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他哥哥……”
    在他们分手多年后,他终究选择说出深藏多年的秘密,寄希望于她能同情他,可怜他,回到他身边。
    “但是,我们不是一个妈妈……”
    私生子这个字眼,让他难以启齿,索性低下头去,一股脑说出来:“明明是该称呼父亲的人,在人前却只能喊兄长。”
    就是这个人,许是出于对妻子的愧疚,有天找到他,直言说自己所有的财产将来只会由李成玦继承,让他别白费力气或者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能有什么心思啊,工作用心是本分,为了避嫌也没进李家的企业,让林谙去教李成玦,不过是想通过她拉近两人日渐疏远的关系,希望他们一家能接纳他的存在。
    他能有什么心思呢。
    可面前这个该称作父亲的人,没让他感受到一点父亲的温暖就算了,还用这样那样的用意来猜夺他。
    彼时的李牧言低着头,无心再辩解,沉沉应了个是,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要他们李家的一分一毫。
    林谙坐在床上背靠床头,听他说完后愣愣地眨了下眼,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李牧言接着就说:“小谙,我知道我当初做错了,伤了你的心,这么多年也过去了,你再给我次机会吧……”
    林谙愣愣地一摇头,正欲开口拒绝,突然门被踹开,去而复返的李成玦站在门外,面无表情望着病房里的两人,没什么诚意地说:“抱歉,打扰两位叙旧了,进来拿个东西。”
    “怎么又回来了?”
    话是林谙问的,李牧言也喊他。
    李成玦好似都没听到,不紧不慢地走近,拿起她床头的一只保温杯,视线依次扫过二人。“不回来,怎么看到你们情深义重的画面。”
    林谙蹙眉:“你别想多了。”
    就是怕他多想,才要把他支开,偏偏又回来了。
    对她的解释,他充耳不闻,目光定在她脸上,讥笑道:“我再来晚一点,你们是不是就要旧情复燃了?”
    动不动就闹脾气,林谙也恼了,抓起一朵纸玫瑰就扔他脸上。“我跟谁旧情复燃你管得着吗?”
    “你……”
    李成玦及时把纸花抓在手里,四目相对瞪着她,眼中尽是怒火。
    林谙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这混蛋,说这种话,是跟她装疯卖傻不成。
    “成玦……”
    最终,旁观两人互动的李牧言出声打破沉默,被呼唤的李成玦转过脸冷冷瞥他一眼,大步走出病房狠摔上门。
    不料李成玦会出现,而且看样子早在自己之前就来过了,李牧言看着她,试探地询问:“你们两个……”
    林谙垂眸掩下情绪,淡声答:“没什么,一个行业难免会碰面,多留了个电话。”
    满不在乎的口吻,李牧言刚要松口气,忽听她转折说:“不过,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就像你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凡事都往前看,我林谙也不能免俗,守着旧事不忘的人都是傻子,你以为你值得我为你犯傻吗?”
    一番话说得不留余地,听得李牧言面红耳赤,鼓起勇气低喊:“小谙……”
    “是,你是可怜,你们的爸爸是很可恶,但这不是你能伤害我的理由,我自认跟你交往期间从没有对不起你,当初你出轨又来说那种难听话,但凡了解我一点的人,都能料想到我的反应,可你还是说还是做了,现在又眼巴巴地希望跟我复合,李牧言,谁给你的脸呢?我现在没把你赶出去,不过是因为你不值得我费心费力。”
    如果李成玦没出现,林谙或许还会好言好语地相劝开解,可刚才对视间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当即也把她积压多年的怨愤点燃了。
    “对不起……”
    他垂着脑袋,懊悔地说:“我当时,鬼迷心窍了……”
    林谙紧抿着唇,一时不言。
    李牧言顿了顿,才继续说:“你现在不想接受我,没关系,我会努力的,但是,成玦那边……”
    “小谙,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先不说他父母那关,光从成玦来说,他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当初你们分手,他肯定埋怨你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十八岁的时候了,你觉得,他现在接近你的动机单纯吗?”
    字字句句,如同亲眼所见一样断定她跟李成玦绝对有牵扯,林谙沉着脸:“别说了……”
    李牧言摇头,一语道破:“小谙,你清醒一点,他只是在报复你。”
    闻言,林谙反而笑了,抬眼望向他:“既然你总提李成玦,那我顺便问你一句,当初我跟他的事,是不是你捅给他爸妈知道的?”
    “这……”
    李牧言神色一僵,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见状,林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克制住翻涌的怒气,保持冷静说:“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李牧言张着嘴,轻唤:“小谙……”
    她抓住手边的玻璃杯,用力砸向他脚下的地板,语气不容反驳:“最后一次,出去。”
    再不走,她不介意打电话让医院保安“请”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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