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通再看翡翠白菜,发现翡翠白菜的菜心处多了一点桃花似的粉红,再看李天河,泛滥的桃花煞又凝进了眉心的那点黑痣里面,前后一联想,周通笑了笑,这云修跟凌渊都是一个脾气,做好事还不想别人知道,嘴硬心软的主。
    云修把李天河身上被激发的桃花煞吸走了一部分进入自己体内,再那桃花煞与云修格格不入,灵体承受不住,恐怕在短时间内云修有的受。
    这边忙完回去,凌渊还没洗好澡,周通在外面稍微等了他一会儿,浴室玻璃门是磨砂的,隐约能看见门上映出的人影,不知道怎么,明明看不清楚,周通只是看到那个人在就觉着心安。
    他去衣柜里把凌渊要穿的衣服都收拾出来,还准备了两块厚毛巾。
    凌渊有个毛病不好,洗完澡总是不喜欢把水擦干,尤其是头发,稍微一甩就弄得到处都是水,每次洗完澡,都要周通送上两条毛巾,再板了板脸才不情不愿地赖在周通身边,让周通给他吹头发。
    要是以后能经常过这种安定的小生活就好了。周通忍不住的畅想着这种美好平静的日子。
    洗好澡,凌渊果然湿漉漉的一身走了出来,就在腰间围了一块毛巾,周通抓起毛巾丢了过去,盖在凌渊头上,凌渊问道:“刚才你在想什么?”
    周通不解地看他:“什么想什么?”
    “洗澡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硬了。”
    周通:“……”
    云修恨得牙痒痒,对这俩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才不会受这俩的刺激,他宁愿跟那个李天河待在一个房间。
    等两人都收拾好之后,周通打了车去到赵晗给他的地址。
    这里在市郊,上世纪的时候就是一座监狱,不过因为地势太偏,周围环境又恶劣,送到这儿的犯人越来越少,当年的一批早就刑满释放,偌大的监狱里头只关了二十来个犯人,大部分都是不太好迁去别的监狱的犯人。
    赵京山被单独关押在一处地方,赵晗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眼下将赵京山抓过来,一旦处理不好对外真的不好交代,尤其是赵京山还有些门路,找到上面去,赵晗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赵晗背后也有势力,还比赵京山庞大不少,又有特权,铁了心地要为他一众战友报仇,跟赵京山死磕。
    到了监狱之后,周通先跟赵晗碰了头,周通问:“赵京山没挣扎吗?”
    “没有。”赵晗说,“我按照你的吩咐,没有发现他眼睛里有红光才带走的。”
    “昨晚天玄没有来,肯定在忙着用那块帝王绿毛料打造玉石来养身,现在也不可能在赵京山身上,我去看看赵京山。”要不是这样的话,他还不敢让赵晗去找赵京山,赵京山不可怕,可天玄可怕,他估计天玄会迫不及待地使用玉身来养活自己,毕竟对于灵来说,肉身比起纯粹的玉石要差得太多。
    赵晗带着周通走进关押赵京山的审讯室,赵京山端坐在里面,脊背挺得笔直,还如同一个商界成功人士一样,在看到赵晗带人来了之后,赵京山露出一丝冷笑,只瞥了他们一眼就将视线移开,像是没看到来人一样,那模样认定了周通他们拿自己没办法。
    牢门打开后,周通走了进去,跟凌渊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天玄不在才坐在赵京山对面,说:“陈恩已经死了。”
    赵京山眉头一紧,眼里的戾气多了几分,他充满恨意地盯着周通,如同虎狼一样的眼神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周通浑不在意地看着赵京山,开门见山地问:“你控制天师们为你办事的陶偶放在哪里?”
    “这位先生在说什么?”赵京山嗓音沉沉地开了口,“我与先生只有几面之缘,先生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他看向赵晗,说道,“警官,国家有法律规定,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你们无权长期关押我的吧?”
    “是啊。”赵晗冷冷地开了口,“国家是有法律规定,可跟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被放回家里了吗?赵先生。”
    周通颇为意外地看向赵晗,他还想搞点事头在赵京山身上,把他在这里困个一两天,好让赵晗那边的人去赵京山家里查找陶偶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赵晗这个平素看起来十分正直的热血男儿,居然也有阴险狡诈的一面,而且还是这么肆无忌惮地表现了出来,实在是让他忍不住的想……拍手叫好。
    赵京山冷了脸:“这么说你是要罔顾法律了?”
