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的脖颈上:“下贱东西,你敢无视我?!”
    带着绚丽霞光的赤色长绫杀气迸涌,不断收紧似要将少女的颈椎绞断。
    然而,又在下一霎那,莫名燃起了灼热的烈焰。
    烈焰之中,有七八只指尖大小的的炎蛛在绫缎上飞快爬行,所到之处皆被引燃,让那红色的缎面杀气很快变成了一条黯淡褴褛的破布。女子慌忙脱手,被阿秀这闷不做声的阴招搞得惊怒交加:“妖女,你做了什——”
    尖利的怒喝被地窖铁门轰然倒塌的巨响所掩盖。
    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她愣怔转头,漫天漂浮的尘烟中,有个高大的身影慢步走近视野。地窖内的烛火被阴风瞬间吹灭,稀薄月色中,他只是一道模糊的暗影,辨不清容貌,但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却叫人难免生出不好的预感。
    “来人,快来人!”失去长绫后,她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躲到石柱背面扯着嗓子大喊。
    容纳了百余人的偌大府宅无人回应。
    外面,寂静得如同坟场。
    “付项明在哪?”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足够近的距离终于让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白瞳青颜,浑身溅满鲜血,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涉世未深的贵女双腿吓到打颤,却还记得守卫祖辈的威严:“放肆,你怎可直呼我付氏先祖的名讳?!”
    死灵般的双瞳似能看透人心,静默一瞬后,他兀自得了判断:“你知道,很好。”
    尚在滴血的手掌不容违抗地罩上女子的天灵盖,下一刻,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自她喉间传出来。眼角处点缀的精致妆花很快被鲜血晕染得模糊一片,额上的青筋也近乎迸裂,一张面容姣好的脸庞在顷刻间扭曲成了狰狞夜叉。
    女子很快倒地不起,口流涎液地在地上抽搐蠕动,显然因为记忆被强行搜索而导致神魂严重错乱了。
    “为什么要搜魂……”阿秀声音颤抖,因为他的异常而恐惧不安。
    山戎擦掉她嘴角的血迹,语调柔和又诡异:“她打你?”
    身上的绳索被他轻易扯断了。阿秀攥紧那双染血的手,用力往出口拽:“别动她了好不好,我们快离开这里!”
    男人纹丝不动,直到她气急痛哭,才俯身落下一个安抚般的亲吻。
    然而眼睛刚闭上,耳边便传来了骨骼扭断及皮肉撕裂的可怕声响。
    看着被拉扯出长长脊椎的断裂人头,她的血液从头凉到脚心,只觉得眼前男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乖,自己回家去。”
    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徒留一地鲜血和残肢。
    再想追已没了力气,阿秀捏着隐身蛊,哭哭啼啼地走出无人生还的付府,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独自回到了医馆。
    哭骂了一夜的“坏东西”在第二天清晨赶了回来,二话不说便将神魂渡进她的识海。
    前一刻还在恼火揪心,神交的快感太过冲击,阿秀很快就被刺激得说不出话了。
    识海内,两道魂影螺旋交缠,来回渡送着灵力。
    比高潮还要剧烈的酥麻感让阿秀差点丢掉了半条命。她在识海里如一片浮萍随人摆布,再也无法顾及世俗烦忧。
    待到那小小的元丹被滋润出水盈盈的光泽,他缓下攻势,搂着纤弱的神魂,柔声轻语:“主人要听话,别再乱跑出去,嗯?”
    来不及神魂归位,密集的浪潮又席卷了上来。他依然在命令,温柔,却又不容置疑:“重复一遍。”
    灭顶的白光中,大脑失去了自主意识,少女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臣服:“我……听话……不乱跑……”
    “乖了,乖了。”随着含笑的轻叹,阴寒又强大的神魂终于退离了识海。
    从云端落回地面,阿秀急喘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地被人搂在怀里。
    “山戎,我们回泽港山吧。”
    她怕了,是真的害怕了。用不了多久,付氏灭门的消息就会在榆阳城炸锅,那局面不是她能掌控的。山戎的突然转变也让她深感无措,为今只想赶紧退回那个熟悉又安心的地方。
    “师父可以给我们主婚,然后我再给你生个胖娃娃。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她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鼻头和眼周泛起嫣红,如雨打的松枝般楚楚可怜。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让她如坠冰窖:
    “再等等,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十七
    怨愤、抓狂和恐慌在脑海里盘旋叫嚣,阿秀紧咬着牙关没泻出一点情绪,直到一切沉淀下来,可供捋清事情脉络的理智重新回归,她方才开口:“一起去吧,让我帮你。”
    山戎垂眸轻抚着她的长发,淡声回绝:“此事与你无关,莫要粘了业果。”
    “那又与你何干?你管他受过什么委屈,咱们好好的不就行了……”阿秀甩开他的手,将脸埋在臂弯里,那里没多久就湿润了一片。
    “我和他,怎能分得这样清?”
    短短一句话,叫阿秀心跳骤停。她恍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陷在自欺欺人的误区里。
    是啊,怎么能分得这样清呢……当宿体的一切被寄生蛊吸收,意志必会被秉承,二者终将融为一体。不是覆盖,不是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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