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啊!”
    于思奇见到此状,忍不住问。
    “肯定不会是假药。”
    这人一边说,一边对着那名叫福奋的家伙,微微点了点头。
    后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招呼几位弟兄离开了。全然不顾仍然躺在地上,还处在昏迷之中的王亮。
    紧接着,这人转过身去,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老大爷,礼貌的问:“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问别人问题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就算对方如此客气,老大爷也丝毫不给他一点好脸色看。
    “是在下考虑不周。十二地支午将军念志商,很高兴认识诸位。”
    终于说出自己名字的念志商还是稍微有点骄傲的,于思奇甚至能听出来他对自己的姓氏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念志商?念纯当是你的什么人?”
    老大爷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
    “莫非老先生...认识我爹?”
    念志商十分惊讶的问。
    “以前曾见过几次面而已。现在想想,确实已经过去了很久。”老大爷说完之后,就用拐杖支开念志商,说:“好了。既然小兄弟那边没什么事,那老朽差不多也该进城买点东西了。告辞...”
    “谢谢你啊,老人家。”
    于思奇对这位素未蒙面,就决定对自己出手相助的老人还是挺有好感的。
    “举手之劳而已。”
    老大爷刚没走几步,就被念志商给拦了下来。后者甚至还摆出了一副挽留的姿态,说:“老先生,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吗?”
    老大爷不太乐意的转过头来,问。
    “看到老先生身手如此之好,在下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要老先生协助在下。待它日事成之后,在下愿意亲自奉送城中房产一套、名册一封,以解老先生流民之苦。”
    念志商说出了他的理由,并顺带还给出了听上去就感觉颇为丰厚的条件。
    “呵呵,要说小老儿对将军开出的条件完全不心动,那断然是假话。可堂堂将军,却对身为流民的小老儿开出如此丰厚的奖赏。这事怕不是非同一般啊!”
    老大爷没有立刻同意,却也没有拒绝。只是适当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希望对方能够及时解答。
    “确实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这也是为什么在下需要测试二位能耐的主要原因。”
    念志商这话说得,直让于思奇迷糊。
    可还没等于思奇开口质问,就被对方伸出的右手给压了下去,“且听在下说完,好吗?”
    “那你说吧。”
    于思奇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在下本来此次出行,只是为了来这边陲地界见一位故人。谁知不仅没有见到她,反而还接到了王上的另外一条命令。那就是——找到你。”念志商在说到这的时候,特意看了于思奇一眼。然后接着说:“按理说既然找到了王上需要的目标人物,那我等理应奉为上宾,好生款待才是。可王上接下来的通知却是让我等即可将汝送回到他的身边。”
    “你都已经收到这么详细的指示了,还要执意对我出手。老大爷之前对你的指责,还当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于思奇下意识的说。
    “老先生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那是建立在你们不了解在下的苦心积虑上。”念志商随手从自己的袖口间抖落出了一张地图,举到他们面前,说:“诸位且看这张图,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地图的最下方。而王上所在的王都,则在最上方。”
    于思奇仔细看了看他给出的‘地图’,发现这玩意跟自己以往见到的地图有些不太一样。
    寻常地图都是以俯视角的方式去绘制的,而这张却是以横版纵向的方式。给他一种,好像在看某栋高层建筑的结构图。
    “...想要顺利将这位客人从最下方送到最上方,除了走正常的官道之外,就只能是跨越七部众的地盘了。可是就连城外的流民都知道,并非所有七部众,都听命于王上。”
    在于思奇的注意力仍然都集中在地图上的时候,念志商依旧在努力的向他们解释自己之前的动机。
    “所以说,你打算用武力硬闯。对吗?”
    老大爷抬起头来,看着念志高的下巴,问。
    “也不完全需要硬来。比如喜和爱,还有欲和恨,这四位部众的头领还是对王上持有相当程度的尊敬。其中欲和爱两位部众,更是因为与王族联姻的关系,对王上的地位,给予了足够的认同和拥护。”
    念志商说到这的时候,于思奇记起来了那位一直对阿尔伯特‘纠缠不休’的女人,说:“我...嗯...之前好像跟一个叫‘欲之化身’的女人,见过面。”
    “是王上派出去接应你的吧。毕竟她的地盘紧靠着王都呢!”
    念志商用手指敲了敲地图,说。
    “什么是七部众?”
    于思奇对这个反复被提及的名词很是好奇,忍不住问。
    “传说初代夜王身陨消逝之时,他的一些亲信曾带领着少数幸存者穿过了黑暗的帷幕,来到了无光之界。在这里,大多数幸存者都被黑暗所影响,沉沦于其中。
    可还有极少数个别的,他们放大了自己最为看中的情感,借以抵御黑暗的侵蚀。久而久之,他们就被转化成为了某种情感的化身,分别为喜,怒,哀,惧,爱,恨,恶,欲。”
    念志商整理了一下思绪,说。
    “喜,怒,哀,惧,爱,恨,恶,欲...等等,这不是八个吗?怎么只有七部众呢!”
    于思奇反复用手指盘算了几遍,不太理解的看着他。
    “这也算是个历史遗留的问题了。据传当初喜和爱本来是一对夫妻,他们就算被黑暗所影响,也没有忘却对彼此的那份爱。所以,在他们重建家园的时候。其他人都为了避免彼此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而搬去了别处。可唯独他们,却在同一个地方,建立了两个不同的据点。看似分离,却又亲近如一。”
    念志商刚一说完,一辆马车就出现在了他身后。马车的旁边,也一并出现了他的几位手下,分别骑着高头大马。领头的正是福奋,只见他驱使着自己的马儿走到念志商人身后,跳下马来说:“大人,都准备好了。”
    “很好,你去看下王亮的情况。如果还不能醒的话,就把他先放在车厢后面吧。”
    念志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下达了新的指示。
    “小的得令。”
    收到命令的福奋立刻动身跑去照办,而于思奇这边也想到了新的问题。
    “为什么我不能走官道?”
    于思奇毫无征兆的发问让正打算向老大爷问话的念志商愣住了,他慢慢地转过头来说:“官道又名‘管道’。乃是夜之民将身型淡化成烟雾之后,借助风力和联通各个区域的管道,快速抵达相应目的地的方法。上到王都,下到这边陲地界,都有特别的官道。可问题在于,在下真的不认为以你这样的活人之躯,也能通过只有烟尘迷雾穿过的‘管道’呀!”
    “当我没问过,好吗?”
    于思奇觉得自己现在尴尬极了,他都有点不太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生怕看到什么特别的眼神。
    “想好了吗,老先生?”
    念志商倒是没有去跟于思奇计较这些,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大爷身上。
    “有什么好想的。既然将军大人愿意提携老朽,那小老儿自当以力奋进。”
    老大爷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恰好在这个时候,之前被敲晕过去的王亮也终于在福奋的努力叫唤中,苏醒了过来。
    谁知这二货刚刚从福奋的怀里挣脱,一见到老大爷就急切的冲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吃我一拳。”
    接着还没等他的拳头击中老大爷,就被老大爷抬手一拐杖给再度敲晕了过去。
    甚至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老大爷还一脸平静的对大家说:“都没意见吧?”
    福奋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向他的上司征求了一下意见。
    念志商看了看瘫倒在地的王亮,用脚尖踢了踢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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