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只要有人做,就能做好。葝
    洛邑回复了秩序。
    罗家自然是消失了,周家自然是崛起了。罗家原本在洛邑古城区内的宅子,自然是被周家占据。那是一座城墙规模、防御设施,各色各样都比洛邑外城墙还要强出一大截的城堡,足以容纳二十万人在内居住的城堡。
    而周家,上上下下所有族人、仆役、侍女、私军等加起来,也不过万多人口。
    是以,周家开始大量的吸纳人口,强大自身。
    其中就包括了接收罗家的各色遗产啊,各方面关系人脉啊,各种隐秘的资源啊……自然也就免不了秦家和蔺家借着周老刀等人不熟悉情况,在各方面阴占利益。
    但是秦家和蔺家固然做得隐秘,很多事情,包括帝钱契之类的高深勾当,周老刀一家子对内部的水深水浅是丝毫不了解。
    秦家、蔺家用各种隐秘的小手段,一边是想要多占一点利益,一边,则是想要试探一下,周家背后是否有他们猜测的大势力、大人物做靠山。如果有,他们自然会将罗家留下的所有利益交给周老刀一家子,若是没有嘛……葝
    当然,在秦弥和蔺侞心中,他们是坚信周家搭上了某个大人物的。
    不然的话,他们无法解释周家突然冒出来的上百入道真修,尤其是上百启灵者,以及他们精良的甲胄和兵器……这些东西,就连他们两家都极难弄到,何况是根基浅薄的周家?
    放在其他突然崛起的‘暴发户’手上,周老刀一家子,怕是已经被秦家、蔺家摸清了底细,直接吃干抹净、尸骨无存了。
    但是谁让周家背后,真的有卢仚这么个人儿杵着呢?
    仗着诸般神通、秘法,仗着在极圣天、元灵天、两仪天学来的诸般手段,其中包括、又不限于诸般财务啊、情报啊、人事啊等等事情。卢仚虽然在很多事情上,自己都是半桶水浪荡,但是卢仚发现,整个洛邑,包括所谓秦家、蔺家的家主,他们在很多事情上,水平也就这样!
    于是,在卢仚的帮助下,秦家、蔺家的诸般试探,一次一次的受到挫折。
    秦家、蔺家派出的马前卒,要么无声无息的消失,要么莫名其妙的重伤后,被扒光了丢在了洛邑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示众——就连倒霉蛋自己,连带四周无数人,居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葝
    三番五次后,秦家、蔺家变得极其老实。
    他们老老实实的帮助周老刀一家子,理顺了洛邑城内城外的各项关系,帮助周家顺顺当当的,将体量、势力起码有周家数百倍的罗家,整个一口吞了下去。
    大刀坊一战,好些大家大户、中等门户的家主、高层出事,他们在乱战中陨落,族中没有了入道真修坐镇,他们自然就没有资格再名列洛邑‘名门大户’的行列。
    是以,有上百户人家同样被周家一口吞下。
    他们的宅邸,他们的浮财,他们在城外的田土、农庄、农奴、佃农,乃至他们族中的少年男女、仆役下人,乃至各色牲畜……这么说吧,就连那些人家蓄养的,忠心耿耿的、不愿意更换主人的看门狗,都被打掉了炖成了一锅五香肉!
    周家就好像一条突然畸形生长的怪兽,贪婪而无情的吞噬着一切可以吞噬的养分。
    对此,洛邑上下,所有人都是欢声笑语,没有人口出怨言!葝
    荒原,就是这么个德性。
    这就是荒原的生存法则。
    赢者通吃,输掉的人,就心甘情愿的输掉一切!
