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然后他和佚名前往拜访山神祖孙俩。
    根据记忆,帝江寻得对方藏身的所在位置,他瞅见了端着清水的小花妖,她盛了水,正要给爷爷。
    小花妖眼前冷不丁冒出两抹身影,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坏人发现了行踪。下一刻,她看清对方是身穿红色衣衫的救命恩人,随即松了一口气。
    “帝公子,你来啦。”小花妖高兴地喊了一声,她扭头看了看佚名,“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佚名。”帝江说。
    小花妖偏了偏脑袋:“佚名?”
    是没有名字,还是就是这个名字。小花妖好奇地望着对方,惊讶的发现佚名无比镇定地拿出了纸和笔,开始为小花妖画画。
    帝江表情痛苦地别过头,他长期晃在佚名的跟前,佚名不画他,却画这些不起眼的小妖怪。
    上古神兽的自尊受挫。
    不过说实话,帝江也不是太愿意佚名为他画像。佚名画了一个俊美的红衣青年还好,要是佚名画了一个红通通的长了翅膀的胖蛋,帝江绝对想把画撕成碎片。
    所以,佚名还是暂时先画些别的妖怪得了,别画帝江。
    小花妖眨了眨眼,看着画纸上面的小花朵:“这是我吗?佚名,莫非是世间传闻的画师佚名?”
    帝江苦笑点头,恭喜,猜对了,就是这位时刻让帝江感到不省心的画师。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蛋:求不要画红胖蛋~
    ☆、第 19 章
    佚名在画画,年幼的小花妖倍感兴趣地围着佚名团团转,好奇佚名为什么画了一张又一张。
    这次,佚名一共画了两张小花妖的画像。其中一张,他画好之后收了起来,用于以后自己整理妖怪图时使用。另外佚名还画了一张送给小花妖留作纪念,小花妖已经大大的赞美了佚名的画技,佚名怎么能不有所表示。
    小花妖接过画纸,高兴坏了,她盯着画纸上的自己使劲瞧。
    白色的画纸,一朵小小的花朵正在默默开放,与花朵交相辉映的是她嫩嫩的小叶片。整株花看起来十分的娇小可爱,透着几分灵气。
    得到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小花妖开心地将画纸交给山神看:“爷爷,你看,我也有画像了。好看吗?”
    闻言,年迈的山神微微笑了笑,他的小孙女怎么画都好看。见小花妖对画像如此满意,山神的心情也随之上扬,病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山神看了一眼画像,视线随即投向了与佚名在一起的红衣青年。他清醒之后,小花妖给山神说了一些断魂崖底的情况,她告诉山神有关救命恩人的诸多事情。幸好他们遇到了帝江,才有机会活到现在。
    如今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山神必定要好好的感谢帝江一番。
    山神拖着沉重的身体打算起来拜过帝江,帝江急忙制止了,他并不在乎这些细节琐事。山神的感激心情,帝江能够理解,对方的诚意帝江也收到了。
    顾及老山神当前的状态仍然不太好,帝江劝山神安心休养,不用这般大费周章。老山神见帝江宽容大度,不拘小节,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此刻,欣山危机重重,多一份力量无疑是多一份希望。
    “不知恩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山神徐徐问道。
    听到这话,帝江不由定定神,谈及自己这次过来的正事:“我在欣山溜达了一圈,发现了山中一些不太好的状况,有点在意。”
    帝江的语速微微缓了缓,他有条不紊的将占领了欣山与云山的罪魁祸首,蛮蛮两兄弟的存在告之山神。紧接着,帝江把鸱鸟在欣山的石头画符,用符文引魂的古怪举动也告诉了山神,帝江怀疑,鸱鸟有心为某个生灵的苏醒做准备。
    这一系列筹备将推动最后一个极其恐怖的盛宴,蛮蛮兄弟俩邀约了周围山林的生灵,他们即将在欣山举行庆贺欣山回归安定的聚会。
    这会儿,生灵们并不知晓,这实则是一场祭祀,为苏醒而提供的祭祀。
    此事不仅仅会使得欣山生灵面临危险,更会卷入其它山林的生灵,令众多性命遭到牵连,后果恶劣,非同小可。
