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瞳孔紧缩,慌乱的往后扑了两步,失声尖叫,“年露!年露!你怎么在这里!!”
    厉鬼不能说话,只是白九阴气太高,也能懂得一些,他看到了女鬼身上的斑斑血迹,本来以为是因为化成了厉鬼的缘故,现在想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年露伸出了双手,本来惨白的皮肤变成了一条条带有裂纹的样子,双手的指甲变成了数倍,伸向那个男人。
    白九这时候才窜了出来,不管是原因为何,这男人自有法律惩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鬼杀人。
    白九哆哆嗦嗦的从背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直觉性的给夏炀打了电话,但是电话却是无法接通转接到了语音信箱,白九呼着哈气,道:“夏炀,我现在在……南通大道,这里有一只厉鬼,你要是听到了,就快过来,好不好,我,那还有个男人。我先过去……”
    “年……那个年露!”白九坐的时间有点长,双腿发麻,加上天气太冷,于是本该霸气登场的形象变成了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扶着桥出来。
    女鬼果然从那个男人身上转开了视线,有些疑惑的歪头看向了白九。
    白九一咬牙,知道年露是被自己身上的阴力吸引,余光看向了那个男人软着腿准备逃跑,心里骂了一声该死。
    果然,年露的视线马上就转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白九慌忙间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是一把奇怪的木头质地的法杖――将法杖指向了那个男人,白九把自己的脑门上的黄色符纸给那个男人贴上之后吩咐他不要动。
    男人点头答应,眼角撇到了白九转身,他却是一个激灵的扑上了车。
    只要把那个女人撞死了,谁知道是他干的!
    年露突然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踪迹,陡然发怒了,五官狰狞的朝着白九扑过来,桥上雾白色的魂却突然间拥挤在了一起,想要阻止他。
    白九注意到了这一个事情,但是却来不及多想,年露的爪子近在眼前,慌忙间把法杖横举在胸前:“叱!”
    年露像是被火灼烧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嘶声尖叫着,眼角流下了血泪。
    白九愣愣的看着,脑子里面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收回了法杖,慢慢的走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女鬼。
    “你还是有意识的,对不对?”白九轻柔的说着,一只手轻轻的扶在了年露的头上。
    奇怪的是他的手并没有穿过年露的身体,反而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年露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嘶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白九却是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生意,像是受伤了一样:“这个……人,有病。”
    白九:“……然后呢?”
    “他抓了……好多个女孩子。把她们……都关到了一个。房间。”年露每说一段话就要停顿一下,白九坐在那里听他说着,在地上还点了一炷香。
    年露闻到了香味儿,脸上的血泪变得少了一点,声音也渐渐的清晰起来,“我也是被他抓去的……本来爸爸给我身边赔了两个保安,可是都被他给杀了,杀了!”
    白九把她的头抱在怀里,这才发现年露的手上带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她的姓名和她的出生年月以及血型,是罕见的熊猫血,也难怪家里人会给她配保镖。
    “他把我们抓过去,然后……”年露泣不成声,这时候,身上的红色渐渐的褪去,变成了原来的杏黄色的连衣裙,身上的皮肤也渐渐的恢复了白皙,整个人还发着荧光。
    “你慢慢说,那个男人怎么了?”白九在香上面撒了点东西,然后又咬破了手指在年露的额头上抹了一下。
    年露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靠在了白九的身上,“他把抓去的女孩子们都杀了,肚子剖开,然后又把她们全都装在袋子里面扔到了这条河里。有些好看的女孩子还都被他剥了脸上的皮……全都扔到了这条河里。”
    白九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眼角突然看到了那个男人爬上了车,车前的灯光变得刺眼,然后那人加足了马力朝他的方向开了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白九条件反射的紧紧地抱着着年露,在身子腾飞的一刹那,他好像是看到了夏炀的车过来,然后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白九是被吵吵嚷嚷的声音给吵醒的,他还在那条马路上,身边站着年露,只是……
    那边被夏炀紧紧抱在怀里的人……不是他吗?
    白九想要过去,却被年露拽住了胳膊,“你放开我……”
    年露摇了摇头,说:“你已经死了。就算过去,又能怎么样呢?”