    用这一方天地的时间来计算,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周家从上到下,就拥有了超过二十五万人。其中精锐的披甲私军,就有超过十五万,在城内城外的屯兵据点,就有十几处之多。
    无数的财富……卢仚都懒得一一赘述。
    总之,等到周家初步收拢了这一笔巨大的财富,用手段震慑、收服了这一支规模庞大的新编私军后,大量斥候派遣了出去,无数人手在周老刀的意志下开始奔走。
    以洛邑为中心,方圆数十万里内的地理地势,各方面的情报,全都迅速的收集了过来。葝
    秦家、蔺家的两位家主,也被邀请登门,一通开怀畅饮——在他们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他们被周老刀的烈酒、卢仚的符咒给放翻,将他们知道的,一切隐秘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
    周家后院,三十六颗白骨舍利凌空飞翔,一块块岩石被白色佛炎烧得融化,在法力的微调下,地面上,一幅占地十几亩的巨型沙盘,正在向四周缓缓扩张开来。
    这是三河原的全部地势图。
    三河原,则是‘铁门关’下辖八大原中,开辟最晚、面积最小、物产最贫瘠、实力最弱小的领地——周老刀他们口中所谓的荒原,就是三河原在洛邑偏南侧的一部分而已。
    单单三河原,长宽就超过三百万里。
    铁门关下辖的八大原,其他七大原,最小的‘风啸原’,面积也是三河原的两倍上下,人口更是三河原的五倍左右。无论是入道真修的比例,或者是其他的生产水平、生产技艺,都比三河原强出了一大截。
    铁门关的现任镇守铁无心,他所属的铁家,有一小孙儿铁芳,这厮就是罗家背后的靠山。正是依靠着铁芳,罗家掌控了洛邑城多年来六成的帝钱发行权,更是在洛邑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相对应的,罗家每年也向铁芳上供大量的珍稀资源、俊男美女等等。葝
    而铁门关有一副镇守名曰秦臻,秦弥一家子就是秦家的支脉旁系出身,不怎么受重视的旁支,被打发来这穷乡僻壤之地‘享清福’的!
    蔺侞一家子也是如此,他们是铁门关主簿蔺壑的旁系。蔺壑与铁无心小有摩擦,在军资发放、军械调拨、戍卒的数量上,时常发生一些矛盾……是以,蔺侞一家子就被打发到了洛邑城,其根本目标就是——给罗家背后的铁芳找不痛快,若是能够通过铁芳,给铁无心找点乐子,那就是最好的了!
    这里面勾心斗角的狗屁勾当且不说罢。
    总之,铁门关实力雄厚。
    按照对外公开的数据,铁门关有正式在册的正兵十二万六千九百人,这十二万许正兵,个个都是所谓的‘入道真修’。
    而铁门关的铁家、秦家、蔺家,更是家族实力极其可怕。
    就单说一个,铁门关的镇守铁无心,其修为就达到了——天将阶……天兵,天士,天尉,天校,之上才是天将!葝
    不提铁无心在天将中是什么品阶。
    就说从天兵到天将之间的大境界有多少,就知道铁无心实力之强横。
    而铁家其他族人,什么天校、天尉一大堆,铁门关的军队,基本上都被铁家牢牢的握在手中,上下军官,基本上都是铁家嫡系,秦臻和蔺壑,根本无法沾染分毫。
    在铁门关,作为铁门关副镇,秦臻能沾手的,就是这些戍卫军负责各大城池日常的剿匪靖安、平定地方的工作,按照铁门关的职权划分,这些戍卫军一应军务,包括军械军资的调拨等,都由秦臻负责。
    而铁门关主簿蔺壑,他所能插手的,就是八大原各大城池向铁门关缴纳的税赋收入,其中就包括‘大斗小斗’、‘雨淋漂没’、‘鼠咬虫蛀’、‘盗匪劫持’等手段,大家上下其手,其中油水丰厚得让人咋舌。
    秦臻和蔺壑,一个手中掌握了一定的武力,一个手中掌握了足够的油水。
    两人联手,勉强也能和铁无心斗一个热闹。葝
    铁门关内的争斗,基本上就是往年在洛邑城,罗家、秦家和蔺家三家乱打的投影了。
    一块块青石不断投入缓缓成型的沙盘,等到大大小小的山川丘陵、河洛湖泊等地形,从三河原向风啸原的方向延伸了大概两万里左右后,就无力继续下去了。
    秦弥、蔺侞两位家主,放在洛邑城,也是有见识的。
    就是这种有见识的人,包括洛邑无数人多年来的探索,无数人有意无意收集到的情报资料,卢仚能够完成的地理图册,到如此也就是极致了。
    铁门关的辖地究竟有多大,具体的地理图册,这大抵在铁门关的军机房中,是有的。
    而类似卢仚这样的外人想要打探这等情报……或者说,想要知道这些‘知识’……风险很大,规则不允。
    秦弥和蔺侞被灌醉,又被卢仚用咒法乱了神智后,他们说出来的话,很直接——民如韭,只等上位者收割就是,他们不需要明白太多!葝
    “那么,就是铁门关了。”卢仚看向了悬浮在沙盘上方,一座同样是融化的岩浆塑形而成的雄关。
    这就是按照秦弥、蔺侞的描述,铸造的铁门关模型。
    那是一座真正的雄城,长宽都在千里上下,其中居民以千万计,富饶、繁荣、极其发达,其锦绣繁华之相,根本是洛邑这等穷乡僻壤的可怜虫无法想象的。
    只是,秦弥和蔺侞嘛……在这一方知识被严密封锁垄断的天地,这两位在洛邑也算顶级大人物的家主,似乎也没读过什么书……他们只会向卢仚翻来覆去的念叨铁门关的繁华和了不起,但是如何繁华,如何的了不起,两人的词汇极其匮乏,让卢仚难以有确切的了解。
    不过,没关系。
    既然无法从两人口中得到端倪,那就亲自去铁门关一趟吧!
