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陈珍珠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漏气了,她浑身瘫软的倒在温玉媚怀里,脸色惨白,满眼绝望!
    又是这样,温玉媚脑海中浮现一幕又一幕,全是温树人刺激陈珍珠的话,永远是她没看好孩子,每一句话都在指责她!
    “都是她的错,难道你没有?”温玉媚气愤不已,“难不成玉行是她一个人生出来的不成!玉行也是你的儿子,他下河那天你在哪里?玉行是男孩子,他要下河玩水,你一个当爹不跟着去,你在干什么?你好意思指责我娘吗?是你,温树人,是你没有看好玉行,你才是害死他的凶手!”
    在温玉媚眼里,温树人不是她爹,所以,叫起他的名字来,脱口而出!
    温树人被温玉媚的话砸得后退了好几步,他狡辩道:“她,她在家没有看好玉行,是她……”
    “你放屁!”温玉媚记得自己曾在史书上看到过一个词,全职妈妈,家里不管是家务还是孩子,什么都是女人的,男人只负责挣钱,放屁!
    全是狗屁!
    “她在家吗?我问你,她在家吗?你上山干活,难道她躲懒在家睡觉享福?不,你们上山干活,她也跟着上山干活,她不仅上山干活,回到家,还要做饭,伺候你全家!对了,还有你们身上那层畜生不如的皮子,也是她在洗,温树人,我弟弟就是你害死的,你从来不管他,不在乎他,所以他才是被你害死的!”
    尽管温玉媚后来扳回一局,可陈珍珠还是了无生气的样子,看得温玉媚揪心不已。
    真是个傻女人啊,将所有的错归咎自己!
    一夜无话,温玉媚一直安慰陈珍珠,不知何时,自己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魏家,魏子宏睡不着,他趁魏王氏和魏子彦睡着以后,悄悄的起身,拿了一本书,借着月光,一边读书一边朝黄家走去。
    黄家院子里的狗听到脚步声,一个劲的叫了起来。
    魏子宏从身后掏出一个红薯丢了过去,狗立马就不叫了,他在黄家附近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黄大发或者是黄长生,他皱了皱眉头,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安安心心默诵书本上的内容。
    下午黄长生跟唐氏吵了一架后出去找人喝酒,喝到酉时三刻才回来。
    黄长生跌跌撞撞,魏子宏假装从山上回来,扶了黄长生一把,“咦?长生啊,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听你爹在村里骂,说是要打死你呢!”
    黄长生不怕他娘唐氏,但却害怕他爹黄大发,乍一听到黄大发要打死他,酒都吓醒了一半,他自省片刻,“我没干什么事啊,我爹抽什么疯呢?”
    魏子宏故意皱着眉头说道:“好像是说什么不同意之类的话,我也听说你娘去给你提亲的事了!其实,别说是你了,换成是我,也忍不住要去温家提亲呢!”
    黄长生闻言,转身一把揪住魏子宏的衣领,可因为他没有魏子宏高,只能将将扯到他胸前的衣裳,“你,我问你,你和玉媚什么关系,你们俩大晚上的在那边树林做什么!”
    魏子宏一把拽开他的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没什么嘛!”说完,他就走了。
    当天晚上,魏子宏如愿听到了黄家的吵闹声,他嘴角微微上扬,双手环抱后脑勺,极满意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天麻麻亮,魏王氏就爬起来,直接去了温家。
    在温家院子前,魏王氏就看到了黄长生,他徘徊在温家院子前,看到魏王氏,黄长生顿时勃然大怒,“你来做什么?”
    魏王氏听到黄长生的话,也不由得被点起了心中的怒火,她和黄长生的娘唐氏一辈,黄长生这个小辈,竟然冲她大喊大叫,她把心一横,就算娶不到温玉媚,她也要恶心恶心黄家,就故意拔高了声音:“当然是提亲啊!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村里人谁知道我们家子宏和玉媚关系那么好呢?”
    黄长生脸色大变,他想到昨晚他爹说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魏王氏像一只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的敲开了温家的门。
    温邓氏眼皮子都没抬,只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魏王氏此刻也不在意温邓氏的态度,她故意笑着说道:“你不会是期待黄家来提亲吧?昨晚全村都听到他们家在吵架,黄大发说了,黄长生要是再敢闹着娶玉媚,他就把黄长生的腿给打断!来的时候,我看到黄长生了,就在你们家院子前面,你去问问他,敢不敢进来提亲!”
    温邓氏脸色一变,她抬起头看向魏王氏,魏家离黄家近一些,不像他们温家,离黄家较远。
    魏王氏见温邓氏变了脸色,也不由得意起来,“我说温大娘,现在全村都知道我们家子宏和你们家玉媚的事了,何不成全了两个孩子,非要闹出人命来,你说到时候传到镇上去,你们家玉书怎么在私塾立足啊!”
    温玉书和魏子彦在同一个私塾、同一个夫子处念书,且两人读书不相上下,魏王氏知道,温家上下,温邓氏可以都不在乎,但温玉书,她绝对不会不管,毕竟这年头,能勒紧全家裤腰带送去念书的孩子,要不是全家掌心的宝那才怪了!
    “你少拿玉书来威胁我!”
    温邓氏沉着脸,“像你这样,没有彩礼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跟我要嫁妆的人家,我宁愿送她去姑子庙一辈子!”
    魏王氏面色不虞,她沉着脸,“嫁妆我可以不要,把人嫁过来吧!”
    温邓氏:“彩礼!”
    魏王氏胸口微喘,她心疼的说道:“一百文!”
    “两百文!”温邓氏也恨不得早点将这个祸害打发出门,“我养一头猪,到了过年,怎么也要卖个一两银子,我养温玉媚十几年,两百文钱,便宜你们魏家了!”
    温邓氏厌恶温玉媚,恨不得立马将她扫地出门,从此以后再不相见,虽说有黄家在前,但温邓氏活了几十年,也不是傻子,黄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温玉媚?
    再说了,昨晚唐氏离开时,明显脸色不好,当时她被黄家这门亲砸得七晕八素,过后仔细一想就知道,昨天这桩亲都没定下来,以后只怕是更不可能了!
    温邓氏他们没人知道魏子宏做了什么,他将所有人都算计好了,只为了给温玉媚一条路走,如果那晚上他不是鬼迷心窍,也不会几乎将温玉媚逼上绝路!
    陈珍珠起得早,她早早的把水缸挑满,又在后院劈好柴火,将猪草剁好,听到魏王氏来了,她放下手上的活儿,躲在后院的门缝里偷听。
    “温大娘,你别得寸进尺!黄长生就在你们家院子门口,你出去看看,如果黄家真的要娶温玉媚,只要他敢站出来说一句,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你问问他,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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