    白九眼睛里充满了眼泪,突然间坐在地上,看着夏炀抱着他的身体有些泛白的双手和身上的灰尘。
    他记忆里,夏炀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一直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还带有薄荷的香气,每一次抱住他的时候,他都能闻到这么一股味道。
    年露的眼睛又转向了那个坐在车辆的座椅上,还在诡异笑着的男人。
    白九感到身边年露一瞬间变得强烈的阴气,抽抽噎噎道:“你,你别动啊,我点了香,香燃尽之后,你就会变成普通的魂,还能投胎的。”
    年露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就已经不能投胎了。”
    “为,为什么?”
    “我把灵魂出卖给了一个男人,他说能让我聚集魂体,让我报仇,只是……”年露身上的裙子又渐渐的变红,“只是,在我报了仇之后,要把自己献给他。”
    白九瞪大了眼睛,看着年露又变成了厉鬼的样子。
    他没办法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上的男人笑声突然间的止住,然后四肢抽搐着断裂开来,七窍流血。
    这样的做法……分明是把他囚死在了自己的身体内,即便是魂魄都不能投胎。
    做完了这一切的年露又回到了白九的身边,没有香气的支持,她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白九知道这是她心愿已了的缘故,可是因为这就放弃了投胎的机会,永生永世不得转生,“你这又是何必呢……”
    “值得的。值得的。”年露指了指桥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被抓住,可是你看这桥下……”
    白九顺着他的指尖看向了桥下面,雾蒙蒙的一片,全是数不清的冤魂。
    “这里都是被他杀害的女孩子。”年露声音轻轻的,“从我被他抓走起,就已经死了一百多个女孩子了。”
    白九张大嘴巴看着下面的河道,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的心愿已了,该走了。”年露从脚尖慢慢的消失,白九看着他,突然哭了出来。
    “傻孩子,别哭啊。”年露指了指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白色的魂,道:“你帮了我们,又阻止了那个男人,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白九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睛看向了一边还抱着他尸体的夏炀,抽噎道:“什,什么礼物。”
    他现在的样子,即便是开了阴眼的人都看不到,只能看着夏炀那样的伤心,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的魂都是冤死,不能投胎……”年露已经消失到了腰部,声音也渐渐的无力起来,“我们干脆在死前做一件善事。送你重活。”
    白九踌躇道:“这样不好的,你们让我重新活了,可是你们呢?你们都要消失了呀。”
    年露道:“有机会的。你是渡客,重来一次,要是能够超度她们……就最好了。”
    白九想了想,咬了一下下唇,道:“好。”
    鬼魂从来不说假话,他当然是相信的。
    年露脖子也渐渐的消失了,声音轻的像是马上要飘散,“你重活一世,命运就不像是现在……你身上的阴力很强,要当心那个男人……”年露最后还是消失了,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白九眨眨眼看到年露最后一根头发消失掉,这才慢慢的走到了夏炀的身边。
    管他什么男人的,反正,只要是夏炀在,就没人能对他做些什么。
    他是一直都这么相信着的。
    第5章 序章 (5)
    身边一时之间围绕了很多人,白九能够听到周围遍布的嘈杂的声音和警车上的红灯,只是他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夏炀。
    夏炀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肩膀还在不停的抖动着。
    白九把视线转向了自己的身体,老实说这样子看着自己其实很奇怪,自己的身体被撞的浑身都是血,也难得夏炀不嫌弃……白九呶呶嘴,蹲在了夏炀的身边。
    本来想要伸手拍拍他,可是自己却直接穿了过去,白九瘪了一下嘴,收回手安心的坐在夏炀的身边。
    身边一阵阵的阴影过去,白九站起来看了看,有不少的警察都在议论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白九想了想,他现在也没办法把这些人引到桥下面去让他们看看这个男人都干了些什么。就只得是作罢了。
    身边有警察和医生想要把夏炀拉开,可看着夏炀的样子,在场的医生们却又不知道怎么的停下了动作,下不去手。
    夏炀这时候开始动作了起来,他把白九抱起来,然后一点点的往外走,中间有警察想要拦住他,但是被接下来赶上来的和夏炀在一起的人阻拦了下来,给警察看了一个东西之后,警察果然是停了下来。
    白九能看到上面的特事科三个大字,也知道这个部门是做什么的。
    他像是地缚灵一样,并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太远,可是他现在是魂,身体根本没有一点的重量,因此,在夏炀开着车要把他带回家的时候,白九有幸在有生……有魂之年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飞。
