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前程。”
    孟少亭道。
    二皇子险些乐了,“可我这庙小啊……”
    “小人……也不大啊,”孟少亭苦笑,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凑上前去,与二皇子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敌国使臣此番是要拼着全军覆没,刺杀父皇?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二皇子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不该信,这不会是旁人给他下的套吧。
    他苟活这么多年,不知躲过了多少人的套。
    “说来惭愧……”
    孟少亭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几乎是放手一搏了,所以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甚至将与那荣庆公主的相识,到后来在京城的相遇,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昨晚他原本以为是去捉奸的,没想到……竟真的是捉奸。
    当然,捉奸那段他没说,只说了他听到的一切。
    二皇子闻言,脸上的的表情,也是相当精彩纷呈的,他有心觉的这是阴谋,奈何对方描述的太过声情并茂。
    一时他也拿捏不准,但他知道,这是大事。
    当即起身,道:“孟副手,此事干系甚大,我也不敢随意应承,这样吧,我引见你亲自去见父皇,将你刚才的事情在说一遍,等待圣断如何?”
    不是二皇子不贪功,是他素来谨慎的性子,不敢贪功。
    这些话若是又他亲自说,意义是不同的,同时,若是假的圈套,死的最难看的也是他。
    让孟少亭去,若是成功了,功劳平分,他也不显山不露水,不会遭了自己那太子皇兄的猜忌,若是假的,自然由他冲锋陷阵,百利无一害。
    “你不敢?”
    孟少亭好笑,“我今日说的句句属实,有何不敢,多谢二皇子抬举,来日若有机会,必将涌泉相报。”
    “涌泉相报?”
    二皇子玩味的笑了笑。
    言罢,此事紧急,他不敢耽搁,当即就带着孟少亭入宫了,不过二皇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带。
    只当孟少亭假扮成太监内侍的样子,悄悄带入了宫,领到了文德帝的面前。
    而二皇子也知道,一般文德帝下午才会有闲工夫,他也寻得就是这个闲工夫,将孟少亭引见了去。
    文德帝起先见到孟少亭的时候,便皱了皱眉,毕竟之前那档子丑闻,还是因他孟家而起。
    不过接下来说的话,还是打动了文德帝。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窝藏一个敌国细作在府中?还收做了姨娘?”文德帝幽幽一语。
    吓的孟少亭差点趴在地上,顶着莫大的压力,才颤颤巍巍的道:“臣,不知她的身份,也是昨夜才知道的……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竟是北国的公主,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图谋。”
    是的,不重要。
    文德帝也不过是习惯性的恩威并施罢了。
    见孟少亭吓成这样,他也安心了几分,当即也不去理会他了,而是直接道:“接待北国使臣的事一直都是七皇爷负责,宣老七。”
    “是。”
    很快君玄澈便得了消息,入宫了,一进入施恩殿,就看到一座一站的文德帝与二皇子。
    还有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孟少亭。
    “这是怎么了?”
    君玄澈明知故问的的到,文德帝招手,马上给君玄澈看座了。
    如此礼遇,自然是用得着他,对付北国最好的武器,不就是君玄澈吗?
    此刻施恩殿内就他们四个人了,文德帝命孟少亭将方才的事情,在说一遍,圣命不敢违,孟少亭就又说了一遍。
    君玄澈则一副也很惊讶的表情。
    道:“此事干系甚大,你说北国狼子野心想要刺杀,便刺杀了,可有证据?”
    孟少亭一阵头大,赶忙道:“臣便是证据,都是臣亲耳所闻……”
    “可有第三个人知道?”
    “……没有。”
    君玄澈淡淡一语,“如此,一切都是你红口白牙自己说的?”
    “臣不敢……”
    比起刚才面对文德帝,孟少亭此刻才是冷汗涔涔,他实在不知道,跟皇室的人打交道,竟这么麻烦。
    尤其这君玄澈,怎么说也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哪有叫岳丈一直跪着的。
    当然,他有怨念,也不敢说。
    到是文德帝似笑非笑的提醒,“皇弟,孟少亭毕竟是你未来岳丈,客气一些。”
    可惜君玄澈并不买账,道:“君是君臣是臣,平日可以讲交情,国家大事上,还是君臣分明一些,不过孟副手,你可以站起来了。”
    孟少亭如蒙大赦,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可惜他富贵官做久了,如今膝盖早已受不住,跪了这么久,竟是险些没站起来。
    君玄澈则毫不停歇的继续道:“也就是说,我们唯一能信的也就孟副手你了,你当记住,若消息有任何虚假,或有所泄露,导致北国使臣改变计划,你,孟副手,都罪当欺君……满门抄斩。”
    说到满门抄斩四个字的时候,孟少亭险些又跪在了地上。
    不过君玄澈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孟青瑶除外。”
    二皇子:“……”
    文德帝:“……”你还能在双标一点吗?
    “……是,臣绝不敢虚言,也绝不敢泄露。”
    “那孟副手就去吧,回到孟府后一切如常,既然你说他们要动手,那我们就守株待兔好了,看看这京城里,究竟藏着多少敌国来的魑魅魍魉。”
    君玄澈淡然笃定的笑着,俊美的容貌,仿若一副锦纶的壁画。
    无论他笑与不笑,眸光都让人看不透彻,如一团烟雾。
    ……
    孟少亭回府后,一颗心都始终悬在嗓子眼,不敢有丝毫泄露,可要他一切如常,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便只好又咕咚咕咚的喝起了酒。
    馨姨娘被老夫人折腾个半死,也理会不到孟少亭了,孟府中像是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但孟青瑶知道,水,马上就要开了。
    如此,等了三日的时间,他们终于等来了行动的时机,因为三日后是南楚的礼佛节。
    每年的这一日,为祈祷国运,文德帝都会亲自前往安国寺上香。
    南楚极重佛礼,所以这日会格外的热闹和隆重,如果北国欲刺杀,今日到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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