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不可啊!”
    二人齐齐下跪,魏征更是怒目圆睁:
    “燕王李林无德无才,更别提有功于社稷,当不得这等奖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看魏征大有死谏的样子,李世民笑了:
    “两位爱卿,你们可知道,为何每次军国大事,朕都要将燕王唤来?”
    “为何?”二人也很疑惑,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因为朕愿意!”李世民冷喝一声。
    吓得阶下二人一个激灵。
    “朕只要看到燕王,就心生欢喜,然后便念头通达,才思泉涌,治国方略滔滔涌现……”
    “从之前的造反事件,到如今的粮食危机,朕都是因为有燕王在,心情愉悦,所以才能做出如此正确的决断。”
    “就连你魏卿,都赞叹朕为明君。”
    李世民顿了顿,笑道:“朕问你们,令君上欢喜,心情愉悦,算不算有功于社稷?”
    顿时,魏征和房玄龄哑口无言。
    魏徵瞪大了眼睛,都快爆粗口了——
    这,这特奶奶的也行?!
    “都滚吧!”李世民一挥手,离开了。
    魏征和房玄龄从地上爬起来,相看一眼,无奈摇头。
    无论这燕王如何无德无才,就观陛下如此荣宠,今后也不可小觑啊!
    第十八章危机暂解
    数日后。
    朱雀大街上,一列车队鳞次栉比的行驶,从明德门一直排到了朱雀门。
    每一辆车上都有飘舞的旌旗。上面大书一个燕字。
    忽然一阵骚动从车队前方传来,原来是队伍中有一辆车的车轴断裂了,车上装的麦粒和谷子散落得满街都是。
    驽马的嘶鸣,身后车队的催促和慌乱的伙计,使局面进一步变得混乱不堪,也吸引了街上的围观群众。
    “这是谁家的车队啊?运这么多粮食。”一个路人问道。
    “看不到车队上面的燕子旗吗?肯定是燕王的车队呀。”另一个路人回答道。
    “燕王?他运这么多粮食来干什么?”
    “还能是干啥,当然是酿酒呗。”
    这时旁边一个伙计看到了这一幕,便开始发足奔跑,一直跑到了光化门附近的崔府。
    这里是户部侍郎崔延的府邸,此刻他的侄子崔佛和女儿崔婉莹正在庭院里手谈。
    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人闯了进来,正是刚刚在朱雀大街狂奔之人。
    他凑到崔佛身边耳语了几句,崔佛便站起身来说道:“婉莹妹妹改天再陪你下吧,哥哥我现在有点儿要事要处理。”
    装作没看到崔婉莹撅起的小嘴,崔佛带着伙计上了门口的马车,马车一路急使来到西市的崔家商行。
    崔佛一下马车,他的好友王麦可就迎了上来,“那个废柴燕王又运了几十大车的粮食来长安。”
    面对好友焦急地追问,崔佛淡定地说道:“进去再说吧。”
    进了大厅,没等坐定,王麦可便焦急地问道:“这一连五天了,每天都是几十车粮食运到长安,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啊?”
    崔佛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茶,才问道:今天的粮价是多少?
    “二十文一斗。”站在崔佛旁边的伙计迅速答道。
    崔佛点点头一脸平静地说道:“那就暂时维持在这个粮价吧。”
    听到崔佛这么说,王麦可急了,“你不是说能把粮价翻几倍,甚至几十倍吗?原本十三文一斗,这会儿才到二十文,这就要收手了?”
    崔佛放下茶碗,不紧不慢地说道:“燕王运来这么多粮,再炒下去,利润高了以后,他肯定也会入场,要是强行推动的话,最多能把粮价推到四十文左右。但为这点钱得罪皇帝,我觉得不是很值当。”
    “发大财的机会就这么溜了,我总是不甘心,这也太巧了吧,我们刚把粮价炒起来一点,这燕王就运来那么多粮食。”王麦可遗憾地说道。
    崔佛也喃喃地说道:“就是呀,哪能这么巧。”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崔三你去查一下,看看这个燕王把粮食存在什么地方。”
    “你是怀疑这些粮食有假?”王麦克问道。
    “没错,哪有这么巧,况且就算是真的,这天干物燥的也很容易走水嘛。”崔佛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此后一连几天,粮价都稳定在二十文一斗左右,虽然比之前贵了一半,但好歹百姓还吃得起饭。
    李世民闻讯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而李林此刻正在秦王府劝李菊福喝他新研制的炒茶。
    “王爷,我现在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根本尝不出来这茶味道了,要不您找王二吧。”面对李林喝茶的邀约,李菊福将其推到王二头上。
    王二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王爷你饶了我吧,昨天喝了你十壶茶,结果晚上就尿床上了。结果今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小翠一见我就在那偷偷笑,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渭河酒的热销,李林掌握了一定销售渠道。
    只用来卖酒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这酒的收益也分不到他头上。
    而利润率较高的就是烟酒茶了,酒被李世民拿去了,烟还在美洲大陆,剩下的也就只有茶了。
    这会儿的人们都比较喜欢吃茶,也就是将茶叶切碎以后辅以佐料进行冲服,跟喝蔬菜汤没什么两样。
    又或者磨碎了直接吃,比如抹茶。
    也正是因为唐朝和日本比较频繁的交流,这股吃茶的风潮被他们带到了日本,并一直流传到现代。
    李林现在既然发明了铁锅,不仅可以炒菜,自然也可以炒茶。
    只要李林将炒茶弄出来,相信赚到的钱一定不在渭河酒之下。
    到时候再用赚到的钱去美洲,把烟也带回来。
    那钱岂不是躺着就能赚?