    尤其是,周老刀的周家,取代了洛邑的罗家,罗家身后可是铁无心一族的铁芳……为了让周家能够太平顺利,不至于三两下就被人家的报复给覆灭了,卢仚也必须去铁门关走一趟。葝
    至于说,到了铁门关,如何消除铁芳,以及铁芳所属的铁家的报复之心嘛!
    卢仚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混乱一片的脑海上,神魂之光已经恢复到了三个海碗这般大小。一圈圈微弱的神魂之光释放开来,脑海中涌出的零星记忆碎片有点多,但是颇为杂乱,卢仚自己也很难理清,很难理解。
    不过,没关系。
    从那些杂乱的记忆中,卢仚已经找到了一条颇有可行性的法子。
    为了让周家后顾无忧,那就要让铁家自顾不暇。那么如何自顾不暇呢,当然是兴风作浪、煽风点火,让铁家闹腾起来嘛。
    怎么闹腾呢?葝
    无非是栽赃嫁祸、造谣生事等等……比如说,弄死几个秦家、蔺家的纨绔子弟,往铁家纨绔子弟的私宅里一丢……呵呵!
    反正秦弥、蔺侞将自家底细泄露了无数,铁门关的那三家人家,族中败类无数,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也着实让卢仚不喜欢。比如说铁无心这家伙,他其实另有本名,之所以被人叫做铁无心,他自己也得意洋洋的将之作为大名使用,实在是因为他有一个极其让人毛骨悚然的癖好!
    他嗜食俊男美女的心脏!
    单日,食俊男之心。
    双日,食美女之心。
    每逢月圆之夜,则必须在子夜时分,服用一对鲜活热烫的童男女的心脏,更辅之以秘药,以此强壮体格,修炼某种特殊的炼体法门!
    如此行径,直如妖魔。葝
    但他却偏偏是堂堂正正的铁门关镇守,掌控了八大原亿万里方圆,数兆亿子民的命运!
    对于这样的人,用点手段,卢仚觉得,可以啊……没问题啊!
    尤其是,铁门关镇守……这让卢仚想起了自己的那枚楼兰副镇印玺。虽然相关的记忆碎片还沉浸在脑海中没有翻腾出来,但是卢仚能感受到,若是能做掉铁无心,应该能给自己带来意料之外的大好处。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卢仚整理出了整个三河原和小半个风啸原的地理沙盘,极力收集到了他所能收集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正动了念头,准备离开洛邑,前往铁门关的时候,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横跨了洛水,来到了洛邑北门。
    两百多架浮空而行,巨大无比的奇形车驾。
    数千名修为强横,甲胄、军械精良的甲士。葝
    以及十几架装满了红男绿女,内有奇种熏香,隔着几里地就熏得人鼻子发痒的华丽大车。
    这一队人马,直接横跨了洛水。那些形如骏马,斑纹如虎,身披重甲的奇兽坐骑,径直踏波而来,奔走之时,如履平地,端的神异非常。
    而那两百多架装了大量壮年男女的大车,更是引得洛邑城头驻守的士卒嘶声惊呼,忙不迭的向城内主事的周老刀、秦弥、蔺侞传信。
    洛邑的北城墙,就是古城区的北城墙,城墙就濒临洛水南岸。
    周老刀等人出了自家宅邸,不用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北城门。
    依高眺望。
    数千重甲甲士,已经有小半渡过了洛水。葝
    而那些浮空而行的大车,它们正被形如巨象的奇兽拖拽着,一点点的朝着南岸行来。这些巨型车驾倒是浮空而行,但是那些奇兽则是在水中浮游向前,数百里宽的洛水,对这些奇兽而言,想要横渡,很是需要一点时间。
    十几架华丽的车驾在一队甲士的环绕下,正停在南岸一个高只有十几丈的小山包下。
    小山包下的绿草地上,铺了一大片雪白的皮毛毡子,一名颧骨高高、嘴唇薄薄,鼻子略呈鹰钩状,嘴唇微微发白,鼻头微微发红,显然气血不足,却又肝燥内热的青年,居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在那皮毛毡子上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大战。
    三名娇俏的少女环绕着青年……
    各种形状,各种声音,就在距离北城墙不到七八里地的地方,就这么露天地里堂而皇之的发生着。
    周老刀、秦弥、蔺侞端的是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久,好久,周老刀才喃喃道:“这位兄弟,果然是豪放……啧,啧啧,这身板,有点亏虚啊!”葝
    露天大战的主角,那长相有点刻薄,身体显然有点不怎么好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肆施为了一顿饭时间后,居然喘着粗气,当众服下了一颗色泽殷红的丹药,然后盘坐在地,调息了大概一刻钟时间,又重新翻身上马,继续大战。
    卢仚也赶到了现场。
    他也看到了那白色毡子上不堪入目的一幕,他骇然看向了秦弥和蔺侞,嘶声道:“如此风俗,尔等可见过?”
