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见穆南祁的名字,脑海之中不可避免,便出现前段时间穆南祁威慑众人的手段。
    男人脸颊一抖。
    这是来自心底深处的畏惧。
    “那你抓着她!”男人将郁樱樱推到同伴手里,像丢烫手山芋般。
    郁樱樱被人钳制双手,努力挣扎,竭力反抗,但都无法挣动分毫。
    由于大力挣动互拧,很快,她的手腕肌肤上,便出现一片绯红。
    “滚开!”她高声。
    郁樱樱正要抬腿去踹,一侧的男人蓦然沙哑着声音,面容狰狞,眼眸微凸,恐吓她:“你再动,我把你丢进林子里喂狼!”
    一句话落下,四周忽而响起不明动物的叫声,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品种,但混杂着蝉鸣,野狗叫吠,乱七八糟,更显阴森恐怖。
    地上是泥土碎石铺就,不平,透着浅淡月光,能瞧清周边一丛一丛半大孩子高度的野草,顺着风声摇曳,宛若鬼神门庭,萧瑟,荒凉。
    郁樱樱成功被他吓住。
    她胸口起伏,双眸微睁,呼吸渐渐急促,但到底,并未做其他无谓的举动。
    与此同时,郁樱樱悄然观望,试图寻找逃跑的路线。
    见郁樱樱变老实,一侧的男人很是满意。
    “快走快走,少爷在里头等着了。”男人催促。
    于是,郁樱樱跟着他们两一道,朝着前方而去。
    周遭偏僻,小道曲折,行了一段路后,只见不远处赫然出现一个简陋破败的小木屋,孤零零矗立在那,极为突兀。
    “快走!”
    男人伸手,推了停顿在原地不动的郁樱樱一把,恶声恶气,继续推搡着。
    郁樱樱被他不断摁住肩,一下一下,让她脸色难看,不悦,且无法忍受:“不准碰我!傻狗!”
    “哎你这女人是不是不给你动手,你都不知道怎……”男人听见郁樱樱骂他,登时撸起袖子要打人。
    郁樱樱并未被束缚住,见状后,她提起腿,准备踹。
    而,男人的手高高抬起,被挑起怒火,动作更是利索迅速,眼看着这巴掌便要落下!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沈甚的声音自前方而来,他步伐急切,上前一把拧住这男人的手,反后,被迫背在身后,桎梏。
    “我说了,不要动她。”沈甚面容温润,但眼底浮现一丝怒意。
    一刹那,男人的胳膊发出一声轻响,似骨头错位,脱臼。
    “少爷,我就,就吓吓她,没,没动!没动!”疼痛袭来,男人脸色大变,嘶嘶抽气,赶紧高声撇清关系。
    沈甚闻言,这才松开手。
    “李科,你要是不想落得和张准一个下场的话,就不要随便乱动。”沈甚低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即便是警告,也带着温静与平和。
    张准,便是上次打了郁樱樱一巴掌,被穆南祁当场废掉一只手的那人。
    当时情形凶险,李科恰好在场目睹,是以此时听沈甚提起,心下微颤。
    “少,少爷,人已经带来了,咱们还是干正事吧?”李科建议。
    话毕,无人搭理。
    沈甚于此时转移视线,落到一侧郁樱樱的身上,目光微亮,不明显,他只朝着郁樱樱走近两步,轻声:“樱樱。”
    陌生的气息靠近,郁樱樱下意识后退。
    她退半步的动作,警惕有之,防备有之,这张娇俏的小脸上挂着疑惑和抗拒。
    郁樱樱觉得沈甚眼熟,但思索许久,无法在脑中准确搜寻到此人的信息,就和那个容白一样,空空如也。
    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樱樱?”沈甚错愕。
    于他眼中,郁樱樱抵触的动作并不叫人奇怪,毕竟,发生了上次的绑架事情后,以郁樱樱果敢肆意的性格,她抗拒他,是他能想到的结果。
    但。
    让沈甚惊愕的,是郁樱樱此时迷惑的眼神,她看着他时,满眼都是冰冷和漠然。
    她不认识他。
    “樱樱,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沈甚朝她走近,试图搭话。
    郁樱樱蹙眉,实际上,她并不排斥眼前的男人,但心底潜意识里,让她想远离他。
    沈甚并不想对郁樱樱做什么,相反,他的态度极为温和,就与之前他所说的“不会伤害你”相联系。
    “我是沈甚,”他低语,柔和开口,“樱樱。”
    一侧的李科见状,他丝毫不关心沈甚的想法,只目标明确:“少爷,老爷让我们给她打点药,她就会吐点东西出来的。”
    说着,李科给自己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立即小跑着进入了小木屋里,准确去拿东西。
    李科继续:“这药很珍贵的,老爷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么一点,少爷,您可不要辜负老爷的期望啊。”
    这些话落下,传至沈甚耳畔后,叫沈甚蹙着的眉头更紧,他道出事态端倪:“问题就算是出在她身上,但她现在很不对劲,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李科发现了,但他不介意:“少爷,咱们的目的只是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好,至于这个女人怎么样,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范围。”
    对话的空当,那名同伴已经自小木屋里找出了药,注射器里充斥蓝色的溶液。
    分量不多,小小的一段。
    郁樱樱一头雾水,她听着面前几名男人的谈话,脑中只记得穆南祁说她是有臆想症的,可眼前发生的,又叫她警惕异常。
    是谁骗了她?
    这些人要做什么?
    沈甚,是谁?
    一个一个疑问跳进脑海,争先恐后,前仆后继,叫郁樱樱头痛欲裂,这情绪无故压抑着神经,让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脑海。
    片段再次浮现。
    那是穆南祁说“你死了最好,我才不会救你”的话之后,那天上午,她被气得不轻,同穆南祁较量至最后,输了一截的人,还是她。
    郁樱樱和他说话,穆南祁不应她。
    即便她骂他,挑世上最难听的词汇,全部砸在他身上,可那名少年依旧不动如山,古井无波。
    他似乎懒得搭理她。
    这让郁樱樱觉得,她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像是一个迫切想找存在感的小丑,令人耻笑。
    越想越气,她气得当天晚上便跑出了校门,而于校外一条小巷子里,被一些面容凶狠,打扮土气的混混围堵在角落。
    “哟,哪来的妞儿?长得挺正啊?这么好看,陪陪哥几个怎么样啊?”
    “一个一个来,我先看上的,让哥先尝尝味道,你们靠边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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