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苏仟抬起头来一见来人,眼睛里掠过些喜色,只是很快便被委屈埋住,手上还慌乱地擦了擦泪:“……王、王爷……仟儿没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苍檀却是视线一落,抬手将苏仟的手腕抬起来,只见那食指上面还殷红地渗着血迹。
    苏仟忙缩了缩手臂:“没什么王爷……这是仟儿自己弄得,跟苏将军没关系……”
    “……”
    这话音一落,苍华和苍檀都是皱了下眉。
    苍檀却是看了殿内一眼之后,低声安慰了句:“……你受委屈了。”
    “……”苏仟未言,垂下的眼帘遮住眼底氤氲着的恨意。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皆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低下头去。
    却在这时,殿内传出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王爷来得可真是晚了些,让苏仟白哭了这么多天,眼睛都快肿起来了,这杯碗茶具更是浪费了得有十套八套的……王爷就不心疼一下吗?”
    话音落了几秒的时间,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
    走出来的男子同样是一身白色的亵衣,脸上还有几分失血的苍白之色,只是衬着微微泛粉的唇色,还有那垂扎在身后的墨色长发,惫懒而随意的眸光微转,漫不经心地从在场人身上掠过――倒像是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狐妖美人儿一般勾魂夺魄。
    连见惯了各种天姿国色的苍华都怔了一秒,回神以后那双瞳子黑濯,要把人吸进去了似的。
    “靖安……”
    猜想自己的话音多半是被这人听见了,苍澜有些尴尬而忧心地看向“苏靖安”。
    “……”沈凡却是笑了,也不再向前走,只侧了身子向后一靠,恰倚在殿门上,轻挑了眉梢望向那低着头的苏仟,“这几天我都没能下榻,倒是倚窗听了不少故事呢。”
    苏仟身子一僵。
    “我这人性子直了些,从来不喜欢玩些绕来绕去的……从前看不见听不着的,还以为这人和人之间都似我这般处事,”沈凡笑着掠了众人一眼,视线慢慢滑过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这次进宫,倒是从编排主子的下人那儿,……涨了不少的知识。”
    苏仟似乎是身子颤了下,一副惶然的模样跪了下去:“苏将军,是仟儿伺候得不好,与您和宫人们没什么关系……您要怪只怪仟儿一人……望您不要迁怒他们……仟儿给您磕头了――”
    急寥寥地说完,苏仟就毫不怜惜地往地上磕去,几乎是一下就见了血。
    苍檀本是怔神,见状自然不忍,目光复杂地看了沈凡一眼,伸手去拉苏仟:“靖安没有说你不――”
    “让他磕。”
    沈凡却是不急不慢地打断了,似笑非笑地睨着苍檀,“说来也巧,军中最多的就是些痞子无赖,我还真不怕这些装模作样卖可怜到连脸都不要了的。”
    那苏仟听了,一时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僵着身体跪在那儿。
    沈凡笑:“怎么不继续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啊。前几天不是演得挺好吗?我卧病在床的这几天可是一直都听着这外边的宫人们说我如何地打骂你虐待你找你的茬呢?”
    这话落进在场人的耳朵里,脸色都有些变化,其中最数便是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了,一个个皆是慌忙地告罪叩首下去。
    “……没说你们,都跪好了。”
    沈凡平直了语气冷冷地落了一句,整个院子里刹那一片安静。
    笑容既然已经收敛,沈凡也懒得再挂上,脸上没什么情绪,“我今日就要你一句话,苏仟――从你踏进宫里开始,我可与你说过一字半句?可碰过你一毫半点?!”
    苏仟忍不住抬头,想说的谎在那人注视下却偏偏半点都吐不出来。
    “空穴不来风……这些宫人敢说这话总不会是无凭无据――没有眼见就只剩耳听……”沈凡的视线愈发凌厉,“苏仟――!你说我打骂于你也就算了,在府里我就见够了你那些作态――可你怎么敢谣传我与皇帝有暧昧不清的关系这种诛心之言?!你可为皇上的威名和王府的声誉着想过?!你可考虑过这是在把陛下和王爷逼到什么样的境地上吗?!”
    “我、我没有……”
    苏仟垂着头已是一脸泪涟,只可惜此时自身难保的时候没几个人还有同情心施舍。
    苍檀不可置信地望向跪在自己脚边的那人:“――苏仟,靖安说得可是真的?”
    苏仟只是拼命地摇头:“我没有……王爷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苏仟,你太让我失望了。”
    苍檀叹道。
    听闻此言,苏仟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半晌才回神扑倒在苍檀脚下――
    “王爷――我只是想得到您更多的在乎――我只是希望您能多看我一眼――我对您的感情远比苏靖安要多得多啊――您为什么只在乎他呢――!”
    这话说出来之后,最先回应的却不是怔然的苍檀,而是至今仍倚在门上的沈凡,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风轻云淡――
    “我为苍澜王朝开疆扩土,戍边十载不得片刻安乐须臾欢宁――于国于民我功在社稷;回朝之后我加官进爵,虽封上将军亦舍之归清平王府,细心把持,义无怨言――于室于家我问心无愧。”
    他的眉眼冷冷扫过怔立在侧的苍檀,复又落回在苏仟身上,语气由轻及重――
    “你也能和我比?――你也……配和我比?!”
