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后,李纲主动拉住了蔡攸。
    “蔡家小子,你……”
    “李大人,您别忘了小爷的官职比你的大,麻烦您请叫小爷枢相或者侯爷,又或者转运使大人。”
    蔡攸笑眯眯的说道,准备先给这老头来个下马威。
    果然,李纲顿时气的面色涨红,但还是咬牙叫了一声枢相。
    “哎!什么事啊李大人?”
    “枢相,此次江南之行我希望你能管住自己,别只顾着贪玩,从而忘记了正事,而老夫也会时刻看着你的,一但你有失职的行为,老夫便会记录在册,届时回京呈给圣上。”
    李纲摆出一副严肃之态,不停地冲蔡攸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不能失了朝廷官员的风范。
    蔡攸烦不胜烦,这徽宗哪里是给自己找了个副手,分明是找了个爹。
    想想这一路上都离不开这李大炮的碎碎念,这小子便感到一阵心烦。
    让自己去多好,非得找个副手,多此一举不说,还特么招人烦。
    听这老头的意思,是要时刻看着自己。
    眉头轻皱,蔡攸叹了口气,还想着去江南温柔乡,有名的风月街去看看呢!
    可如今要带上这么一个跟屁虫,也不知道到时能不能去的上。
    李大炮还在磨叽着,大致意思便是要这小子守点规矩,以完成任务为己任。
    翻了个白眼,蔡攸转身便走,自己没那个时间听他在这没完没了的碎碎念。
    “等会,老夫还没说完呢!你别走!”
    好不容易摆脱这老头,蔡攸便转步至后殿,求见徽宗。
    “公公,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小爷有要事求见圣上。”
    “侯爷,现在是修炼时间,圣上早就回朝云殿修炼去了,侯爷要是不急的话,那咱家就带侯爷过去。”
    “如此便有劳公公了。”
    蔡攸不着痕迹的塞给了李普一兜子金元宝,李普咳嗽一声瞬间接过,塞进怀里。
    “侯爷,咱们是什么关系,不用如此客气的。”
    虽说身体诚实收了钱,但嘴上却还得客气客气。
    “那好,既然公公不要,那就还回来。”
    伸出手来,蔡攸笑着讨要金子。
    死太监,还挺虚伪,这小子暗骂道。
    “那个……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待会圣上进入状态可就不好了。”
    李普急忙改口,慌慌张张的修转身先走一步。
    “死太监,有能耐别溜。”
    跟随李普步入后宫,一路左拐右拐之下来到了朝云殿。
    在殿外等候了一会,李普通报完毕才把这小子给传唤了进去。
    李普说的不错,徽宗的确是在修道。
    只见这皇帝老儿正双腿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啥,蔡攸只看他嘴唇的抖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双手下沉,深呼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蔡攸嘴角抽了抽,徽宗这模样,真像那些街头算命的,神神叨叨,请仙上身。
    正寻思着,徽宗突然开口了。
    “你小子又来干嘛?”
    回过思绪,蔡攸拜道:
    “禀圣上,臣来有两件事,第一……”
    “你先别说话,既然你来了,那朕就得说说你。”
    摆摆手打断了蔡攸,这皇帝老儿训斥道:
    “小子,朕一番苦心,但你小子却不领情,居然跟那帮老顽固一起顶撞朕。
    朕有心历练你,可你咋就不明白呢?”
    徽宗说着,抬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连点蔡攸,怪他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苦笑一声,蔡攸摇摇头。
    “圣上啊!不是臣不接,而是不能接,这枢密使的职位都有些高了,臣本就与圣上关系亲近,再接下如此重职,群臣会怎么想?
    估计日后他们就盯上臣了,臣只要是犯一点小错误,说错一句话,他们就会弹劾臣,典型的树大招风。”
    徽宗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平时太倚重这小子了,什么事都要他来办,群臣看见,难免嫉妒,如今又许以高位,那群臣自然不干了。
    “你小子考虑的不错,是朕唐突了。”
    “圣上,其实还有一点,家父身为太师,权利已经大过所有朝臣,如若臣在坐上高位…………接下来,不用臣多说,想必您也明白吧!”
    “朕明白,不过朕相信你,你与太师皆是朕的肱骨之臣,朕相信你二人绝不会干出对不起朕的事来。”
    话是这么说,但蔡攸深知这皇帝老儿是啥脾性,生性多疑,耳根子软到家,谁说啥都信,别看现在说的这么好听,到时候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和朝臣蛊惑后,就不是现在的他了。
    “唉,以防万一,还是得明哲保身啊!”
    叹了口气,蔡攸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双手呈上。
    “臣多谢圣上信任,但如今臣坐上枢密使一职,便不能掌兵了,恐有人说闲话。
    还请圣上收回臣的调兵令牌,西营五万兵力的调度权,臣归还圣上,这也是臣来此的第一件事。”
    “好小子,你还挺懂事。”
    对于蔡攸的主动交权,徽宗很满意,虽然表面上放任他,但心里却总是会有一些担心。
    如今见到这小子有如此觉悟,徽宗满意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兵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妥当。
    蔡攸这招主动交权,以退为进玩的不错,不但使徽宗放心,放松戒备,而且也会提升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日后只会更信任自己。
    收起令牌,徽宗问道:
    “你小子不是说还有别的事么!到底是何事?”
    “其实也没啥,这第二件事就是圣上你得给臣拨点钱。
    此去江南路途甚远,再说了,还要花钱采办花石纲,这都是需要钱的,您看是不是应该给个三瓜两枣的。”
    蔡攸笑眯眯的挑了挑眉。
    “没钱!”
    果然,这跟他预想的不差,这皇帝老儿连想都不想,直接便是拒绝了。
    “朕没钱,朕的钱都用来修宫殿了,采办花石纲就得靠你小子了,谁让你是朕的肱骨呢!”
    徽宗说的很理所当然,没钱还摆出一副吊样。
    意思很明显,要钱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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