    路上看着一辆辆车透过自己的身体传过去,白九心里的惊吓不是小的,等到好不容易到了家,白九腿软的几乎是走不动了,干脆的就瘫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夏炀像是往常自顾自的抱着他往房间走,白九也跟着夏炀的步子一点点的挪动,后来干脆躺在地上不动了。
    到了房间里,白九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双腿发软的站在地上。
    他现在挺无奈的,因为接触不到任何的实体东西,导致他只能这么飘着,就算是想坐在凳子上都做不到。
    夏炀把他放在房间的床上,一言不发的给他脱了衣服,白九倒是没有感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o睡的时间并不在少数,更何况他们俩小时候也是都在一起洗澡的。
    白九看着夏炀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身上已经不怎么流血了,白九知道这是拜自己身上的阴气所赐,夏炀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然后拿过毛巾一点点的给他擦身子。
    动作缓慢的白九都开始着急了,闲来没事做,白九就干脆飘到了床上看着夏炀的一举一动。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夏炀长得这么好看呢。
    白九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夏炀的侧脸。
    夏炀的睫毛还带着些湿润,白九突然想起夏炀好像从来都没有哭过。
    唔,他记得,小时候就算是夏炀被夏爷爷用鞭子抽的时候他都没有哭,那次是因为什么来着?
    啊,他想起来了,是因为夏炀把他带到了一个墓地吧?好像是要祭拜他爸爸。
    那次也是白九求着夏炀带他去的,可是却搞的后来自己高烧不退,问清了缘由之后,夏爷爷却是二话不说就把夏炀带回了家。
    夏炀家里和白九家里丝毫不同,夏炀家里的家教是非常严格的,平日里一举一动都有人来专门看着,做错了就要受罚,和白九这边的待遇简直是天上地下。
    白九小时候经常看见夏炀身上带有伤痕,也是心疼过,想要去找夏爷爷理论的,可是那个时候夏炀却说,只有自己变得厉害了,才能保护自己的九九不让人欺负。
    明明是年少时的玩笑话,白九现在想来却是心酸的不行。
    他第一次知道,鬼也是会流眼泪的。
    起码自己这时候就已经哭得不行了。
    白九抽抽噎噎的看着夏炀把自己身上擦干净,然后盖上被子,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一如往常的沉默。白九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夏炀这是怎么了。
    门突然的被推开,白九的视线猛地转了过去,是自己的爷爷和夏爷爷。
    门开的声响惊动了夏炀,他突然的转过头去,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个老爷子,就像是看到了闯入自己领地的猛兽一般,眼神可怕的很。
    夏爷爷看着床上白九苍白的身体,最终摇了摇头,“老白,咱们出去吧。”
    白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睛猛然的瞪大,他一开始还不信,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孙子会就这么死亡。
    一瞬间的打击太过沉重,白老爷子就这么晕了过去。
    白九大叫了一声爷爷就想要冲过去,奈何距离的限制他根本就办不到,只能看着夏爷爷慌慌张张的把白老爷子被半拖半抱着送了出去。
    白九眼泪汪汪的,他不知道年露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他现在并没有见到无常勾魂,应该是真的。
    但是自己也没有想她所说的一样重新活过来……
    他爷爷都已经受不了打击的晕过去,可是夏炀怎么还是这么的沉默呢,白九有些担心,夏炀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他也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夏炀有什么不开心的,可现在……
    白九眼角突然看到夏炀拿出了一件金光灿灿的东西,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看到夏炀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白九突然意识到了夏炀想做什么,这边夏炀已经用自己的法器割开了自己胸口,血并没有马上喷涌而出,只有几滴而已。可这却让白九更难过了。
    夏炀这是……用自己的心头血为他吊着命。
    一滴滴的血流出来,白九脸色也渐渐的变了,双手胡乱的挥动着想要把夏炀的手从他的胸前挪开,可还是直接穿了过去。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炀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红润变得苍白,紧抿着的唇角,却还是倔强的用颤抖的双手端起来想喂给他喝。
    可是他已经死了,死人又怎么可能喝的下去呢?
