不上我们南星。
    郑忆慈只是换了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讲的跟薛妈妈又有什么不一样?
    阮清歌突然觉得渺小、压抑,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她拼命地吸气,好像周围的氧气瞬间消失,又好像她的肺功能忽然衰竭。无论怎么吸气,还是无法缓解胸中的窒息感。
    阮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怪,也许是今天一天受的气太多了她想发泄,也许是纯粹想让郑忆慈难堪下,她硬是这么说出口了:“宁太太,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是喜欢南星呢?难道不可能是其他人吗?”
    郑忆慈惊呆了,这个女人眼瞎了吧?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居然会不喜欢!“你不会是喜欢那个,那个——”她简直难以置信。
    “是的,宁太太,你误会了。其实,我喜欢的是锦言。”她一字一字,说的缓慢又清晰。
    好吧,她真的是眼瞎了!郑忆慈大受打击了,简直要抓狂了:“锦言哪里比南星好?他身上可全是糟点啊!”
    “他是我的偶像,就算是糟点,在我心中,全是闪光点。”阮清歌已经调整好情绪,神色若常,继续说,“宁太太,我喜欢锦言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让我这个小粉丝默默地暗恋我的大神吧。晚安。”
    她往前走了几步,摸索到铁门,关了上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不远处的拐弯处,有两个男人,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整个对话。只是他们的心情,一个上了天堂,一个下了地狱。
    阮清歌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唯恐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哭声,惊醒了阮承光和阮蓉。
    爱情对于她,永远只是奢侈品。
    手机提示有新的短信。阮清歌点开,系统用冰冷的女声播报着:“总监。10月15日。阮清歌,你不是过季货,你是我独家的珍藏品。晚安。”
    阮清歌顿时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回放了一遍,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因为电影的狂轰滥炸而出故障。这个温锦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脑袋被砸了,还是手抽筋了?
    想着要不要也礼貌地回“晚安”,短信的提示音又响起来了。
    “总监。10月15日。阮清歌,你真有眼光!哈哈!”
    阮清歌如坠云雾,这人吃错药了吧?
    阮清歌洗漱完毕,要上床睡觉时,温锦言又发来一条短信。
    “总监。10月15日。清歌,明天见。晚安。”
    这人到底有完没完?
    阮清歌闭上眼睛,刚要进入梦乡,短信提示声再次响起。
    “总监。10月15日。耶,我的!”
    这神经病到底还让不让她晚安?
    ☆、第32章 爱情指南
    倪好觉得今天的总监简直换了一个人,换句时下流行的话说,他可能出门前忘了吃药。
    温锦言穿着极为骚包的桃粉色衬衫,从门口到电梯,再到工作室,笑容可掬地跟每一个他遇到的人说“早安”。
    清洁阿姨见到这样熠熠生辉亲切友善的总监,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咧着嘴问候:“总监好。”
    “我,非常好!”温锦言扬起嘴角,习惯性地往阮清歌的办公桌一瞥,却没有见到那个认真的身影。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阮清歌人呢?迟到了!”
    倪好默默地为阮清歌点了根蜡烛。总监今天表现的如此异常,指不定其实是心里不大痛快,而阮清歌正好在这时撞上枪口了。
    阮清歌刚到门口,就听到自己被点名,连忙赔着笑脸解释道:“总监,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早上有点起不来。”阮清歌在心中埋怨道,还不是因为总监你的短信轰炸。
    温锦言见到阮清歌,眼睛骤然一亮,兴奋地叫道:“我昨晚也激动得睡不着!”余光中瞄到下属们或惊诧或猫腻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阮清歌,到我办公室一趟。”
    阮清歌心神不宁地哦了一声,做好了挨批的准备,向“刑场”走去。
    姜可可听到啃纸的声音,扭头一看,欧力又在吞设计稿了。“欧力,boss大人已经跟娘娘过夜了。你还是放弃吧。世间有男人无数,为什么非要吊死在boss身上呢?”姜可可像是好姐妹一样,强忍着笑意开导着他。
    “男人无数,可boss只有一个!”欧力因嘴里塞满了纸屑,说出来的音节都是含糊不清的。
    姜可可啧啧地看了他两眼,为他的痴情手动点赞。
    ——
    总监办公室。
    “吃过早饭了吗?”温锦言的声音温柔得简直可以掐出水来。
    阮清歌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他这样的反常一定是在酝酿着严厉的惩罚手段。而且,昨晚还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糟了,他一定小心眼地记住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温锦言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这一次,他的语气越发的亲昵温和,如同一片柔柔的烟雾氤氲开来。
    阮清歌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她吓得有点不知所措,连连鞠躬道歉:“总监,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迟到了!请不要开除我!昨晚我有点太过分了,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温锦言愣住了。他表现得如此体贴,自己都被感动到了,怎么还反而把阮清歌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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