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汐有些不安,怕万一问什么,她答错了就糟糕了。
    自从成为人皇的十九公主后,她就时刻准备着、小心着,就连她居住的明华殿也从未踏出过一步,就是不想露馅。
    人皇要问她什么?楚颜汐脑子里飞快转动着。
    哪知,出乎她的意料,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就移走了。仿佛刚才只是随意的扫视,根本没有在意一样。
    很快,人皇离开了。
    楚颜汐松了口气,幸好人皇没问她什么,要是再过段时间,她把一切都了解清楚,那就不担心了。
    四下响起了说话声,三十多个皇子公主们各自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
    虽然大皇子姜东凌早就过了参加启灵仪式的年纪,而且他都一千四百多岁了,但因为皇长子身份,以及自身的修为,依旧让其他皇子公主们趋之若鹜,争相讨好。
    另一侧的十七皇子姜昊然,身边也围了不少人。
    不是预祝他启灵成功,就是关心他当前状态的,一个个含笑热情,兄友弟恭的样子,看得楚颜汐还以为人皇的儿子女儿们都是那么和善友好,真正的一家人了。
    “哟,琉月,一个人站在这儿,冷冷清清的,怎么还不去灵殿啊?”
    忽然,一个带着讽刺的声音响起。
    “难道是担心自己启灵失败,彻底成为一个废人,被父皇厌弃吗?”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色宫装,打扮得贵气而明艳的女子。
    她就是最看不起姜琉月……也就是过去的小公主,如今的楚颜汐的二公主姜兰馨。
    不止姜兰馨,她身边还跟着三个公主,都是楚颜汐的姐姐们。
    六公主姜文琼掩嘴一笑:“二皇姐,你就别打击十九妹了,她都废了十五年了,你还觉得她有希望?别被父皇下令搬出明华殿,那就是她的福气了。”
    “十九妹,啧啧……真是可怜啊!”
    “要真是没地方住了,不如搬来我宫里,偏殿有个储物库,收拾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
    其他几位公主也故作关心,实际却各种嘲笑,就等着看她的洋相了。
    楚颜汐微微皱眉,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么讽刺过。
    成长于一个温暖的大家族,她从小备受父母关心,长辈疼爱,就连家里的下人丫头都对她恭敬又喜爱,学院里的先生和同学们就更不用说了。
    她的性格和教养一直很良好。
    但楚颜汐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踩高捧低,这是骨子里带来的天性。
    天生就是个坏胚子!
    “今天的启灵仪式,好像十四皇姐你们也都要参加吧?”
    楚颜汐一点也不生气,仿佛没听懂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几位皇姐素来比我厉害,自然会启灵成功的,说不定还会被太傅大人看上,选中成为唯一的传承者呢!”
    “我就不耽误几位皇姐,先去了。”
    说完,她也不看几人的表情,转身走了。
    看着楚颜汐形单只影的离去,二公主姜兰馨柳眉深蹙,疑惑道:“不对啊,这个臭丫头,今天怎么没哭了?居然还笑?”
    六公主姜文琼也奇怪道:“对啊,平时我们说她,哪次不哭丧着个死人脸,还装柔弱的?难道是前几天二皇姐你给了她一巴掌,被打傻了?”
    “胡说!我只用了三成力,怎么会打傻她呢?脸肿一会儿罢了。”
    “嘻嘻,二皇姐就是心软。”
    “这种废柴,早该被赶去冷宫扫地了,还当自己是什么公主啊!我们跟她姐妹相称,都觉得丢人呢。”
    姜兰馨佯嗔几个妹妹一眼,说道:“行了,希儿、楚楚、雪珍,还有你们两个,今天是你们最大的机会,启灵仪式一定要成功,听见了吗?”
    十四公主姜希儿和其他四位公主乖巧地应道:“知道了,二皇姐,放心吧。”
    “走吧,仪式要开始了。”
    ……
    灵殿,位于内城的最中心。
    这是一座全部由黑曜石修建而成的九层建筑,占地一千八百亩,已经有三万年的历史,透着岁月的沧桑,威严肃穆。无数达官贵人、世家豪门远远一看,就生出一股敬仰之心,不敢亵渎。
    今天的灵殿对外开放,一年一次的启灵大会吸引了无数十六岁以下的少年男女,还有他们的家族之人旁观。这里承载了他们的未来,更是无数人最后的希望。
    当楚颜汐等皇室公主皇子们赶到灵殿前面的无极广场时,已经有无数贵族子弟等候了。周围负责维持秩序的,是皇室专门派出的一千黑羽卫,只有人皇和四大神将才能调遣。
    所有人都是来参加今天的启灵仪式,人数比去年多了不止三倍。
    因为,今年的主持者是太傅大人——章天成!
    人群中,楚颜汐打量着周围,默默地记下他们的模样和名字,和心中的一一对照。
    八成都是皇族和贵族世家子弟,根据事先拿到的玉牌顺序,有序地排着队。剩下两成才是平民或者小家族的子弟,不到一百人。
    还有一小撮年轻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穿着别样的服饰,奇怪的妆容打扮,有别于帝都的其他人。
    楚颜汐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了。
    这些是来自各个部族的精英,虽然人数不多,但比起帝都的世家子弟们,反而修为要高深很多,基本没有废柴来启灵的。
    部族的习俗和信仰,加上生存环境,基本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
    他们常年和凶兽争斗,甚至还会和魔族、鬼族的人战斗厮杀,若是稍微弱一些的,根本活不下来,哪里还会有等着启灵仪式来拯救的废柴?
    铛铛铛……
    浑厚的钟声响起,无极广场上本来还在议论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灵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队灵殿的长老和执法、弟子们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中年长老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巳时一刻到,启灵仪式正式开始。诸位请根据你们手上的号牌,按照顺序上前,先服下秘药,再将手放在这块启灵石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广场正前方,那块一人高的白色启灵石上。
    楚颜汐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牌,上面刻的是三个上古文字。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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