    一晃半月就过去了,前方也传来捷报,罗艺掀起的叛乱已经被平息,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不久就将班师回朝。
    秦琼借此大宴宾客,日后的凌烟阁功臣来了有大半。
    宴席上国公们喝得面红耳赤,桌旁已经有了四五个空酒坛。
    要知道他们喝的可不是以前那种度数跟啤酒差不多的酒水,渭河酒可是实打实的高度白酒。
    “嗝!”程咬金打了个饱嗝儿,“这渭河酒哪都好,就是太容易醉了。”
    李靖打趣道:“你还怕喝醉呢,我看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就没醒过,你看连叔宝家的酒都被你喝光了。”说完摇了摇桌上的空坛子。
    秦琼一听没酒了,赶紧唤来管家,“去,赶紧给我再买几坛渭河酒回来。”
    刚出去不到一会儿,就见管家就带着酒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布包。
    见状,秦琼诧异道:“怎么这么快?”
    管家回答道:“刚好秦王府把这个月的三坛酒送来了。”
    “那这是什么呢?”秦琼指着一个小布包问道。
    “秦王府的人说这是茶叶,送给老爷喝的,说是用开水一泡就可以喝了。”管家回到。
    众人闻言,皆是惊奇。
    “什么茶只用开水泡就能喝了?”李靖疑惑出声,眼中全是好奇。
    其他几位国公也都是如此表情。
    秦琼见状,当即说道:“管家,赶紧把这茶泡几杯出来!”
    管家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去了厨房。
    不多时,管家和几个下人便端着茶水进来了。
    顿时一股清香弥漫了整个大厅,这味道简直沁人心脾,连喝得晕乎乎的程咬金这会儿都变得清醒了许多。
    待得茶碗放下,程咬金迫不及待地端起滚烫的茶碗,喝了一大口。
    “啊啊啊,好烫!”
    程咬金张着嘴,不断出着气,那滑稽模样令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程你慢着点,开水能不烫吗?”
    秦琼无奈出声,目光有意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碗。
    不只是他,几位国公都是如此。
    因为这茶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
    光闻到这股清香,他们就已经口齿生津。
    这时,程咬金不顾热烫又喝了一口,然后含糊不清的叫道:“你们快尝尝,这茶的味道真的好不一样!”
    听到程咬金的话,秦琼看向李靖说道:“药师你是品茶的行家,你先品品这茶怎么样?”
    李靖端起过茶盏,打开茶盖一看,只见汤色碧绿清澈,茶叶嫩绿明亮,看上去颇为赏心悦目。
    “只光看和闻,我都已经可以确定是好茶了。”
    说着话,李靖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当茶水入口,李靖的瞳孔一缩,看着很是吃惊。
    而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李靖喝了一口又一口,一次比一次喝得多。
    一直到一碗茶喝完,李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秦琼见状,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药师,你不觉得烫吗?”
    李靖一愣,诧异地看着秦琼。
    秦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李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嘴唇此刻已经完全红肿了。
    李靖顿时是摇头一笑,道:“让诸位见笑了,这茶……各位真的尝尝,绝对会颠覆各位对茶水的想象。”
    其实不用李靖说,秦琼他们的兴趣就已经上来了。
    毕竟能让如此爱茶的李靖这般失态,就已经说明这茶的不一般了。
    众人端起面前的茶盏,相继入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而后一个个全都变成了之前李靖那样子。
    待得将手上的茶全部喝完,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茶盏。
    秦琼此刻轻吸一口气,回味着茶在口腔中的清香,而后就听他摇头说道:“该说不说,燕王看着虽然不堪大用,但这酿酒和制茶的手艺,当真一绝!”
    不少人都附和着点起了头,这一点不得不服。
    但在侯君集听来,这话却是让他很不舒服。
    就听他没好气说道:“这些东西搞得再好有什么用?能上保国家下安黎庶吗?”
    “诸位难道忘了前段时间的粮食危机是谁搞出来的?”
    侯君集说这话的时候,面不红心不跳,就好像他没喝过渭河酒一样。
    而众人在听到侯君集的话时,居然也都很好意思的点头认同。
    “老侯这话不错!咱的确是不能被这些口腹之欲给迷惑了。”程咬金附和了一句,而后他忽然是转头看向秦琼道,“秦二哥,这茶还有吗?再给我泡一杯。”
    这话一开口,其他人也都相继附和出声,都让秦琼再泡一杯。
    秦琼直接是摆手摇头道:“有也不泡了,都给我喝酒。”
    “这时候谁还喝得下去酒啊,那一杯茶下肚,早解酒了。”
    “是啊是啊,秦二哥你就别吝啬了,大不了喝完了你又去找燕王要呗。”
    听到众人的话,秦琼直摇头,说什么也不给泡。
    侯君集此刻看到众人那求茶若渴的样子,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
    他忽然想起,长安的茶市基本上都掌握在他手上。
    若这茶要是面世了,那他的茶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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