    帝江不知山神是否有线索,能够想到蛮蛮他们在此设宴的目的,以及鸱鸟在欣山引魂,是为谁引魂,谁的魂魄需要回归欣山。
    听到帝江的这席话,山神的表情与他的心情都愈发沉重:“说到魂归欣山,我倒是想起欣山曾经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相传,有一雄一雌两只鸟,他们一见倾心,情同意合。可惜雌鸟的家人不待见这只雄鸟,不答应他们在一起,硬是将雌鸟许配了别的人家。
    雌鸟决心跟随雄鸟逃走,他们相约在欣山见面。雄鸟收拾好一切,抛弃过往的所有,他前往欣山,准备从此与雌鸟开始新的生活。谁知道,雄鸟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雌鸟前来,得知的却是雌鸟成婚的消息。
    难过的雄鸟整天浑浑噩噩,他喝得烂醉如泥,跌下了断魂崖。从那以后,断魂崖底常年毒雾缭绕,所有的一切尽染剧毒。
    帝江一边听着这个不幸的传说,一边努力的回忆类似的事情。他对各种妖怪比较熟识,也清楚很多六界的大事,可这些世间的小故事,帝江了解不多,他不知道谁今天住了哪座山,谁明天过了哪条河。
    他思索再三,询问山神:“这是什么鸟?”
    听闻帝江的问话,山神忍不住轻轻地叹一口气:“鸩鸟。”
    “鸩?”帝江不禁一愣,难怪断魂崖底的毒气那么重。鸩的确堪称剧毒之鸟,鸩鸟偏爱吞食蝮蛇,越是剧毒的食物,鸩越是喜欢吃。他们的毒藏在他们的羽毛内。
    帝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提及鸩,帝江约莫记得两个名字:“雄鸟是不是叫做运日,雌鸟叫做阴谐?”
    “确实是他们,原来恩公听说过它们的姓名。”山神应道。
    山神没奈何的补充道,雄鸟死后,被囚困的雌鸟恳求父亲,让她去一趟欣山,至少让她为雄鸟上一炷香,雄鸟的死讯令雌鸟伤心欲绝。
    可惜,雌鸟的父亲根本不理会女儿的要求,除非女儿同意家中安排的婚事,不然哪儿也不许去。
    雄鸟在欣山等不来雌鸟,而雌鸟在云山也不去了雄鸟的身边。每天思念自己逝去的恋人,雌鸟心力憔悴。某天,雌鸟披上凤冠霞帔,自尽了。
    她要嫁人,但她做鬼也只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雌鸟的父亲对此勃然大怒,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着这只雄鸟,生不可以,死也不可以。
    他将女儿的魂魄镇在了云山之下,哪儿也去不了。她从云山远远地望着欣山,却生生世世都到不了欣山。
    山神来到欣山之前,欣山已有这个故事,真假不知。老山神这次被山猫推下断魂崖,被剧毒折磨得够呛,可雄鸟的尸首是否在崖底,山神实在是无法判断。
    此刻山神听帝江说起鸱鸟的引魂,山神才考虑到兴许与运日和阴谐有关。只是,不管鸱鸟与蛮蛮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因为鸩鸟,他们做的这些事都太过分了,不可原谅。
    山神不确定蛮蛮心底打着怎样的算盘,但以他们心狠手辣的程度,他们绝对不是在做善事。
    况且,假如他们计划把雌鸟从云山迎来欣山,最终与雄鸟在一起,那么此次复活的祭祀可能就不仅是为了一只鸩,而是两只鸩,让附近的生灵作为他们复活的陪葬。
    山神犯愁欣山当前面临的大麻烦,帝江在听,佚名也在听。可惜,山神只能说故事,不能变出故事中的这些妖怪,展示他们的本来面目给佚名看,佚名无法画出运日与阴谐的模样来。
    察觉佚名眼底略显遗憾的神情,帝江极力让自己淡定,佚名画光溜溜的青年也好,画妖怪图也罢,佚名留在帝江的身旁即可,千万别走出帝江的视线范围内。别的事情,帝江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欣山的祭祀有一个问题令帝江纳闷,为什么蛮蛮选择这个时间,早不复活,晚不复活,此时此刻复活是为了什么。
    帝江这次的问题,老山神也回答不了,以他有限的修为与对世间的认知,他无法为帝江解惑。
    老山神给不了帝江答案,帝江转念寻求别的出路,比如说,谁可以给帝江这个答案。如果帝江没记错的话,他听到这两只鸩鸟的名字,好像来自某次三青鸟的闲聊。
    三青鸟无疑是帝江所认识的打听消息最快速最灵敏最精准的三兄妹,这三只鸟对六界的大凡小事知道得相当多,还喜欢时不时的碎碎念。昨天谁和谁看对眼了,今天谁和谁又闹翻了。