    赵晗同样不依不挠,他一脚踩在赵京山身前的矮桌上,眼神阴狠地瞪着他:“罔顾法律的人是你,我只问你一句,犯下那么多恶事,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被那些枉死的人惊醒?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赵京山没有回答赵晗的问题,梗着脖子跟赵晗对视,眼底一丝悔意都没有。
    周通叹了口气:“好了,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他没再多问赵京山,站了起来,转而对赵晗说:“这件事情还要麻烦你查一下,至于赵京山……送他回去吧。”
    “怎么?”赵晗不理解周通的做法,“就这么把他放回去?”
    “他的命不长了。”赵京山出现了跟邹飞一样的状况,被天玄附过身,本身损耗极大,然而赵京山却与邹飞不同,赵京山是“死石”命,即是终生绝道缘,这辈子都不可能入道的体质,然而天玄却强行改变了赵京山的体质,折损了赵京山的阳寿,不仅如此,周通瞥了一眼墙角下的一滩血迹,对赵晗说:“找个医生查查,看他身体是不是发生癌变了。”
    赵晗一愣,意,赵京山显然也没想到这一茬,眼中露出几分迷茫,周通对赵京山笑了笑,说:“赵先生,珍惜你最后的这段时光。这恐怕是你以后日子里最快乐的,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敢保证,等你死后不会过得很舒服,绝对会怀念现在的这段日子,哪怕你会被癌症折磨得痛苦不堪。”
    赵京山露出惊恐的神情,他身体颤抖了片刻,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不远处他咳出来的血上,过去所有的恐怖记忆全都在一瞬间涌上脑海,让他情不自禁地发起了抖。
    周通毫不犹豫地迈出牢房,赵京山忽然叫住了周通,周通回头看他,赵京山哀求着看向周通:“我愿意把陶偶的事情告诉你,求你救我。”
    周通脚步顿住,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赵京山,那脸上没有平日里常有的温和笑容,眼底满是冰冷的鄙夷。
    周通待人一向温厚,哪怕他不赞同的事情也会持有尊重的态度,很少正面表露出自己的厌恶与反感,但是对于赵京山,他第一次在人前明明白白地表现出自己对他的讨厌。
    “在别墅那会儿,我还觉着你有一点人情味,你愿意为你的妻子牺牲自己,可现在我觉着你这个人从里到外,烂透了。”周通冷冰冰地说,“生活不易,所有人都是在泥潭里挣扎着活着,每个人都有强烈的求生意识,这无可厚非,可你却将自己的性命与欲望抬得至高无上,视他人性命于草芥,乱伦理,绝子嗣,你的命我不会救,剩下的这段日子,你就静静地等死吧。”
    赵京山闻言,绝望地瘫坐下来,眸子垂着,狠狠地攥紧了手。
    出了看守室,周通深吸一口气,他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缓了很久才将心中的这口闷气压了下去,他抬起头看向天边的火烧云,正燃烧得热烈,如同人的生命一样,可终归有一日,夕阳西垂会落于西山之下,暮色四合之中没有人还会记得曾经绚烂的样子,群星闪耀,却是……另一个开始。
    周通笑了笑,冲凌渊眨了眨眼:“我刚才是不是很帅?”
