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时,他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头,完全不像如今这般圆润。”
    阿秀垂着眼帘点了点头,没让对方看见眼底的嘲讽。
    因为占有了旁人的灵根而变得体弱多病,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白涵若是算受尽苦楚,那丢了灵根导致仙途断送的付仁又算什么?自说自话,权当别人不带脑子,简直可笑至极。
    颇具磁性的男性嗓音传到阿秀耳朵里,被自动过滤成毫无意义的蜜蜂嗡嗡。她双手背在后面,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尖,努力回忆起今天一共磕了几颗瓜子。
    见她这样不耐烦,白子瑜顿觉无力。小姑娘看着娇软,说话也细声细气,偏偏心墙坚如磐石,任他怎么攻也攻不破。
    起初只是贪慕容颜,然而这么多年下来,他倒不知不觉付了真心。追逐仍在继续,只是再舍不得让她有一丝为难。
    房檐下的石阶上,站着她那三个侍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向这边,眼睛眨都不带眨。白子瑜尴尬地清清嗓子,刻板语气里带出些许惆怅:“好了,你且进去吧,再不放行怕是要打人了。”
    “少主说笑了,告辞。”她神情一松,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进屋关上门,跟进来的三个侍童立马改了嘴脸。
    “娘亲,那老匹夫又来卖弄风骚喃?”头扎羊角髻的三丫头惯会撒娇,质问人时也要抱着大腿扮牛皮糖。
    活脱脱山戎翻版的二丫头倚着门板冷嘲热讽:“他为何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阿秀扯下面纱扔到一边,弯腰将腿上的牛皮糖抱进了怀里:“管他呢,反正我不回应,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三丫头:“这种没有贞操观念的人实在讨厌,如果我还是虫体,定要钻进他的肾脏,弄出几个窟窿再出来!”
    贞操?肾脏?阿秀听得直皱眉,捏着她的小胖脸教训:“是不是又偷听隔壁张叔叔讲黄段子了?你还是个宝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能学。”
    “娘亲又忘了,我们只是肉身年幼而已,其实已经十七岁了呀。”大儿子笑眯眯地走过来,手中端着一杯白烟袅袅的茶。
    阿秀好茶,却只好廉价的花茶,甜甜香香的东西能让她心情愉悦,短暂地忘却烦忧。反观醇厚清苦的上品绿茶,纵使名贵精致,也让她生不出半点好感,就像这座历史悠久的名门仙府一样。儿子递过来的清茶透着淡淡的琥珀色,里面几片菀菀棕黄,那是风干的梨花。低头喝上一口,熟悉的花香仿佛带她回到了榆阳城里的那座小宅院。
    “时间......过得真快。”她笑着摇摇头,声音无奈。
    时间过得其实不快。夜深人静时难受,生病受伤时难受,遭遇挫折时也难受,难受时最想他。只是熬着熬着,学会了苦中作乐,原以为一年都挺不住,谁曾想十八年就这么过来了。
    当初,阿秀按着孟阁主的教导改头换面后,就跑到蕲州租下了一栋宅院。山戎的死结在白氏内部核心,她无法忽视不管。
    手里的钱财颇有富余,等到安定下来,她便开始四处打探有关白氏的信息,然而没过多久,就因为身体出现异状而停止了忙碌。
    异状和妊娠很像,头晕乏力、食欲不振、晨起呕吐,还有四肢水肿。唯一的区别就是肚子没有鼓起来,v啵啵酸奶兔兔v直到十个月后羊水破开,她的小腹都不曾凸起一丁点弧度。
    三颗指尖大小的虫卵,剔透得如同琉璃,被阿秀放在温水里浸泡了五天才孵化出来。和孩他爸吹嘘的一样,两母一公,半点差错都没有。
    起先,阿秀是用常规方法饲养它们的。换句话说,就是用对待蛊虫的方式,但没过几年她就受不了了。
    蛊虫与蛊师心灵相通,可以轻易理解蛊师的心灵活动,但反过来却是不成立的,这意味着阿秀根本没法知道三个孩儿的意愿和想法。因为渴望拥有对等的交流,她渐渐生出了给它们找寻肉身的念头。
    找肉身的初期阶段并不顺利。阿秀想找刚刚去世的躯体给宝宝寄生,那样的尸身血液循环功能依旧可以恢复,从而气色自然,瞳孔颜色也尚未消退。
    不只如此,阿秀还想挑年轻漂亮的。这个说来也是出于母爱的伟大,毕竟寄生一旦完成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母亲,总是想给孩子最好的。
    基于以上原因,合适的尸体迟迟没能出现,直到一场干旱饥荒在中原北部泛滥开来。
    二十二
    那场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有许多甚至是全家集体遇难,根本无人收尸,而他们的最终归宿,不过是一卷草席,胡乱壘于乱葬岗的土坡之上,从此虫吃鼠咬,任凭雨打风吹。
    怀揣着不可告人的梦想在尸堆里捡漏,阿秀没过多久就带了三具幼童尸体回家。
    经过一夜的融合,三只小虫成功变成了黄发垂髫的娃娃模样,个个面黄肌瘦,瞧着可怜巴巴,好不容易养了一年才终于变得白胖。
    与山戎那身陈年老肉不同,新鲜尸体的机能还很完整,小虫们在接下来的几年像常人般发育成长,让阿秀欣慰见证的同时,又总是忽视掉潜在的蛊龄,下意识觉得他们正如外表那般年幼。
    宝宝们一直以侍童的身份跟在她身边,并在白氏的一次修士招纳会后,随她一起住进了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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