    他们绝对是信息的聚集宝库。
    看来,帝江得去找三青鸟,打听欣山的过往。上次三青鸟偷偷跟踪帝江前往誉城,帝江尚未给他们谈谈鸟生,倘若这次三青鸟能够告诉帝江一些有用的消息,之前的事他全当没发生过。
    帝江侧过身,看了一眼天色,劝说山神:“距离祭祀还有一段时日,你们不必惊慌,尽管在此安心疗伤,待我将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再商议对策。”
    山神接受了帝江的建议:“劳烦帝公子了。”
    对此,帝江胸有成竹,这点小事交给帝江完全不是问题,要是换作别人,可能还会有些许担忧,但这事一旦交由帝江处理,十成十的妥妥当当。
    小花妖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帝江和佚名,她连看了山林好几眼,一晃不见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小花妖偏过头对山神说:“爷爷,上天会拯救欣山的,对吗?”
    “是啊,有他在,欣山有救了。”山神肯定的点了点头。
    隐去身影的帝江与佚名乘着一叶轻舟,讨论寻找三青鸟的事宜。假如三青鸟不外出,他们住在帝江的隔壁山头,见面十分容易。倘若这三只鸟有事外出了,情况就有点复杂,估计十分难觅踪影。
    天知道,他们会飞到哪儿去,帝江对三青鸟的去向猜不准。
    帝江说着说着,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他似乎感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他身为上古之神,被世人纷纷议论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帝江不介意大家说起他,别说坏话就成。反正,议论谁不是议论,总得找个人说一说,打发时间。
    找三青鸟之前,帝江他们先回了一趟山中的住所,他只给佚名幻象画画的命令,可没交代别的差事。此番他们离开的时间或许比较久,屋里可得再打点一番。
    帝江前脚刚落地,意外听得山猫给门口的小妖送来消息:“卫峰快要到欣山了。”
    面对这般情景,帝江一头黑线。他不是已经给卫峰送信了么,卫峰还跑到这儿凑什么热闹,生怕自己活的太久,嫌命太长了,赶着来欣山送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蛋:抗议凑热闹的~
    ☆、第 20 章
    突如其来的情况,帝江与佚名相视一眼,佚名没吭声,等待帝江的决定。帝江稍微静了静,随即下定了决心:“我们先去看看卫峰那边的情况如何,再到三青鸟那儿。”
    闻言,佚名平静地应一声好,帝江的选择和佚名的猜测一致。此刻帝江显得有点没奈何,他实在是不懂,卫峰此举的用意。
    卫峰慌忙奔向欣山,这到底是对帝江的能力有所怀疑,担心帝江不能完好的带回玄谋。还是卫峰心心念念枕边人,对自家灰狼的状况太过忧虑,心急火燎地朝欣山跑,明知道欣山这会儿的情况十分不对劲,还非得跑过来添人头。
    这番复杂的心情,帝江唯有感慨,情感给了卫峰莫大的勇气。
    既然卫峰已经来了,而帝江也恰好得知了此事,于情于理,帝江该关心一番卫峰的安危。直接丢下卫峰在欣山不理不问,实在有违帝江对待朋友的风格。
    事不宜迟,帝江与佚名即刻起身打探卫峰的位置,他们飞在半空,远远的瞅见一辆马车朝向欣山一路狂奔,即将踏入欣山境内。
    帝江探头一瞧,驾车的马夫竟是一只小妖怪,小妖怪身上还环绕着清晰的欣山气息。
    见状,帝江不由微微地皱了皱眉。
    按照帝江对卫峰有限的了解,这般出现的方式与卫峰办事习惯略有差异。介于枕边躺了一头灰狼,卫峰平时兴许会与小妖怪们打交道,可卫峰似乎并没这般嗜好,出门由欣山的妖怪驾车。
    如果此刻是寻常的世人或者小玉头驾车,帝江均觉得正常,可一个来自欣山的妖怪驾车,帝江认为不是好兆头。他琢磨着,估计有人派了小妖怪接卫峰来欣山。
    帝江让佚名暂时留在一叶轻舟,他自己低身悄然飘入了马车内。眼下,马车中仅见卫峰一人,神情倍显焦急。小玉头并未显出人形,他静静地变回了璞玉形态,守在卫峰身旁当一块沉默的石头。
    扬了扬头,帝江阻隔了马车内外的声音,避免被驾车的小妖怪听到他们的谈话。随后,帝江清了清嗓子,对卫峰说:“你到欣山做什么?”