    秦弥、蔺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嗽了一声,蔺侞低声道:“吾等只是族中旁系,自然是没有这等豪放作风……只是,听闻,族中一些嫡系贵公子,很是男女通杀、生冷不忌的……甚至,有人还有异类的癖好。”
    秦弥则是眯着眼,极力眺望着那些车驾和那些甲士身上的甲胄。
    这一方天地,天地法则极其森严,极其强横,对生灵的压制力极强。以卢仚的肉体力量,他在两仪天,法眼扫过,几乎能遍观整个两仪天的一沙一土、一花一草。
    但是到了这一方天地,卢仚的肉眼极力远眺,也只能看出十几二十里地。葝
    秦弥、蔺侞各方面都远不如卢仚,那车驾距离北城墙有七八里远,秦弥用尽了力量,也只是看了个模糊、大概。
    他犹犹豫豫的说道:“似乎,事情有点不对……老周啊,你们周家身后,究竟是铁门关哪位贵人?现在好说了吧?城外这支队伍,似乎是铁家的……你看第一架大车上,那一支垂下来的旗帜,黑色底子,隐隐有血色纹路……铁门关中,唯有铁家的铁血战旗,才是这等配色!”
    秦弥看向了周老刀,眼角眉梢,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迫不及待等着看热闹的激动和兴奋。
    “罗家,可是铁家铁芳一房豢养的狗……你将罗家打死了,这铁家的人突然到来……”
    秦弥向后退了两步,不吭声了。
    蔺侞则是低声道:“看那公子如此豪放的做派,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这分明是铁家的嫡系贵公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其他身份稍稍不够的公子,也没这个底气这么干!”
    蔺侞看了看周老刀,摊开了双手:“老周啊,如果真是铁家的嫡系公子来了,我们可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身份不够,还有这么一家子老小呢,你懂的,是吧?”葝
    江风从北面缓缓吹来。
    雪白毛毡子上的鏖战越发激烈,那公子哥又停下了两次,服下了两颗丹药。奇异的尖叫声、嘶吼声、笑骂声随风传来,听得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有两条草狗正在欢天喜地的做那繁衍后代的勾当,你也不会无聊到跑去给人家狠狠一脚,打断人家的好事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草狗这般行事,你都不会跑去打断人家……那么正在那边露天地里做这种勾当的,还是来自铁门关最有权势的大家族铁家的嫡系贵公子……除非你脑壳坏掉了,否则你没事招惹人家做什么?
