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梧桐院的书房中还灯火通明,温彦宸坐在案桌前处理公务,手握毛笔,神情专注,案桌旁边的灯烛照在他白皙的脸上,镀上一层暖色。
    温彦宸不喜丫鬟侍候,梧桐院中出入的女子也只有粗使婆子,书房只有长随能进。
    这时,他在处理公务,长安在一旁帮忙磨墨,整理公文,将主子处理好的公文分类好,必要时添上热茶。
    看公文多了,温彦宸双眼也疲劳,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伸手揉了揉眉心缓解疲乏,再提笔写字。
    长安见状,便劝道:“大人,已经将近子时了,您还是先回房歇息吧,不然要熬坏身子了。”
    温彦宸淡声回应:“无碍,快处理完了,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长安不死心,还想继续劝告,书房门外就响起几声敲门声。
    温彦宸写字的动作一顿,扬声道:“进来。”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进来,男子身穿蓝衣,面容清秀,进来后抱拳向温彦宸行了一礼。
    “小的见过大人。”
    见是长平,温彦宸便知他因何事而来,长平在暗中看着钟修文与王惜玉,钟修文那边发生的一切,长平都会来向他禀报。
    温彦宸搁下毛笔,淡声问:“钟修文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长平回道:“回大人,那钟修文似乎不信我们,这两日都让王姑娘打听钟家的事。”  温彦宸听后微愣,旋即道:“他如今没有记忆,不信任我们也正常,你不用阻止,随他们打听就好,必要时要让他们不经意的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助他早日恢复记
    忆。”
    长平轻轻颔首,又问:“若是钟修文他在街上露了脸,被相熟的人认出来了呢?”
    温彦宸莞尔而笑,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不紧不慢道:“他行动不便,大概不会出来,即使出来也不怕,让他早日回到钟家对我们更有利。”
    若张若梅知晓钟修文还活着,也不知会是什么反应,这头与别的男子定亲,那边被她谋害的未婚夫没死成,又活着回来,只是双腿残废。
    从他慢悠悠的语调中,长平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默默在心里为他们家那演技高超的表小姐点一炷香,惹到谁不好,为何偏偏要惹到大人。
    这时,书房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进来的又是一名蓝衣男子,这男子身形清瘦,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嘴边带着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不出实际年龄。
    此人正是长欢。
    长欢进来后,看到长平也在,不由一愣。他向温彦宸行了一礼,而后瞥了眼身边的长平,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长平微微摇头以示回应。
    温彦宸也不管他们在自己面前如何眉来眼去,淡声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长欢回禀道:“大人,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蒲明达背后似有若无地散播消息,他如今听了消息,估计已经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开始怀疑表小姐当年救他的真
    伪了。”
    闻言,温彦宸一天的疲劳也消减了不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做得不错,他若是要查,就在暗中推波助澜给他提供证据。”
    “是,大人。”长欢颔首应声,又恭声问,“大人,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吩咐?”
    温彦宸淡声道:“暂无,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应了声,而后退出书房。
    出了书房,长欢叹了口气,感慨道:“长平,这表小姐平时表现出一副菩萨心肠的模样,跟谁说话都温温柔柔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与别的男人联合起来谋害对自己重情重义的未婚夫,事后还能佯装深情,还偷偷占了堂姐救人的功劳,让蒲明达对自己情深意重。这样的表小姐,真与在众人面前表
    现出来的表小姐天差地别,根本无法想象这竟是同一个人。  长平觑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一句:“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深宅大院的女子,哪个瞧着不是菩萨心肠、端庄温婉?有些人能装一辈子不留破绽,有些人会中途被人识
    破,表小姐属于后者。”
    “说起这个,我就有点疑惑。”长欢说着,音量忽然降低,嘀咕道,“长平,你说大人平常不怎么跟表小姐接触,是如何发现表小姐这些问题的?”  长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理所当然道:“大人在官场上将近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像表小姐这样的段数,哪儿比得上官场上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家伙,要发现她
    的端倪,那还不简单?”
    长欢闻言,也觉得他言之有理,自家大人就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能看出表小姐不是什么好人也正常的。  须臾,长欢道:“那蒲公子祖上是出过大将军,当时也家世显赫,只是现在已经消失在京城贵勋圈了,远比不上钟家。这表小姐是不是傻?竟然为了那蒲公子而谋害未
    婚夫。”
    长平若有所思,转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声音很低,尾音拖长,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你怎知她就是为了那蒲公子?或许不是呢?”
    不是为了蒲公子,那可能么?不可能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定亲。  长安这么想着,就摇了摇头,语气笃定道:“肯定是的,我跟你说啊,这女人最在意儿女情长了,不然为何有那么多富家千金跟穷小子私奔?表小姐与那蒲公子暗通款
    曲,不想嫁钟公子,就与蒲公子联合起来谋害钟公子。”
    长平淡淡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天真。”
    这两个字本就没什么别的意思,可长欢听着他这语气,总感觉他这语气在讽刺自己的脑子不好使。
    长欢皱起眉头,问:“长平,你什么意思啊?谁天真了啊?”  长平故作深沉道:“没什么,字面意思,等你以后多接触几个姑娘,就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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