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心震怒,看着折子上的数据,触目惊心,老脸漆黑,死死盯着殿下的卢远:“你可知罪?”
    卢远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殿前:“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是燕七存心污蔑我,我清清白白,哪里会干出这些腌臜事?”
    燕七道:“证据确凿,还敢百般抵赖?”
    卢远急吼:“证据都是你杜撰的,左都御史安四海和户部尚书万良都是你的人,是他们捏造了证据,燕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你不过是想要整死我。”
    燕七呵呵一笑:“不不不,我不是想要整死你,而是想要整死所有的贪官污吏。很不幸,你就是其之一。”
    卢远跪着跳来,指着燕七大吼大叫:“你才是贪官污吏,假的,你的证据都是假的。”
    “假的?”
    燕七望向安四海和万良:“安御史,万尚书,你们调查的证据可是假的?”
    安四海牛气冲天的站出来:“我干了一辈子御史,耍过无数次流氓,骂过无数次的街,但就是没捏造过证据,没冤枉过一个好人。”
    万良神情凝重,又拿出一摞子账目:“这一次深入地方查账,由御史监和户部联合行动,消息公开,人员齐整,足有一千人之多,间所经环节和部门,多达二十几个之多,如何作假?”
    “我可以明言,这一次调查核实,不仅没有作假,还比历次都要详实,兹事体大,怕的就是出错。每一笔账目核实,需要经过十几道手续。”
    “我手上的这份名单,就是最后签章核实之人,俱都有名有姓,也有查验汇总。可以说,证据确凿,没有一点浮夸和虚假。请皇上明鉴。”
    燕七将资料接过来,递给老皇帝:“皇上,各位大人,安御史耍流氓举闻名,但刚直不阿、公正无私,更是群臣的楷模。万良执掌户部,是技术性官员,详查税收,一丝不苟,杜绝感觉和人情,一切,以数据说话。”
    “所以,安御史和万大人无论是技术手段,还是品行官风,都是过硬的。谁敢说他们不专业,那只能说明其他人更不专
    业。”
    “更何况,这一次深入地方调查,汇聚千人,林林总总,迁一发而动全身,证据确凿如刀刻斧凿,岂容宵小之辈质疑?”
    “就算质疑,也要在审案之时质疑,岂能任由贪赃枉法之徒逍遥快活?”
    此言一出,道理分明。
    谁能说出一个不字?
    群臣议论纷纷。
    “燕大人说的对,一切以数据说话,安御史和万大人哪里会做假数据?”
    “没错,安御史虽然为人流氓,但品德没的说。”
    “万大人一切以数据为依据,核实账目,一分一都不会差的,卢远贪赃枉法,百分百是铁证。这下,他们可遭殃了。”
    ……
    老皇帝又接过燕七手的资料,翻开看了看,心里一阵肉痛。
    他没想到,卢远竟然猖狂到了这个地步。
    以一人之力,控制了整个山西省府。
    从上到下,都换上了自己的亲信。
    这不就是土皇帝吗?
    老皇帝大怒:“查,给我一查到底。”
    卢远吓得都快尿出来了:“皇上,不要啊,咱们要听听八王的建议!八王处理政务多年,经验丰富,必有高妙之处,哪里能听燕七一面之词?”
    燕七点点头:“说得好,说得好,哪里能听我一面之词呢?八王站在这里,应该多听听八王的意见,毕竟,八王可是老江湖了。”
    老皇帝也看向八王,鼻孔喘出来的气,都是热的,眸光颇为不善。
    卢远没想到局面这么糟糕。
    但有八王罩着,应该无忧。
    毕竟,八王的能力可堪比天大。
    噗通!
    卢远跪在八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王爷,您就是我的天,奴才现在被燕七冤枉,您要帮我主持公道啊,难道,您忍心看着我被人欺负吗?我可是一向唯王爷马首是瞻呀。”
    北方十三省巡抚在一边观望。
    “现在就看八王捞人不捞人了,八王捞卢远一下,卢远就能挺过去。”
    “是啊,八
    王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只要八王肯出头,卢远必能平安着陆。”
    “上朝之前,卢远那么嚣张,还敢对燕大人呲牙,想必与八王是很铁的关系。既然这么铁,八王绝对会出手的。”
    ……
    卢远跪够了,在地上打滚撒泼:“哎呀,天要塌了,没想到我卢远一路奔波,为民请命,身先士卒,两袖清风,到最后,却被燕七这个心怀歹毒的小家丁给收拾了。”
    “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啊,难道,读书人有错吗?读书是原罪吗?燕七分明是不读诗书,又特别的嫉妒读书人。他整我,就是与天下才子为敌,燕七邪恶之心,昭然若揭。”
    群臣听着卢远给燕七扣帽子,知道事情没办法善了了。
    燕七才不怕被扣帽子呢。
    扣他帽子的人多了,卢远算老几啊。
    燕七知道卢远是在故意撒泼,根本不理他,笑看八王:“王爷,请您说句公道话吧。总不能让卢远跪在你面前,白白的痛哭流涕吧?卢远撒泼,口口声声辱没我清白的名声,这如何是好?”
    “当然,八王要是非要罩着卢远,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八王护犊子,谁敢惹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八王,我是个小小的战王,哪里能跟你相比呢?嘿嘿嘿嘿嘿嘿嘿……”
    八王这个郁闷,这个难受,这个纠结啊。
    燕七这厮太损了。
    还小小的战王?
    这厮说话太损了。
    你损我,我就勉强接受了。
    但最后,你嘿嘿嘿嘿个屁啊。
    你这么一嘿嘿嘿嘿,我头都大了。
    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收场。
    卢远失声痛哭,一半是吓的,另一半也是装可怜的手段。
    因为,他笃定八王会救他。
    卢远抓着八王的官服,哭得稀里哗啦:“王爷您救我啊,咱们之间的关系,那是一般的关系吗?胜似铁打呀,王爷,咱们之间,可有别具一格的关系啊。”
    别具一格的关系?
    八王一听,心里一颤,眸充盈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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