    白九坐在地上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办,就见夏炀自己喝了一口。
    他是要做什么?自己喝自己的血,疯了不成?
    白九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见夏炀低下了头,把血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呀!
    白九捂住嘴,看着夏炀一口接着一口的喂,直到一碗血渐渐的见底,他才从白九的嘴巴上移开,离开前,还恋恋不舍得厮磨着,神情专注,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白九看着夏炀愣愣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己还要咬自己的嘴巴。
    喝了血的白九的嘴巴变得红的有些妖异,白九也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自己的身体,可是也只是这样了。
    夏炀这法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的。
    白九记得这些东西一向是被列为禁忌的,因为有不少人都以此想要养魂做不好的事,所以久而久之,这些术法就被封了起来。
    要不是白老爷子早些年给白九压制阴力所看到的太多,白九也不会捡了这么个漏子。
    用自己的心头血可以吊住一个人的生命不散,可也只能是暂且吊住,不可能长久如此,更加不可能使人复活。
    心头血每七天就必须要喂养一次,中间一次都不能间断,但是心头血每个人又能有多少呢?
    白九心疼的看着夏炀苍白的脸,就算是他身上带有佛家真言,天生佛罡气息强盛,可也挡不住这么消耗的啊!
    时间到了第二天白天,夏炀从床上醒来,看着还是闭着眼睛的白九默默地不说话,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夏炀就像是耗尽了心力一样,面色都有些变黄了。
    白九心里疼得发慌,他知道夏炀对他好的不行,可从来都不知道居然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心头血……这可是,以命换命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两个老爷子也都渐渐的接受了白九死亡的事实,只是白老爷子像是突然间看开了什么一样,整日的也不问外事了。
    白九眼看着夏炀一天比一天的虚弱,整天靠着营养液维持,他却毫无办法,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是想要伸手捧个东西都不行。
    这一天,们突然被大力的打开了,白九整个人一惊,看见来的人是夏炀的父亲时,顿时惊讶的眨了眨眼。
    奇怪,夏叔叔不是在忙着他爸爸失踪的案子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不过……白九视线转向了虚弱的几乎站不起来的夏炀,也是该来把夏炀给叫醒了。
    “夏炀!”夏伍一进门,看到了床上的白九之后,也是愣了一下,心痛这孩子的死亡,可更气愤的却是自己儿子!
    二话没说,夏伍就给了夏炀一个响亮的巴掌,“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夏炀偏着头,没说话,视线还是胶在白九的身上。
    夏父喘了几口粗气,白九这才看到夏父脑门上虚虚的汗,这大冬天的,看来夏叔叔确实是赶着过来的。
    夏炀一向听父亲的话,可现在却是对他丝毫不理会,夏父也知道不能这么硬着来,停了一会儿,才道:“你只知道用着心头血喂养能让白九吊着一口气,可你想过没有,白九身上的气场和他的阴力,为人的时候在你身边都难抵得住这么多的鬼魂,现在成了魂,你又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虽然用着一口血吊着他,可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受得住那么多的鬼侵蚀!”
    夏炀眼珠子动了动,没有说话,神色却还是淡淡的。
    夏父松了一口气,也难掩心里的悲痛,“你这么做,除了给自己添孽障,还阻了九九的投生路。”
    夏炀终于开口说话了,嗓子干哑,带着难掩的悲痛,可是脸上又是毫无表情,“爸,我爱他。”
    咦?白九终于听懂了夏炀说的话,可一瞬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夏炀爱他?哪个爱?
    夏父摇了摇头,“我知道,家里这么长时间的默认你们在一起,你当两个老人是傻的么!”
    夏炀看着床上的白九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你让我想想。”
    最后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孩子,夏父终于是摘掉眼镜,在眼睛上抹了一把。
    白九现在还处于呆愣的状态,看着夏炀一动不动的,他也没有动。
    夏炀呆坐了一会儿,才终于慢慢的抬起了手,抚着白九的脸,嘴唇还在白九的脸上不住的磨蹭着,“九九……”
    一声低低的叫声差点激的白九哭出来,他这两天哭的次数简直是比起之前十几年都要多,夏炀这人……怎么就爱逗他哭呢。白九一边摸眼泪一边嘟嘴想着。
    夏炀的手渐渐的放在了白九的胸口,白九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边有些开心夏炀终于是想开了,一边又担心……
    夏炀这样,会不会是以为是他自己亲手杀了自己?
