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问:“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诱咧嘴一笑,露出嘴里被烟熏黄的两颗大板牙道:“当然是有证据我才跟你说的。”
    鱼阳贱不溜秋的憨笑:“客官,且听奴家跟你娓娓道来..”
    “说人话,语速加快,我现在手头上事儿挺多的。”我撇了撇嘴打断。
    “不懂风趣。”鱼阳翻了翻白眼,将他和诱这几天的见闻跟我详细的说了一通。
    敢情这爷俩根据从罪钱包里顺出来的那张照片,一直寻到了新加坡,而且还特意在新加坡逗留了几天查访罪的平生经历。
    罪的父亲曾经是国内一个小有名气的毒枭,后来被人举报,在罪六岁的时候让官家给枪毙了,父亲没了,罪的母亲独自带着他生活了两年多,实在受不了清苦日子,也跟着人跑了,而后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跟随爷爷奶奶生活。
    一直到他十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病故,年幼的罪就开始了流亡生涯,跟着一些扒手在火车站、汽车站以扒活为生,十一岁的时候罪被父亲曾经的一个拜把兄弟接到了新加坡,这才开始了新的生活。
    可能是见惯了人情冷暖。再加上这孩子从小身上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到新加坡没多久罪就因为组织校园势力被学校开除,辗辗转转了好多家学校后,他才逐渐平稳。
    只是谁都不知道,接连的转学生涯,让罪的身边在无声无息聚拢了一大帮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十七岁的时候,罪已经成为新加坡少年混子的佼佼者,十八岁的时候罪自费上了一所三流的大学,同年他组织了几规模庞大的校园群殴事件。误伤了新加坡一个实权人物的公子,在新加坡呆不下去了,凭借他爸爸拜把子兄弟的多方运作才转学回到国内。
    听完关于罪的详细资料,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同时心头也疑云生气,眯缝眼睛的问道:“也就说这孩子现在还不到二十?那他为什么会偏偏转到石市来呢?”
    “他父母都是石市人,他父亲也是在石市被枪毙的,他是因为打架进的看守所吧?你知道被他打的那个人是谁吗?”鱼阳斜嘴咬着香烟笑呵呵的努嘴。
    “别卖关子,麻溜说。”我不耐烦的瞪眼。
    鱼阳缩了缩脖颈道:“被他打伤的那个家伙是他同学,而那个同学父亲就是当年举报他爸的人,所以说这孩子回来是奔着复仇目的回来的,这还算完,他出狱没两天,被他误伤的那个同学发生了车祸,双腿粉碎性骨折,估计下半辈子只能呆在轮椅上生活,据说到现在肇事司机到现在还没找到。”
    “你们是从哪来的这么详细的资料啊?”我不解的问道。
    诱捻着三根手指头道:“我有一个战友是新加坡的外务大臣,我通过他...”
    “诱哥,这个逼装的属实过分了啊,你不跟三子实话实说,待会谁给咱俩报销往返机票,别惦记我了,我兜里现在总共就剩下四块八..”鱼阳一胳膊肘推在诱的肩膀上,冲着呲牙贱笑:“新加坡没多大,还没有崇州市的面积广。稍微打听一下就能问出来,诱哥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结交了当地一个管户籍的警察,我们一块喝了几天酒,找了几天眼,他帮着调查出来的。”
    我直接无视了鱼阳的前半段话。吞了口唾沫小声呢喃:“这样说来,罪肯定不会是宏伟的一员?”
