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父达成了共识之后,季先便开始给他们讲述了关于他们自己的遭遇。
    从他的口述中于思奇得知,在他们奉命前往参与调查补给线被劫的事件中,发现了很多指向当地土著的线索。
    尽管根据他们的后续了解,那些土著应该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灭亡了才对。可是巴斯德那家伙还是坚持的认为,应该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结果呢,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对方的巢穴。并且从巢穴里找到了证据,这些证据足以佐证巴斯德的推断了。
    只不过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引他们上钩的诱饵。
    随着大量不死生物被唤醒,季先他们不得不优先选择撤离,可惜却没有成功。
    最后在副主任巴斯德亲自决定断后的前提之下,季先才和剩下的几个人勉强逃了出来。
    本来在他逃出来的时候,季先就已经开始打算想要第一时间回去向勿忧行汇报此事。
    可是在他们回程的途中,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支早早埋伏在路边的军队。
    残忍的屠杀持续了近十分钟之余,除了季先之外,其他人...全都成为了对方刀刃之下的亡魂。
    而根据季先自己的描述,对方之所以留下他小命的原因,其实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能否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军队?”
    安神父举起了自己的左手,问起了第一个问题。
    “他们藏身于黑烟之中,行事如风,淡如薄雾。你根本无法用正常手段去对付他们,可他们却可以轻而易举的用手里的刀刃割开你的喉咙。”
    季先讲到这的时候,于思奇脑中冒出了一些名词。‘夜之民’,也就只有这种类型的存在,才比较符合季先的叙述。
    事实上,于思奇刚想到这里,就从安神父的眼中确认了自己没有出错。
    “后来呢?该不会他们把你给放了吧...”
    宫辰见识过夜之民,所以他其实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当然没有。他们把我押送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在那里...我听见了我这辈子最为绝望的声音。正是那股声音,让我至今都被其所影响着。你们应该也都注意到了吧,时间...在我身上飞速的流逝着。如果不是碰巧被勿主任给搭救出来了,如果不是主任拼尽全力也要将大部分的力量给驱散掉了。我季先这条小命,估计早就交代出去了。”
    季先把自己的袖口卷了起来,特意露出了他那双满是皱纹的手臂。
    很显然,这种看上去跟七、八十岁老人的皮肤绝非是才正直青年时期的季先,所应该具备的。
    “我已经尽力了。时间所能够给他带来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我能够消除的上限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他没有去寻找包处长的原因之一。
    因为我很清楚...在神父的身边,正好有那一位很擅长跟时间打交道的人。”
    勿忧行说着说着,就把目光放在了于思奇的身上。与此同时,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他这么带到了于思奇这边。
    “嗯...我很高兴勿医生你这么的看得起我。可问题在于,我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思奇实话实说的看着对方,说。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相信,在神父的聪慧头脑下,你应该很快就能够研究出办法的。”
    勿忧行这话说的非常巧妙。
    如果办成了,那就是神父教导有方,他自己慧眼独具。如果没办成,那也是神父自己有教无方,跟他没半点关系。
    “你可要帮帮我才行啊!我还没结婚呢,才不想就这么憋屈的死去。”
    季先突然抓住于思奇的右臂,说。
    被他抓住的瞬间,于思奇不光没能听见季先在说什么,反而见到了他的面容在不断地沙化,一点又一点。
    面对这种恐怖的状况,有点被吓到的于思奇赶忙从季先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后退了数步。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他注意到了其他人似乎对他的‘过激反应’有些吃惊。
    其中以季先本人的最为明显,他直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愧疚的说:“真是抱歉,我...不该吓到你的...”
    “没关系,我只是有些不太适应...”
    于思奇强装镇定的说,他认为还是有必要跟神父提一提自己的发现,正在琢磨着怎么支开他们才好。
    结果,安神父像是知悉了他的想法一样,直接拍了拍手,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单独跟我的学生谈一谈,好好的扩展一下他的能力。”
    “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勿忧行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拉着有点感动的季先退回到车厢之内。
    这时,安神父将于思奇带到离他们至少有十几米的距离处,小声的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我在他身上见到了一张几乎快要‘沙化掉的脸’。”
    于思奇实言相告道。
    “什么?”
    宫辰听完,立刻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那辆马车,问:“难道说...他已经被腐化了吗?”
    “如果小于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意味着转换的仪式已经‘趋近尾声’。看来,你恐怕不能继续磨蹭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能够解决的办法,不然季先这小子,多半也将成为那些沙人们的‘一员’。”
    安神父说完,还不忘把视线拉到附近的营地处。从他的语气中,于思奇能够明显感觉到砸在自己背上的责任有多么的沉重。
    他迫切的思考,可惜却得不到什么好的想法。
    就在这时,也在试图思考问题的安神父提出了另外一种思路。
    “也许现在的你没有真正的解决办法,可是我相信未来的你,一定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所以,你为什么不先试着把对方的‘转换进程’给中断呢?”
    安神父这么一说,于思奇立刻就开悟了。他瞬间领会了神父的意图,也知道了这或许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最好的方案。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马车附近,于思奇礼貌地敲了敲车厢门,可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紧接着,在于思奇等待的过程中,车厢门被突然给撞开了。
    接着于思奇见到了勿忧行和季先扭打起来的画面,他们两人纠缠到了一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不过说到底,季先怎么可能会是勿忧行的对手呢。在几束黑影凭空闪出之后,完全失控的季先被制服住了。而勿忧行呢,则面带苦色看着于思奇,说:“你最好想出了点什么,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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