    所以,一群人就很尴尬的站在城墙上,开始漫无边际的,很尴尬的聊着天。
    今天天气不错啊。葝
    今年雨水尚可啊。
    洛水鱼鲜很鲜美。
    城外庄稼长得好。
    如此尴尬的聊了两三个时辰,洛水江面上,一架架特制的巨型大车已经在异兽的拖拽下,慢吞吞的跨过了江面,来到了洛水的南岸。
    一小队甲士这才一声唿哨,缓缓策骑,朝着洛邑城紧闭的北门行了过来。
    洛邑城北门,护城河是直接从洛水引来的活水,宽达百丈上下。护城河上,一连串厚重的桥墩子搭起了连续十二段吊桥。因为这支人马的突然出现,十二段吊桥都已经拉起,正经人根本无法跨越护城河……
    但是这一队骑士,分明不是正经人。葝
    他们座下的异兽坐骑四足生风,强劲的风劲化为肉眼可见的青灰色风团,托起了庞大的身躯,带着背上的骑士,一溜烟的跨越了护城河,直接奔到了北门外。
    昂起头来,一名领队的骑士掀起了面甲,露出了一张肤色发黑,生得颇为阴鸷,三角眼眨巴眨巴,透着一股子尖酸、阴险劲的面庞。
    “罗摩呢?开门,迎接针公子进城。”
    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粘稠的吐沫宛如一发子弹,带着刺耳的啸声穿透空气,重重的打在了地面上。洛邑北门外,老大一片平坝,都是铺着三尺厚的大石板。这甲士一口吐沫落在石板上,居然硬生生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
    周老刀等人抽了一口冷气。
    这等体格,这等力气,整个洛邑,可就找不出第二个来——嗯,周老刀下意识的看了看卢仚,估计卢仚做得到吧?但是没见卢仚表现过啊!
    那甲士不等城墙上的人回应,直接自顾自的吩咐道:“另外,兄弟们一路从褐峰城赶过来,这也辛苦得很了。准备六万帝钱,这是给兄弟们下马的茶水钱。另外呢,准备一万两千个黄花闺女,兄弟们要好生的快活快活。”葝
    “顺便,准备足够千万人十年使用的粮草、药材、盐、糖、酱、醋、茶等等……都要按照千万人的份量准备!”
    甲士举起手中钢丝缠绕的马鞭,狠狠的往洛邑的城门上抽了一下,厉声喝道:“听到了么?聋了么?铁针公子奉令,率领开拓团行大开拓事务……这公文,早大半年就已经发到了洛邑,你们还犹犹豫豫的做什么?”
    秦弥、蔺侞同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了周老刀一眼。
    他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丝毫征兆的,罗家突然要对周老刀一家子下手——而且,还当众说出了‘罪役’这个词!
    感情,他们是看中了周老刀这一家子青壮,以及周老刀、周长弓、周铁蛟这三个入道真修啊!
    大开拓团!
    啧啧!葝
    这的确是罪役的好去处。
    只是,大开拓团风险很大,死亡率很高,如果罗家对付对付,只是送一批普通的奴隶进去,三两下就死的干净了,肯定会引来那铁针公子的怒火!
    按照罗摩之前的构想,有周老刀等三位入道真修在,而且周老刀还是三河原有数的,能够排进前三千名之列的‘高手’……加上周家精锐私军甲士,再勾兑数万普通的壮丁,将这一份人手丢进铁针公子的大开拓团,这怎么都交待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罗摩的如意算盘,被周老刀拆了个稀碎。
    周老刀接管了罗家的全盘遗产,而铁家的这位铁针公子,居然就这么带着人,大咧咧的杀了过来。
    秦弥和蔺侞相互看了一眼,眸光闪烁,在询问对方是否收到了来自铁门关的照会——按理,铁针带领大开拓团出行,这消息,自己族中,应该给各地开枝散叶的族人交待一声的!
    但是秦弥和蔺侞目光一闪,同时微微摇头。葝
    好吧,他们就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对于铁针的大开拓团,都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这就有点,不对了。
    铁门关那边,自家本族,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门外的骑士已经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耳朵聋了?还是失心疯了?没听到么?铁针公子驾到,你们还不赶紧打开城门,恭谨迎接?你们,是不是想要死?”
    骑士骂得痛快!
    实实在在的,罗家就是铁门关铁家养的一条狗,而且就算是在铁家豢养的众多狗腿子中,位于三河原洛邑这等穷乡僻壤的罗家,还是所有狗腿子中最弱小、最不起眼、最没有价值的一条……
    这等狗腿子,对于铁家而言,其存在的意义,也仅仅在于——‘他们存在’吧?葝
    他们保持存在感,能够在这荒僻边陲之地代表铁家的统治力覆盖了这里,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最大价值了。
    所以,这样的狗腿子,就算是铁针麾下最普通的一个打手头目,也敢大声呼喝,根本不给罗家半点面子!
    周老刀看着城外放肆叫嚣的骑士,苦笑着转过身来,向卢仚低声问道:“法海兄弟,这?”
    卢仚看了看城外的骑士,耸耸肩膀:“调兵,灭了吧!”
    秦弥、蔺侞面色骤变,齐齐向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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