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勿忧行都这么暗示了,于思奇要是再继续‘客气’下去,未免有些太对不起自己了。
    在他们走在类似山涧小路上时,于思奇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他的身份。
    “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吗?”
    面对他的提问,勿忧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放在后背,负手信步的想了一会儿。
    然后才开口说:“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是机构里最为机密的内容。你愿意发誓永远不会告诉其他人吗?”
    “当然。”
    于思奇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就算神父问起来,你也会选择保密?”
    勿忧行又附加了一个条件,这可真是有些棘手了。
    诚然,为了得到答案的话,于思奇大可撒个谎,谎称自己会遵守约定,
    可是他做不到,他非常确信自己如果在面对安神父的发问时,必然会失约。所以,他摇了摇头。
    本来,按照他的理解,勿忧行应该会借题发挥一下,直接敷衍过去的。
    谁知道他居然笑着说道:“果然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呢。恭喜你,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
    于思奇一头雾水的问。
    “只是一点点本人的恶趣味而已,无关痛痒。”
    勿忧行摆了摆手。
    “那我们能开始了吗?”
    于思奇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呢,这边勿忧行就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老实说,他现在尽快进入正题。
    “已经开始了啊!你没有意识到吗?如果我真的想要保密的话,怎么可能会特意浪费时间跟你聊这个呢。”
    勿忧行耸了耸肩,拐进了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
    跟着勿忧行钻进山洞的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刚打算开口,就被勿忧行接下来的话给惊到了。
    “这里应该就是恶魔的老巢了。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也是恶魔吧?”
    勿忧行这漫不经心的发言可以说是像在平静的湖面里,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一样,直接就把于思奇的内心给炸得难以平息。
    “你在开玩笑!”
    于思奇自我否认的说道。
    “不,我是认真的。你该不会连‘恶魔’都不知道吧?明明在你们人类社会中,我这个称呼应该很‘出名’才对。”
    勿忧行一本正经的表情让于思奇接受了这个古怪的‘事实’。
    “我当然知道了,谁不知道恶魔是从地狱里被召唤出来的。”
    于思奇在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些头上长角的怪物,在灼热的土地上放声大笑的画面。
    “打住,请打住。我想,是时候纠正你们这些人类的错误认知了。我承认在你们人类文献资料中有着大量关于我们这一族的描述,非常的详细,但是却一点也不客观。是谁告诉你恶魔必须得长角了?又是谁告诉你我来自‘地狱’那个虚构的地方?我告诉你,那些都是你们人类的傲慢与偏见所塑造出来的艺术产物。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喜欢把我们的形象统一编排成贪婪、狡诈、混乱和邪恶的存在。”
    勿忧行神情有些激动,看得出来他对偏离事实的内容,颇为介意。
    “难道不是吗?”
    于思奇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接着他后悔了。因为从勿忧行那忿忿不平的眼神中,他读出了对方的不屑。
    “你能够证明人类就一定品德高尚吗?如果不能,请不要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我们的头上。况且,我只是说我确实被冠之了‘恶魔’的称呼,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你们口中的‘恶魔’。这两者可是有差别的。”
    勿忧行很快就恢复了自己常态的神色,毕竟在情绪管理上,这可是他的强项。
    在意识到有些不太能跟他辩论过这个话题之后,于思奇调转了提问的方向。
    “你是怎么确认那条蛇的去向的?”
    于思奇一边注意自己的脚下,一边谨慎的问道。
    “有很多种方法都能够让我追踪到想要追踪的目标。只不过我们这次面对的对手比较特殊,也比较特别。寻常的方法对我们这种恶魔是不起作用的,因为我们跟你们的个体还是有相当大的偏差。
    所以,我决定采取比较原始,同时也是相对有效的方式。
    还有什么能比得过直接用眼睛去观察呢?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在我知悉它的去向的同时。它也很理所当然的知道我们在哪,这大概是我无法逃避的事实吧。
    不过还好,毕竟它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想跑,也未必跑得过我的手掌心。”
    勿忧行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说。
    “你能够在这么黑的地方看见东西?”
    于思奇有点惊讶。
    “夜视并非是什么难事。机构里很多经过训练的人类都能够掌握的技巧,身为恶魔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掌握呢。”
    勿忧行示意于思奇向前跳一下,似乎有个不大不小的深坑。
    结果于思奇因为没有把握好节奏,还是从坑的边缘滑了下去。好在,勿忧行已经在这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拽了上来。
    “谢谢,真是好险呢...”
    被拉上来的于思奇赶忙道了声谢。
    勿忧行则摆了摆手,说:“前面不远处就到地方了,待会你记得保护好自己,我可没有功夫管你哦。”
    一听到勿忧行说这话,于思奇就想起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去问呢。特别是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勿忧行的身份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
    “有多少人知道你是恶魔,这件事情?”
    于思奇觉得再不问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于是,便不再顾忌对方的反应,直接问出了口。
    “终于问到这个点子上了吗?也罢,就稍微告诉点你有用的信息吧。机构里知道我是恶魔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你就是其中一位。是不是一下子觉得自己很特别呢?”
    勿忧行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脸看着于思奇问。
    “‘特别’?”
    于思奇一时间没太理解他的意思。
    等他理解之后,发现勿忧行已经走得老远了,便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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