    诱将烟头一脚踩灭,呲着黄牙笑道:“绝对不会,罪估计是知道王者在石市的能力,故意想要搭上你这根线寻找保护的。可是这孩子能力在那摆着呢,你要让他从底层马仔一步一步做,我估计他又心有不甘,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你的视野里,总之他没有任何问题。”
    “诶,不对啊!”我错愕的看向诱,皱着眉头问:“谁让你查罪的?我之前没有表示过任何吧。”
    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笑道:“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帮着你挖出来宏伟,你别瞪眼哈,这是小佛爷的交代,宏伟是K组织的一个比较另类小团队。具体有几个人K组织内没详细的记录,明面上知道肯定有一男一女,佛爷害怕这帮人混到你的队伍了,让我无论如何抓出来,我肯定得先从最有嫌疑的罪开始找咯。别扯没用的,待会把机票钱和活动费报一下。”
    “佛哥知道宏伟了?”我皱了皱眉头。
    诱点了点脑袋道:“那可不,吴来临死前的悬赏令特别诱人,K组织说来算个组织,其实又有点像商业联盟,是由很多不同的小组织组成的,所以查来特别费劲。”
    “那佛哥他们具体在国外干嘛?”我接着问道。
    诱脱口而出:“整了一家进出口贸易的小公司吧,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说好听点叫促进外友好发展,直白说就是帮着那些达官贵人们洗钱的。一些脏钱在国外几个不同账户上来回周转一番,钱就变干净了,跟你手下的金融街有点像,但是做的要比金融街大的多。”
    说着说着他自己可能也觉得有点露馅,赶忙摆摆手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回头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岛国的赤军和佛哥有关系吗?”我拧着眉头问道。
    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啥也别问我了行不,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佛爷不会害你,他是实打实的拿你当自己兄弟看待就够了。”
    “他做这些是罗家的授意吗?”我不死心的再次问道,同时紧紧的盯着诱的五官观察,诱微微眨动两下眉毛,接着拨浪鼓似的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给佛爷打工的马仔,这些核心东西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呢,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我和小鱼回石市了,查一下你手底下的几个二代,宏伟很有可能就藏在他们。”
    “最后一个问题,佛哥他们是不是每天都提着脑袋在外面生活?我那帮兄弟到底咋样了?”我一把薅住诱的胳膊。
    诱沉思半晌后点点头道:“是!因为他们这种性质的公司,国外有很多家,包括周泰和的手里就有两间这种公司,专门帮着一些高官清洗来路不正的财富,不然你以为凭啥他能在国内顺风顺水,每个省市都能吃得开,因为佛爷他们步比较晚,所以务必要清除这些竞争对手才有生意,你的那帮兄弟都是龙凤,偶尔会有点小擦伤,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发生意外。”
    我沉思片刻后点点脑袋道:“行,我知道了!”
    “没啥事的话,我俩就先撤了哈。”诱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车马费”也顾不上再找我报销了,直接拽鱼阳就往车上走,冲着我道:“我们准备第一个先从宋子浩查,然后再查下大伟和栾建。”
    我吸了口气道:“先从栾建查吧,他目前人就在邢城,如果他不在的话。你们需要多留心一点,另外我怀疑那个叫马小可的女孩有问题,你们可以从她入手。”
    “嗯?”诱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接着点点头道:“好的,服从领导安排。”
    “有啥事咱们及时沟通吧。”我冲着他们摆摆手,诱载着鱼阳开车步,走了三四米他又停下车,把脑袋探出车窗外道:“小三,我回国的时候,佛爷还让我给你捎句话。他让你不要感情用事,妇人之仁会把你整个组织带进旋涡的,如果你当断又不舍断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儿,我来帮你当那个刽子手。”
    我心情复杂的点点头道:“先去查吧,证据确凿我才有理由说服自己。”
    诱没用多吱声,摇了摇脑袋,驱车径直上了崂山的高速路口。
    等他们走远以后,白狼从旁边接了一个电话,朝着我低声道:“罪回来了,这会儿人在崂山市区,非说要给自己报仇。”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的性格真心偏激。”
    当罪洗去嫌疑以后,我对他的感情多了一丝心疼,年少坎坷,十多年没有任何亲情的滋养才会让他的脾气变得古怪,但是总体来说他的能力不俗,对人也算真诚,如果真心愿意留在王者的话,我肯定以诚相待。
    我舔了舔嘴皮道:“让他去孙明住院的地方等咱们吧,天门的人已经帮着把门敲开,剩下怎么走得看咱自己,休息一晚上,明天见见二奎,逼他想办法把吴晋国给我钓出来,狗日的吴晋国已经耽误我不少时间了。”“三哥,崂山咱们插旗吗?”刘云飞摸了摸脸上的狼头纹身问我:“如果准备插旗的话,我现在就给伦哥打电话,让他给咱们派人过来。”
    我摇摇头,毫不犹豫的说:“不插,崂山给陆峰。我希望王者和天门代交好。”
    猛不丁白狼攥着手机看向我亢奋的低吼:“大哥,大脑袋刚才给我发短信了,说是吴晋国好像打算到医院去探望二奎,但没说今天还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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