    “是。”凌渊摸了摸周通的脸,拇指在周通的脸颊上不断磨蹭着,想吻他。
    周通笑得眉眼弯起,在凌渊有动作之前先揽着凌渊的脖子,吻了上去。
    “咳。”赵晗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亲密的动作,分开之后,周通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赵警官你搜查的动作快一点,差不多的时候就把他放回去吧。不过还要麻烦你看着赵京山,堤防他私下里又搞出什么动作。”
    赵晗有些不赞同周通的做法,他神情认真地说:“把他一直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情,这点私权我还是有的。”
    “他既然会跟你来就不会没有完全的准备。”周通说,“赵京山是个心细谨慎的人,在他开始踏上歪路的时候恐怕就料想到了会有今天,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将死的人赔上自己的前途。”
    赵晗抿着唇没说话,眼底有几分感动,周通将他的情况考虑得十分周全,可是……赵晗咬了咬牙,心里还在动摇,他不想把赵京山放出去让他逍遥,他完全有那个能力把赵京山困死在监狱里让他痛不欲生,哪怕赵京山的人会在外面对他施加压力,他也愿意去承担那些压力。
    周通看出了赵晗的挣扎,笑着拍了拍赵晗的肩膀:“最重要的是,你死去的战友不会愿意看见你用这种方式替他们报仇,他们都是最伟大的战士。”
    赵晗一怔,随即眼眶微热,过了片刻,眼底的挣扎消失,望着周通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143章
    这边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周通亲自跟着赵晗去赵京山家里查探陶偶和天玄的情况,赵京山老家就是J市的,本身就是搞房地产的,在J市有不少房产,真正的狡兔三窟。趁着赵京山暂时被困在看守所内,赵晗带着兵以特殊理由将赵京山所有的房产都翻了个遍,结果在城郊的一处别墅里找到了一间存放陶偶的石室。
    那间石室藏在地下二层,以位于地下一层的车库打掩护,隐蔽得很,周通他们到的时候,里面的格子架全都被搬空了,只剩下几具碎裂的陶偶,而早有准备的赵京山像是根本就不害怕暴露有关陶偶的情况,每一个陶偶上面还都贴着被利用人的生辰八字。
    赵晗恨得一拳砸在墙壁上,说道:“老狐狸!就知道不能轻易放过他!”这里架子这么多,几乎每一个格子上面都有存放陶偶的痕迹,粗略估计之下被转移走的陶偶多达五十个,这意味着有多大五十个人还在赵京山的操控之下干着逆天改命,转移生机的邪恶勾当。
    周通已经料到了是这种情况,不过他怀疑并不是赵京山动的手,那具女尸已经被黑龙毁了,赵京山没有理由还在乎这些术士的死活,转移走这些陶偶的很有可能是天玄,或者是知悉赵京山情况想要利用陶偶作恶的其他什么人。
    别墅里还有几个伺候的佣人,在赵涵涌进来的时候就一脸惊恐,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被暂时幽禁在一楼客厅里,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些忽然占据了别墅的人民战士。
    周通对赵晗说:“先去问问这里的佣人。”
    “好。”赵晗现在一切都以周通的意见为先,完全听从周通的吩咐。
    到了一楼客厅里,周通挨个问了情况,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佣人,只知道赵京山会不定时地来别墅里住上几天,地下室从不允许他们去。再一想到,石室里有独立于别墅的暗门,周通相信这些人说的话不会有假,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正一筹莫展,凌渊却忽然一脚将什么人从阴影里踢了出来,那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凌渊,在凌渊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苍白着脸哆嗦着失血过多的嘴唇哀求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
    周通仔细一看,那男人腹部渗出血,脏兮兮的衬衫下摆被染得一片血红,正是因为血腥味让凌渊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男人。
    周通走过去,按住男人的腹部,冲佣人问道:“有急救箱吗?”
    “有,有。”佣人哆哆嗦嗦地在客厅茶几的柜子里翻找着,拿出一个急救箱,周通撕开衬衫,露出被血彻底染红的纱布,纱布包扎得十分粗糙,边缘甚至还勒进了伤口里,周通将纱布解开,里面黑黝黝的一条伤口又深又长,有受不住刺激的女佣见状惊叫了一声,害怕地躲在其他人的身后。
    周通蹙紧眉头,不太抱希望地问道:“屋子里有鸡血吗?糯米拿一点给我或者柚子叶都可以,再不济就给我拿些盐过来。”
    “鸡、鸡血……”有人讷讷道,“有,有鸡血,我老乡今天刚送了只小公鸡过来要给我媳妇补身体,我马上去取!”说着往厨房跑去,过了片刻,拎着只活蹦乱跳的小公鸡出来。
    凌渊从那人手中接过,直接一刀将鸡冠子剪了下来,将鸡冠血全都挤进碗里,递给周通。旁边有人将糯米拿了过来,凌渊接过,看着周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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