    40君臣和(八)
    小白莲的事情最终还是以沈凡的压倒性胜利告结,苏仟被情绪很是复杂的清平王爷带回了王府,虽说苍檀一直到临走时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等着“苏靖安”开口留他的模样,但沈凡却是轻描淡写一眼掠过去,扔下一句话转身就回了殿门里――
    “王爷百忙之中难得有些空闲时间,不立刻带着这位‘受委屈了’的尽快回府,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听了这句,苍檀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多待,宠妾欺主这样的丑事,他也不想闹得大了,脸色不愉地看了苏仟一眼,向着苍华做了礼就离开了宫里。
    守着门好一会儿了的苍华自然不会就这么回去,挥退了下人抬步就往殿里走。
    于是刚结束了一场战役的沈凡站在桌边还没饮尽那一杯润嗓的茶,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揽住了腰,肆无忌惮地摸了上去。
    “……伤好得这么快?”
    开口时苍华已经是在轻吻着他的脖颈呢喃了。
    “……”沈凡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挣开,只疑惑地想道这一世的男人怎么像是得了肌肤焦渴症似的……“还请皇上注――呜……”
    却是苍华在他身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片刻后就有声音在颈后暧昧的距离吹拂着――
    “我最喜欢你这副清高自傲、不可亵玩的作态……每次见了都想当众剥开你的衣服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如何的风/情模样……”
    苍华解着怀里这人的前襟,也未停住在那人颈后轻轻地吻,“‘暧昧不清’是‘诛心之言’?你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也不怕咬着自己的舌头……从你进了宫开始,那些宫妃就没停下来传你是个狐媚子转世的谣言……说你要勾了天子的魂儿去……今天我来见着你,就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说不定,不然我怎么见着你就想把你按到榻上去为所欲为…………”
    沈凡却是突然开口,将苍华的思绪与呢喃一并打断:“――时已至今,皇上知道为什么我当初选的是苍檀而不是你了吗?”
    啜吻的动作一停,苍华却没抬头,“……我一直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争宠。”
    苍华眸子一沉:“……”
    “同样,我也最讨厌分享。”沈凡从那人的圈束里脱身,眉眼清冷地转过身来望着苍华,“我倾向于独占自己的所有物,我不喜欢别人在上面留下痕迹;所以对于别人碰了的东西,我更习惯……”
    他看着苍华一字一顿:“扔掉。”
    苍华的目光骤然锋利如刃,还没等沈凡反应过来就已经将人再一次拉入怀里――只不过这一次是面对面的,而且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最好别激怒我,靖安。”
    “我怎么也是在京城里待了那么多年的,”沈凡反而是轻笑了起来,“情势比人强的道理我也多少懂得,所以到了皇上您这般不松不放地赖着,我自然也只能再多一条选择。”
    苍华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些:“你终于肯妥协了么?我――”
    “既然您是不肯放手的,那我们可以有第二条规则……――皇上与后宫的这些妃子们生儿育女颠鸾倒凤我不在乎也绝不过问,您若是哪天兴起,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可以来陪您,――至于其他时间,我与谁见面与谁同榻与谁共枕与谁成家……那都是我的自由,皇上您也无权干涉……您觉得如何?”
    苍华的脸色是彻底地阴沉下来……他知道民间的契兄弟本就是这样互不约束互相自由的关系,他等着盼着苏靖安答应他的那一天,可是终于等到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么多。
    ……同榻,共枕,成家,生儿育女……别说是亲眼见着,单是这么想一想苍华都觉得怒从心起,恨不得将那个与苏靖安有这般亲密关系的人凌迟了才舒坦些。
    可他没有反驳的立场。因为他知道苏靖安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苏家世代忠孝,即便是苍华有时候恨不得将人强掳进宫里来,……也只是想想罢了。苏靖安是苏家这一代的独苗,而他上面的苏家的长辈中两位叔父与父亲都战死沙场――
    他若是敢给苏家绝了后,天下人能戳碎了皇室的脊梁骨。
    更何况自己有三宫六院,拿什么凭什么要求苏靖安自甘下位不说还不平等地守着呢?
    兴许之前那一大段儿话根本就不只是说给苏仟、甚至不主要是说给苏仟听的――他也在提醒着自己――戍边十载,于国于民他苏靖安功在社稷。
    ……可是要他就这么放手甚至看着眼前的人与旁人亲密无间――那跟直接拿刀剜他的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见着近在咫尺这人的眸光游离,沈凡索性伸手又加了一把火――
    这一刹那他的笑容甚至说得上是艳丽而凉薄:“皇上何必纠结呢?……对你我来说――跟谁上床不都是做么?”
    “……”
    苍华觉得脑海里一根代表理智的神经在这一句话里“啪”地一声就断掉了。
    导致的后果就是他垂手将人扛到肩上往床榻的方向大步地走去,声音更是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你若是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思,那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这偏殿一步了。”
    41君臣和(九)
    沈凡在宫里这一住,就住了三个多月。
    眼见着天气都凉下来了,偏殿里儒雅公子模样的苏将军还是垂着眼帘倚窗弄花浑然物外,朝堂上的九五之帝还是只给后宫的妃子空留个念想连面都不怎么露,这早就急坏了对皇后落马这事儿喜闻乐见的宫妃们――
    她们本以为自己是受益人,到头才发现不管是受益人还是始作俑者都没她们的份儿,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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