    卫峰本来思考玄谋的事情,耳边冷不丁冒了一个声音出来,着实吓了一跳,异常紧张。好在这个耳熟的声音来自帝江,卫峰辨别出对方的身份,顿时松一口气。
    他偏了偏头,四周张望帝江的位置。
    由于佚名始终看得到帝江,以至于帝江忘记了自己隐了身影的事实,其它人根本不知帝江所在。卫峰听到了帝江的声音,却看不见帝江本人,他一边纳闷帝江在哪儿,一边苦闷地应道:“我来见玄谋。”
    卫峰给出的理由相当充分,同时也将卫峰推入了危险之中。
    “欣山几天后将面临大麻烦,你留在誉城会比较安全。”帝江建议道。
    卫峰反复研究周围,奈何完全不见帝江的些许身影,他深知帝江这一刻就在他附近,于是压了压心底的惊讶。
    面对这般情况,小玉头一脸雾水,这块璞玉在石面偷偷地撑开了两条细缝,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寻找帝江的踪影。
    “我知道这儿危机四伏,可我不能不来。”卫峰顿了顿,脸色一沉,“昨夜我收到你的信,得知玄谋目前安好,本也想留在誉城等你们回来。谁知道,那之后不久,一个小妖怪带来欣山的消息,他说,玄谋病了,想见我。我当然明白欣山的环境相当恶劣,奈何玄谋被人控制,对方此次传话,又有马车,摆明了要我到欣山。如果我不来,我担心他们对玄谋不利。”
    听闻卫峰的一席话,帝江哭笑不得,卫峰分析的很有道理。然而,有道理是一回事,事实却是另外一回事。卫峰打架根本不行,来了也救不了玄谋,他们若要对付玄谋,仍旧会对玄谋下手。
    不过,卫峰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陪玄谋夜晚滚床单,减缓玄谋肉身的寂寞。只是,他们的恩爱恐怕必须忍受被藏身玄谋魂魄的鸱鸟全程围观。
    小妖的传话并没有错,玄谋当真病了,玄谋的病源于鸱鸟对玄谋的掌控,使得卫峰发觉恋人变得诡异的陌生。卫峰感到的不自在是由于鸱鸟的存在。
    此番,他们传话给卫峰,有意引卫峰前往欣山。帝江猜不透,蛮蛮两兄弟究竟打算让多少无辜的生灵成为这场祭祀的祭品,是不是要把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全数抹灭,他们方才甘心。
    卫峰心系玄谋,帝江也不能强制将卫峰无情地赶回誉城。他转念一想,貌似有卫峰陪伴玄谋的身旁也不错,卫峰已知鸱鸟存在,定会加倍留意,令鸱鸟在行动的时候会多一些顾虑。
    而且,卫峰此行为帝江送来了一位小帮手。
    帝江指向璞玉,他口念咒语,小玉头转眼化为了佚名的模样。小玉头霎时露出了一脸惊愕的神情,他此行专程蜷成一块璞玉,避免被坏人发现他的行踪,以便于暗中保护卫峰。
    岂料,他突然就长大了,还长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小玉头表情幽怨地观察自己的穿着打扮,他表示他还年轻,还没到成年的时候。
    “别看了,这不是你,是佚名。”帝江对小玉头说道:“我给你一个住宅的地点,你去那儿一趟。”
    小玉头放弃了研究自己的新模样,他同样看不见帝江的存在,只能对着空气说话:“我进屋之后做什么?”