    夏炀的手上发出了一层淡的不可见的金光,白九只觉得身上暖暖的感觉渐渐的消失,最后完全没有。
    夏炀做完了这一切后,却是更加的呆愣了。只是把白九抱到了怀里,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出神。
    白九看着这样的夏炀心疼的不行,才刚想走过去,就突然的被眼前的白光弄晕了。
    第6章 正文(1)
    白九终于有意识的时候,脑子里面还是空荡荡的,等到好不容易回了神,第一个动作就是赶快爬起来看周围。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鬼魂还能昏迷的!刚才的那股白光莫名其妙的出现,把他弄晕了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白九完全没意识到他现在正在床上,直到看到了在床边坐着的夏炀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夏炀。”白九伸出一只胳膊想要推推他,却发现自己伸出去的胳膊变得又白幼嫩的,手也小了很多,手背上面还有五个小小的肉窝窝。
    咦……?
    白九把手举到了眼前,伸伸合合来回数下,才发现自己的手是真的变小了。
    眨眨眼睛,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白九发现就连自己的腿也变短了,而且身上还穿着那条他小时候就很喜欢的流氓兔内裤。
    夏炀被他的动作给弄醒了,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看白九醒了,这才精神了,道:“九九你还难受吗?”
    白九傻傻的摇摇头,眼神呆滞的不行。
    夏炀有点急了,蹬蹬蹬的跑出了房门,趁着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白九也能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露告诉他说,那些冤魂会送他重生,但是事实上他呆了几个月都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重生的迹象,因此后来也渐渐的不抱希望了。
    他能以魂的样子呆在夏炀身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后来夏炀用自己的心头血强行的留下了他的性命,可是却远远的不能够让他复活,白九双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可能在夏炀决定放手的那一刻,他就循着年露所说的话能够重生了吧?
    白九的眼神转到了墙壁上面挂着的电子风水图,上面时间,他应该是才五岁。
    五岁啊……
    白九一只手戳着嘴唇想了想,年露当时可能只是想着能够让他重生到死亡之前的那一刻,却没想到夏炀会用心头血延续着他的命,导致时间向前推了十二年。
    爷爷虽然说过他是寿止十八,不能再活过一岁,当时他还奇怪,明明他才刚过十七,怎么会就这么死了。现在想想,当时他已经过了十七岁一日,不论怎么算,虚岁都是到了十八的……
    寿止十八果然是一个死咒,即便是多了那么一时一刻都不能行。
    白九低下头苦笑,这么一个表情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其实是很突兀的,可是白九身上弥漫的那一种迷茫哀伤的情绪却没有谁能够说这不符合。
    就算是重生了一世,他又能怎么样呢,在原来两家人努力了整整十八年都没能让他平安火活过十八岁,也只是让他必死的时间向后推迟了而已,就算是再来一辈子,也估计是没有什么用的。
    白九手动了动,突然摸到了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触感很熟悉,白九拿起来一看,是那个张家后人给他的那颗珠子……他记得当时这个珠子被夏炀串起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如今想来他只是重生,绳子这些东西自然是带不来,可这颗珠子又是哪里来的?
    白九还来不及多想,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抬起头,是夏炀和在他身后慌慌张张的两位老爷子。
    白老爷子小时候对白九精贵的不行,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当作是天大的事情一样,现在白九昏迷,可是要把他给吓坏了。
    白九看着白老爷子头上的白发,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泪溢满了眼眶,最后带着浓浓的鼻音道:“爷爷……”
    “唉,乖九怎么了?哪不舒服?”白爷爷在床上坐下,把并不是很重的白九举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托举着哄他。
    “没有。”白九努努嘴,把头埋在了白爷爷的肩膀擦眼泪。
    夏炀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却没有说话,夏爷爷在一边慌忙的转圈子,“老白你别光抱着啊!乖九这是怎么了,啊?夏炀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夏爷爷看白九看不到,又担心又气恼的把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孙子。
    夏炀可怜兮兮的看着白九的屁股――个子太低了他只能看到这里,干巴巴的摇头,“爷爷我没有,九九一醒我就去叫你们了!”
