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被沈君泽这幅着急的模样吓到,听闻对方可能还有内伤。
    连忙给白曦尘切脉。
    半响之后才道:“风邪入体所致,体质虚弱加上来了月事,我开些药,你一日三次煎服,连续三日便可。”
    后面的没听清楚,沈君泽已经呆愣住了。
    虽说沈君泽未曾接触过女子,但是又不是傻子,只有女子来月事他还是明白的。
    “你,你说什么?”
    他一手指了指床上的人,已经傻眼了。
    “你说他来了月事,大夫,你是在开玩笑吗,他是个......”男人,后面的说不出口了。
    何大夫被说的凝眉,不解的看向沈君泽。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从未曾开过玩笑,一个月事还不至于诊断错,你是质疑老夫的医术吗?”
    “不是,我......”他该说什么,他认识多年的太子殿下,突然有一天说她来了月事,大抵是个姑娘。
    沈君泽怀疑他还没有清醒。
    一路将人又抱回去。
    期间白曦尘醒来几次。
    “沈君泽,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少年嗓音低哑,娇软,迷茫的眸子含着水光,看起来没有半分的男子气概。
    在了解了之后,沈君泽就越看越觉得自己以前是个瞎子。
    白曦尘这样子的,怎么可能会是个男子。
    还有就是。
    叶澜那家伙当年同那丫头关系那么好,还说以后要娶她,怎么会突然喜欢上白曦尘,和一个男人私奔了去。
    他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回去后,沈君泽红着脸,同大娘问了一些要注意的问题,还用剑上的吊坠,换了新的月事布。
    大娘笑着将吊坠还给了沈君泽,“你家夫人啊,昨日给的那块玉已经足够了。”
    沈君泽顿时傻了。
    “不是,她不是我娘子。”
    “我都瞧出来了。”大娘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掩唇低笑,将月事布塞给沈君泽,转身就走了。
    沈君泽麻木的带着手中的东西回去。
    他想着少年不是少年。
    那大抵就是当年那个坏丫头了。
    如此便也和理。
    那丫头自小便得沈慕喜爱,如此沈慕不可能不知道。
    这般说来,到是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想到这里,沈君泽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白芙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面色古怪,手里还拿着.......就知道被沈君泽发现了。
    她眨了眨眼睛。
    “给我吧。”白芙伸出手。
    沈君泽才回过神。
    “什么?”
    白芙目光落在沈君泽手上。
    沈君泽目光下落,反应过来,连忙将烫手的东西扔给白芙。
    他是疯了,回来也不知道将东西放下。
    “谢谢。”
    “不用谢。”语气僵硬。
    白芙下床,去换好才出来。
    沈君泽将药端给白芙,同时还放了几颗糖。
    “这是在村里换的,喝完药了吃。”
    他倒是记得白芙怕苦。
    以前觉得这废物矫情,现在脑海里回忆着当年的那个坏丫头,好像本该如此。
    那丫头又娇又弱,身子还差。
    白芙喝了药,吃了糖果。
    低着脑袋,嗓音有些闷。
    “沈君泽,谢谢你照顾我一路,但是,回去之后,能不能不要揭穿我的身份,太子之位我不要,但是欺君之罪,我会死的。”
    当朝太子。
    伪装男儿。
    从先帝到当今圣上,白曦尘这罪名不小。
    沈君泽侧目。
    “先好起来吧。”
    他站起身。
    “回去之后做好你的太子。”
    如此便算是答应了。
    沈君泽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在得知少年是个女子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揭穿对方,而是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时候。
    他其实一直记得曾经的那个小姑娘。
    他离开的时候旁人都说。
    沈君泽,此行艰苦,但你必须要坚持下来。
    不成功,你就只能死在战场上。
    包括那位名义上的父亲。
    目光平静又冷淡。
    沈君泽要走了,来送他的还有那个坏姑娘。
    坏姑娘哭的像个傻子。
    眼泪鼻涕糊在他的衣服上,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那姑娘哭的哽咽。
    “沈君泽,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要回来,我不许你死。”
    她说不许就不许啊?
    沈君泽板着脸,却不由自主扬唇。
    旁人都说你一定要建功立业,只有她说你要活着。
    “好,我活着回来。”
    他回来了,她却死了。
    听说死在火海里,尸骨无存。
    偏生那个废物太子活着。
    沈君泽看到白曦尘的时候总会想。
    这个废物都活着,那个坏丫头怎么就死了呢。
    他大抵是因为如此讨厌上了白曦尘,此后每一次见,都恶语相向。
    却没有发现,那个坏丫头,一直都在。
    有信鸽飞落在屋檐。
    沈君泽面色微变,上前取下信鸽。
    在看了上面的字之后,许久未曾抬眸。
    白芙发现沈君泽变了。
    这变化转折有点大。
    大抵是喜欢骂她废物的男人默默做着一切,差点将饭都给她喂到嘴里之后。
    白芙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沈君泽,你离我远点。”之后。
    男人闷闷的低着脑袋问她,“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语气还有几分委屈。
    白芙觉得沈君泽可能傻了。
    像沈君泽这样的毒舌,突然收敛了,白芙还有点不太习惯。
    当然,她又不是喜欢被人喊着废物。
    如此沈君泽改过自新。
    白芙对着沈君泽,难得多了些真心实意的笑容。
    因是白芙的病,两人暂且在小村落里住了几日。
    沈君泽白日里出去打猎,下午回来,两人一起吃饭,完了一同在村里头散步。
    日子过得清闲。
    仿佛忘记了对方同自己的身份。
    那是有一天。
    村外来了许多的官兵,明黄的马车,整齐的队伍。
    很快的包围了整个村落。
    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俊逸不凡,通体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他直接的走向了小院里穿着布衣的白芙。
    好在白芙还是男子装束。
    那些个将士在院子外齐齐跪下。
    “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声音洪亮。
    白芙抬眸,对上沈慕平静的目光。
    她离开沈慕的时候,还是冬雪初落的时候,现如今桃花已然快要谢了。
    这个男人依旧让人无法看透。
    比如此刻。
    白芙甚至不知道,沈慕是喜是怒。
    “皇上,臣......”
    她僵硬着开口。
    却见男人扬了扬唇角。
    语气柔和。
    “曦尘,玩够了,朕来接你回去。”
    彼时沈君泽正好打猎回来,他站在远处,紧握着拳,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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