    帝江把他变成这副模样,应该有必要的理由。对这个问题,帝江想了想,他变出一粒小药丸在小玉头手心:“你进屋后,抹去屋中的幻象,代替佚名暂时留在屋内,别让守门的小妖怀疑。”
    小玉头明白了几分,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你要山猫送来的食物全部吃完。”帝江语气坚定,又慎重地重复了一遍,“记住,全部吃完,一点儿不剩。”
    要不然,待帝江归来,山猫多半不会再给佚名准备如此丰富的食物,帝江就无法清闲地填饱肚子了。
    卫峰负责陪伴玄谋,小玉头身兼重任,吃,吃,吃。
    小玉头挠挠头,这份差事不算太难。小玉头的胃口不错,吃得也算多,只是他不懂,帝江所谓的必须全部吃完的食物到底有多少,是一碗饭,还是一桶饭,亦或一座小山那么高的米饭?
    发觉小玉头的关注点不对,帝江默默的扭过头。这哪是什么难题,见到饭菜时自然知晓分量多少,寻常的帝江饭量加上佚名的饭量罢了。帝江真要认真吃起来,瞬间吃空整座欣山。
    “对了,”帝江思索片刻,“假山神请佚名为他画了一幅画像,画像放在桌上,你可别画弄脏了。”
    “我知道了。”小玉头对此十分有信心。原本,他计划一直守在卫峰左右,难得帝江亲自交待给小玉头一份差事,他当然得勤勤恳恳的完成。毕竟帝江把小玉头带出了天山,让他能够见到外面的世界,帝江将璞玉赠予卫峰,卫峰对小玉头十分珍视。
    小玉头修行缓慢,帝江协助小玉头,使得小玉头提早化为人形。小玉头对帝江心怀诸多感激,最重要的一点是,帝江交待小玉头的任务是吃饭,何乐而不为。
    帝江对着卫峰吹了一口气,留下几许灵气环绕卫峰,护得卫峰安全。打点好了一切,帝江叮嘱卫峰需多加小心,凡事切勿冲动,不可激怒鸱鸟,莫要擅自揭穿假山神的身份,一切等帝江回来再说。
    卫峰轻声应了一声好,别过头看了一眼幻化为佚名相貌的小玉头:“你也要多小心。”
    这会儿,卫峰最想不通的问题是,为何帝江始终不现身,对着空气说来说去的感觉真心不适应。不过,既是上古之神,总归有点特殊的脾气,帝江的想法与行为,卫峰见怪不怪了。
    “昨晚,那些贼来了,”卫峰后知后觉地记起这件事,“他们鬼鬼祟祟的到屋里偷东西,我根据你的要求,点亮了黑色的蜡烛,他们全都陷入了烛光的阴影中。那儿好像有一个恐怖的幻景,我看到那些影子吓得满地乱窜,无法挣脱。”
    卫峰确信,帝江设定的幻景,足够让这些贼吓得够呛。幻景究竟长什么样,卫峰没心情亲眼目睹。
    关键问题在于,卫峰得知玄谋病了,慌忙跟随小妖怪赶往欣山。他出门之际,关了门,但是,他似乎忘记了吹灭蜡烛。
    帝江并未告诉卫峰,点燃黑蜡烛之后,是否需要熄灭,以及何时熄灭。卫峰不清楚,那支黑色蜡烛到底能燃烧多长时间,黑蜡烛自点燃后,长度仿佛从有变化。它能不能自己熄灭,会不会将房子点燃,均是未知的迷。
    “那支蜡烛什么时候能够熄灭?”卫峰问道。
    他等了等,帝江没有回答,他又等了等,帝江还是没有回答。卫峰不禁嘴角抽搐,莫非这儿发生了一些卫峰不知道的事情。