    白九总算是把眼泪擦干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爷爷试了一块的上衣,伸出一双爪子拍了拍,道:“爷爷我没事儿啦,你把我放下来吧!”
    白爷爷用脑门和白九的脑门贴着,感受了一下道:“嗯,不烧了。”这才把白九又放回了床上。
    白九光光的教接触到了床单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浑身上下现在只穿了一件内裤……唔,算了,反正这仨人也没少看。
    稍微矜持的钻进了被窝,白九对着两位老人说道:“爷爷我还想睡。”
    夏爷爷总算是得着机会伸手摸了摸白九的脸蛋儿,这才心满意足的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叫这小子!”
    白九乖乖的点头,看着两位老爷子出门。
    夏炀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严肃着一张脸看着白九,“九九,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带你去白叔叔的墓地……”
    白九眨眨眼,回想起了这是他小时候的事情,因为他想爸爸,求了夏炀半天才被夏炀带到他父亲的墓地去,却没想到墓地阴气太重,反而是让他受了凉,这才连续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
    白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夏炀,夏爷爷打你了没?!”
    夏炀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谎了,“打了,不过打的不重,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白九从床上爬起来,不依他,道:“我不管,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我才不相信。”
    夏爷爷下手这个没轻没重的,他小时候皮肤容易出印子,夏爷爷头一开始也不知道,开玩笑的捏了他胳臂两把,结果回去洗了澡之后青了几天才消了肿,至此所有人对他都是小心翼翼,像是照顾个瓷娃娃一样的。
    夏炀脸好像是有些红,“九九,你累了,先睡觉……我,我没事,睡一觉就成了。”
    白九嘟嘟嘴,拍了拍身边,“那你上来睡,你不抱着我睡不着!”
    夏炀想了一下,脱了鞋袜躺上了床。
    白九眼珠子转了转,眯着眼睛笑的贼贼的,“你把衣服脱啦,蹭的我睡不着。”
    夏炀这回没拒绝,从头到脚拖得干干净净的,白九这才看到了他的后背,一片青青紫紫的。当下就倒抽了一口气。
    他是知道夏炀家里家教严得很,可也不至于这样啊!夏炀这才五岁,也就比他大了两天,这背后打的这样……
    白九心疼的用手指摸了摸,果然夏炀往后缩了一下。
    嘟嘟嘴,白九掀开被子下了床,从房间里面拿出了一个键盘大小的箱子道:“背过去,我给你抹点药。”
    夏炀摇了摇头,“九九,药味儿太大,你睡不着的。”
    “我本来就不想睡……”白九嘴里嘟囔着,“我要是不说想睡了,爷爷他们会出去吗!”
    夏炀皱了皱眉,“九九,你骗人。”
    白九眨眨眼,“我这不叫骗人,我是关心你!你看看,你被夏爷爷打成这样了你都不让我看,疼不疼啊你!我以后不喜欢夏爷爷了!”
    夏老爷子上辈子怎么惩罚夏炀他都是不知道的,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而夏炀也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他一直都以为夏爷爷是手下留了情的,哪知道这老爷子……白九磨了磨牙,头一次想把这老头儿的胡子全部拔光了!
    夏炀歪了歪脑袋,“爷爷其实挺好的,九九你别不喜欢爷爷,他也是生气我把你带到那地方去……”
    白九父亲的墓碑,除了每年一次的清明节扫墓,基本上是不去的,因为阴气太重,即便是到了清明节,也都是他紧紧地跟在白九身边,两位老爷子亲自领着才肯放心的。
    白九也就是说了个气话,怎么年龄变小了自己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白九拿着棉签给夏炀一点点的摸,一边还问他疼不疼,夏炀压根没啥感觉,不过也还是安慰白九说不疼。
    等到背上的伤口抹完,白九才动了动鼻子,“好啦!”
    夏炀从床上站起来,然后说道:“九九,你去躺着吧,我去厨房看看汤……”
    白九没有说不,高烧刚好,他现在精神倒是足足的,可是身体确实是有点累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孩子的身体。
    乖乖的上床盖了被子,夏炀刚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回来把上衣套上了,不过只穿了衬衫,宽宽松松的也不容易碰到药,这才把电视给白九打开看,推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没人了,白九这才能好好想一下。
    年露舍弃了自己投胎的机会也要报复那个男人,可见恨他的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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