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裴鹤鸣张嘴说了好几个我字,对上裴阙的眼睛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陶宇听到这里,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拽住裴鹤鸣衣领道,“裴鹤鸣,你最好是老实交代,不然后果你懂的!”
    裴鹤鸣的身子都在颤栗,目光四处游离,说话带着哭腔,“我……我真没想害死陶兄啊!你们信我好不好,如果我有那个心思,天打雷劈!”
    裴阙从不信发毒誓有用,加重语气,“裴鹤鸣,你为什么不直面我的问题呢,是心里有鬼吧?”
    说话时,裴阙蹲在裴鹤鸣的跟前,单手掐住裴鹤鸣的下巴,对上裴鹤鸣的眼睛,让裴鹤鸣没有闪躲的机会。
    裴鹤鸣的两手被麻绳捆住,他想起身挣扎,奈何裴阙力气大,“裴……裴大人,我真问心无愧。”
    “好,好得很。”裴阙冷笑两声,“你是我裴家族人,因为你的小心思,间接导致陶蔚然重伤,那就逐你出族谱。至于你给陶宇下巴豆粉的事,让陶宇来罚你爸。”
    裴阙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陶宇,往屋里走去。
    陶宇眼下虽是管家,但他在定南时,却是定南王的一个得力助手。论起话语权,比裴鹤鸣重多了。
    “你们两个,把裴鹤鸣带到后面的柴房去,再找一个人,去和书院说,就说裴鹤鸣品行不端,不配参加科考,让考试院取消他的科考成绩。”陶宇道。
    科举报名的时候,并不是读书人就能参加,还要经过德行考察,如果有过败坏道德的事,是没资格参加科举的。
    而裴鹤鸣给陶宇下巴豆粉,以至于陶蔚然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往大点说,抓他去报官坐牢都可以,更别说德行败坏了。
    陶宇这招打在了裴鹤鸣的七寸上,读书人苦读半生,特别是家境一般人家的学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一旦这次科举作废,那裴鹤鸣日后再无前程可言。
    裴鹤鸣当场愣住,瞪大眼睛被拖走一会后,他拼命大喊,“不行,你不能这样!我会这么做也是受到陶兄指使,你不能让我去死啊!”
    “要是你死能换小公子无事,那也值得了!”陶宇应声大吼,“堵住他的嘴,拖到柴房,什么都不准给!”
    “呜呜……陶宇你别去,我求你了,我说!我都说!”裴鹤鸣哭喊着求饶。
    陶宇见裴鹤鸣真的另有企图,心中对裴阙又高看一眼,若不是裴阙眼神提醒他,他真的要信裴鹤鸣给他下巴豆粉的事是偶然。
    他走到裴鹤鸣跟前,抬手示意小厮放下裴鹤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裴阙,听到裴鹤鸣愿意招供时,露出了一抹得意笑容,听到大夫说陶蔚然的伤口都处理了,只要能醒来就性命无忧,但右手受伤严重,可能日后拿不了毛笔写字。
    “那你就小心盯着,只要人不死,升官发财都可以。”裴阙说完,就带着顺子出了屋子,见裴鹤鸣没在,问陶宇打听到什么了。
    陶宇:“裴鹤鸣说他最开始没想到给我下巴豆粉,是一次与小公子喝酒的时候,小公子吐槽我看得紧,何必桌云家公子出的主意。”
    “如果是云家人的主意,他直接招供不就行了?”裴阙问。
    “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昨儿夜里,云家人给他送了一箱子的金银财宝,要他别说是云家人的主意。因为云家人说就是个误会,不想被我们知道。”陶宇愤愤道,“世人都知道定南王与裴家要好,而云家友和裴家不对付,现在云家又花钱收买裴鹤鸣,这事肯定是云家老头故意挑拨离间!”
    “你先别急,裴鹤鸣有说,是云家谁说的吗?”裴阙有些地方没想通。
    “云振邦,云家继室的小儿子,也是个纨绔。”想到自家公子身上的伤,陶宇这会就想去打架。
    裴阙想了想云振邦那个人,分析道,“云振邦没什么本事,因为比不上家里的其他哥哥,所以很不得云盛兴的喜欢。你想想啊,如果昨儿的事是云盛兴安排的,那云振邦又怎么会私下拿钱买通裴鹤鸣呢?”
    按裴阙的了解,以云盛兴的手段,应该不会让裴鹤鸣也活着。
    而且留下钱,那就是收买裴鹤鸣的罪证。
    陶宇没裴阙那么多想法,“万一云盛兴逆向推理呢?别人都觉得他不会留下那么大把柄,所以才故意留下。”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裴阙想了想,想到了袁志那个人,突然有了个主意,“你带着人,把裴鹤鸣送去给袁志,让袁志带着你去云家。”
    “可袁志不是云盛兴的人吗?”陶宇不解。
    “你想啊,如果这事,云盛兴已经和袁志通气,袁志肯定会偷偷给做生意通风报信,到时候你再安排人在衙门外候着,抓到报信的人,直接去告御状。到时候云盛兴再想一手遮天,也不能够。”裴阙坏笑道。
    告御状,那是要去殿前司击鼓,所有人都能听到的。
    陶宇思索一会后,明白了裴阙的意思,迫不及待地让人带着裴鹤鸣去衙门。
    而裴阙,则是留在这里,他得看着陶蔚然醒了,才能安心。
    他这一等,就到了傍晚。
    屋子里传来陶蔚然醒来的声音,裴阙才起身进屋去看,但陶蔚然很快又睡着了。
    听到大夫说陶蔚然脱离危险后,裴阙才带着顺子往外走,但让朔风带着人留下,这会的陶蔚然,了经不起任何刺客了。
    顺子花了一个下午去思考,有个问题很不理解,“爷,那京兆尹是云大人的人,不管陶公子的事和云家有没有关系,但他听说云家小公子闹出事,都会和云家通风报信的啊。”
    裴阙迈过门槛,走出陶府的大门,抬头看了眼快要西沉的夕阳,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陶宇肯定会去告御状呀!”顺子道,“不管云大人有没有做,陶宇都会把这件事告到云大人头上。”
    “那这样不好吗?”裴阙反问。
    “这个……”顺子原地愣了会,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哎呦喂,我怎么傻了,陶宇去告云大人,当然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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