    小玉头牵了牵卫峰的衣袖善意的提醒卫峰:“哥,帝江他好像已经走了。”
    面对此情此景,卫峰满头冷汗。帝江这家伙,说话不现身就算了,走也不打一声招呼,不厚道。亏得卫峰还好心好意为帝江守宅院,惩治盗贼。
    同一时刻,帝江坐在一叶轻舟内,连打了几个喷嚏。他闷闷地揉了揉鼻子,奇了怪了,为什么今天总有背后议论他。
    佚名平静地看了一眼帝江,心情却不怎么平静,他在琢磨一件或许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昨夜明明有留意帝江是否好好的盖着被子,为何帝江一觉醒来会感染了风寒。
    看来,佚名得与山猫商议,换一床又大又厚的被子,将帝江裹得严严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蛋:据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一脸血
    第21章
    春天的天山透出了无限的生机,绽放的小花们努力为山林添加了星星点点的色彩。帝江遥望自己的山头,显得相当的得意,他居住的地方就是如此的美不胜收,不仅有美景可以欣赏,还有大把大把的财富。
    帝江拥有数不胜数的丰富的金和白玉,可谓是相当富裕的神兽,出行从来不用犯愁没有钱用。
    满意的看了看天山,帝江偏过头,打算趁此机会向佚名炫耀一番自己的领地,以及自己的富甲一方的财产。他张了张嘴,却意外的没能说出口。
    不经意间,帝江想起了一件往事。他记得佚名曾经说过,佚名专程来过天山,并且还在天山居住过一段时间,只为了见帝江一面,寻求一个梦境的真相。
    可惜那会儿,佚名并没能遇到帝江。
    这些年,帝江始终不曾踏出天山半步,一直在山里。所以,佚名没有见到帝江的原因非常的简单。帝江毫不怀疑,佚名进山那阵子,帝江极有可能在睡觉中,根本不知道佚名前往天山寻找他。
    想到这里,帝江及时制止了自己炫耀的心情。他认为,自己此刻不提及天山相关的话题比较好,万一佚名突然问起帝江当时在做什么,帝江没想好自己该如何回答。
    倘若帝江说实话,坦言自己多半在睡长觉的话,岂不是显得他整天非常的无所事事。
    这样对上古之神的形象不利。
    一叶轻舟悄然落地,随即又化为了一片叶子的模样,帝江与佚名显出了形态。在这方圆之内,他们无需再隐身。
    附近大部分居住的均是这位神或者那位神,大家路上见了面不能当作完全没看见,彼此总归还是需要打一声招呼,拉近邻里之间的感情。
    佚名抬眼看了看前方,他们跟前有两条路,通往两个不同的方向。
    帝江扬手先指了指右边的路,说道:“这条路前往天山,另外一条则是通向西王母那儿。这半路有一座山,名为三危山。三青鸟他们如果不在西王母身旁伺候,剩余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三危山内。”
    听到这番话,佚名沉默了片刻,他想了想,问了帝江一句:“西王母长什么样?”
    面对佚名的提问,帝江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他默默的泪往心里流,感情这一路上的鬼怪神魔,佚名打算一一画尽,居然连西王母也想画。帝江原以为,佚名随手画一画沿途的小妖小怪,再顺便画一画青鸟三兄妹就满足了。
    他万万没料到,佚名竟有这般念头。
    帝江清了清嗓子,佚名画点其它的还好,若是画西王母,恐怕西王母不会乐意。帝江见过西王母几次,西王母模样似人,但与帝江的审美略有出入,帝江可不能让佚名冒险去画西王母的小尾巴了。
    他琢磨小会儿,决定将意见表达的稍微委婉一点:“西王母平日里都戴了面具,我没仔细看。”
    帝江给出的回答使得佚名倍感怀疑,他心里一琢磨,认为帝江或许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世间如果有帝江没见过的存在,那么也太不容易了。
    不过,既然帝江不愿意说,佚名也不勉强。以后假如有拜见西王母的机会,他再画也不迟。况且事事无绝对,说不准哪天,西王母会邀约佚名替她画像也有可能。
    佚名不再执着于西王母相貌如何的话题,帝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们起身前往三青鸟居住的三危山,没走多久,远远瞅见一人迎面而来。
    路遇的这位属于与帝江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秋神蓐收。蓐收一年之中,仅有秋天会相对比较繁忙,他需在世间巡视当年的收成情况,辅助世人收获粮食。
    其余时间,蓐收有时在山中休息,有时整理记录当年的主要任务,有时他会串串门,找周围的邻居喝酒聊天。
    帝江没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刻碰见蓐收。
    蓐收路遇帝江,表现得远远比帝江意外得多。他方才恰好带了几本新到手的书籍,拿过去给帝江解闷,哪知帝江竟然不在家,蓐收只得作罢。
    他转身拜访另外的邻居,岂料当天运气不佳,大家全不在家。他正郁闷的往回走,走着走着就看见帝江了。
    蓐收本以为帝江今天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谁想帝江外出了。他十分好奇,帝江出门的原由,帝江长久蜷在天山之中,根本懒得动弹,到底是多大的变故引得帝江挪动了脚步。
    他欲问个究竟,目光却不由被帝江身边的佚名吸引了,这无疑是令蓐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帝江此番下山难不成是看书解闷不管用了,找个男人来解闷。
    帝江独自一人在家睡觉睡腻了,多了一个找人一起睡的嗜好。
    蓐收平静地收回视线,对帝江说道:“我拿了几本书给你,放在你屋门口,你开门时留意脚下,别踩到了。”
    对此,帝江表达了谢意,幸好这些年有蓐收为帝江寻书,帝江才过得没那么无聊。
    紧接着,蓐收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两句:“他虽然比寻常人看起来身体状况好些,但毕竟能力有限。你夜里别玩得太疯,当心闹出人命。”
    帝江顷刻间一脸血,他有理由相信蓐收绝对想多了。他的确带了一个男人回到天山附近,他此番下山的原因也与这位画师有关,但他带佚名回来的目的,绝非蓐收想象的那般。
    再说了,难道他帝江长得像是找不到男人的么,需要他亲自下山一趟。以他相貌,以他的家产,不管怎么说,总该有人主动示好,哪至于帝江倒贴。
    帝江刚打算出言解释,无奈地发现佚名正仔仔细细地打量蓐收,恨不得把蓐收看透。佚名将这位秋神从头到脚研究了一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蓐收的左耳盘旋有一条小蛇作为饰物,看起来非常的与众不同。
    此刻,小蛇警惕地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盯着佚名。它总觉得佚名看它的眼神,似乎要把它剥掉几层皮。小蛇确信自己没什么可看,它已是蛇的样子,又没幻化为其它的形态。
    赶在佚名摸出纸和笔的前一刻,帝江慌忙一把抓住佚名的手,他面向蓐收干笑两声:“我今天还有点急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找你。”
    丢下这句话,帝江拽着佚名一溜烟跑了。
    飞速地跑出一段路,帝江这才停下了脚步,他前脚刚停,扭头一看,果不其然的见到佚名淡定拿出了纸和笔,开始作画。佚名一边画,一边分外镇定地给帝江说:“我不会让他脱衣服的。”
    闻言,帝江哭笑不得,佚名作画的习惯令帝江适应不良,尤其是画青年得扒掉衣服的个人特色。帝江要求不高,佚名与他的各位邻居相处时,好歹为帝江留一点面子,这儿的神啊仙啊,就别让他们脱了。
    不要让大家误认为,帝江身边有一位专门画光溜溜青年的画师,邻居们会质疑帝江的喜好。
    佚名细心地画好了秋神的画像,帝江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这次,佚名当真给帝江的邻居留了面子,并未画出原形,蓐收好好地穿着衣服,也并未摆出奇怪的姿势。
    画里的蓐收身穿一袭长袍,袍子尽显金秋的景象,沉甸甸的麦穗图案十分符合蓐收的身份。此外,佚名也为蓐收添加了那条小蛇,纤细的身躯轻轻地盘在蓐收的左边耳朵。
    这幅画让帝江不禁斟酌一件事,到底是佚名手下留情,没有画出原形,还是佚名只能看到某种程度的原形。是不是对方到达了一定的修为之后,佚名将看不透对方的真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帝江可实实在在的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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