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胜故意讥讽道:“我们想知道的,你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让你干的,你也都去做了。你虽不是叛徒,却比叛徒还合作。”
    冯楠终于醒悟,大叫道:“什么?”
    江日胜得意地笑道:“我们正派人去抓泉城工委的负责人。”
    冯楠满脸怒容,猛地扑向江日胜:“无耻之徒!我跟你拼了!”
    旁边的一名宪兵,一脚蹿在冯楠肚皮上,将他踢倒在地。
    冯楠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不是因为被踢了一脚,而是因为自己错信旁人,暴露了泉城工委。
    如果辛乃学因为自己而被捕,他于心何安?
    两个小时后,武山英一带着江日胜回了宪兵队。辛乃学已经抓回来,送到了武山英一的办公室。
    江日胜刚到翻译室,何志盟马上眉飞色舞地跟他说道:“这下好了,中共泉城工委书计抓捕到案,以后工作轻松多了。”
    江日胜微笑着说:“如果能把军统泉城站破获,泉城就真的清平了。”
    江日胜一直等着去审讯室,结果等到下午,都没接到通知。再一打听,发现辛乃学被转走了。
    辛乃学是工委书计,是江日胜的上级,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营救。
    下午,江日胜给李潮涌发出紧急指示,让他去后沟村联络站通知城工科。
    黄建兴接到牛筋草情报小组的情报后,马上向城工委书计罗茂如报告:“罗书计,后沟村联络站都传来了消息:辛乃学被捕,辛乃学被带到宪兵队问话,他与武山英一谈话后,被秘密转走。”
    罗茂如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被秘密转走?”
    黄建兴说道:“鲁卫华建议,马上切断与辛乃学的一切联系,工委的党员尽快转移。”
    罗茂如缓缓地说:“辛乃学确实有可能叛变,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让曾清池联系市内的党员和关系,迅速撤出泉城回到分局。”
    曾清池在辛乃学回根据地学习时,接管过泉城工委。辛乃学学习之后,回到泉城继续担任工委书计,曾清池担任工委宣传委员兼大槐树庄交通总站负责人。
    江日胜与辛乃学没有见过面,一直是通过死信箱联系。辛乃学“失踪”后,江日胜马上废弃了经三路的死信箱。
    然而,第二天晚上,江日胜在经三路看到了辛乃学的暗号,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江日胜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都没停留就过去了。他每天都要在经三路过,不会有人怀疑他。
    昨天晚上,江日胜已经给李潮涌下了命令,主动与工委脱离关系。牛筋草情报小组只通过后沟村与城工科保持联络,工委那边没有弄清辛乃学的去向,暂时不与工委发生关系。
    江日胜早上到宪兵队时,武山英一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武山英一问:“江桑,你觉得蒋逸这个人怎么样?”
    江日胜平静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武山英一喃喃地说:“洪德意、杨宇峰、林丹庭等涉及到中共的案子,都与他有关。”
    江日胜心里一动,武山英一怎么会问起这些人呢?
    江日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希望不是真的,但又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辛乃学已经叛变。
    武山英一突然问:“你觉得蒋逸会不会是共产党?”
    江日胜摇了摇头:“共产党?应该不会吧,他虽办砸过很多案子,可做派完全不像共产党。”
    武山英一冷声说道:“共产党非常狡猾,很多时候往往会被他们的外表迷惑。”
    江日胜心有余悸地说:“蒋逸是共产党?太可怕了。”
    武山英一冷冷地说:“等会把蒋逸带到审讯室,由你审讯,要让他承认共党身份。如果他不与我们合作,就处死他。”
    江日胜最大的优点是忠诚,最大的缺点是胆小如鼠,特工业务不熟练,需要多加锻炼。这次借着审讯蒋逸的机会,让他练练手。
    像蒋逸这种打入宪兵队的共产党,意志非常坚定,武山英一根本没想过他会叛变。
    江日胜犹豫着问:“送腊山刑场吧?”
    武山英一沉声说道:“不,就在宪兵队,由你动手。你是我的嘱托,别人都说你胆小如鼠,这次借着蒋逸的案子,好好露回脸,也堵住别人的嘴。”
    江日胜脸色一变:“我动手?”
    武山英一说道:“你必须动手,蒋逸是共产党,你要是不动手,别人就会怀疑,你也是地下党!”
    江日胜苦着脸,只得答应下来。
    江日胜突然问:“武山君,蒋逸是地下党没错吧?”
    武山英一斩钉截铁地说:“当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江日胜恭维道:“恭喜武山君,这次端掉中共泉城工委,你泉城之虎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开了。”
    武山英一得意地说:“端掉泉城工委,只是打击山东城市地下工作的开始。半年到一年之内,绝不能让共产党在泉城和山东立足。”
    江日胜恭维道:“如果让共产党在山东无立足之地,武山君的名声将响彻整个山东。”
    他现在能肯定,工委一定出了叛徒。未必是辛乃学,但一定与他有关。
    武山英一笑着说道:“我要让他们听到我名字就害怕。”
    江日胜随后去了特务队,请求蒋逸陪自己去审讯室。到了审讯室后,蒋逸身上的武器被解除。
    蒋逸一脸疑惑:“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江日胜拿着鞭子走到蒋光面前冷声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蒋逸一脸狐疑:“我做错什么了?”
    江日胜冷冷地说:“做错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宪兵队的刑具,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江日胜不敢自己动手,只好请田中帮忙用具。江日胜答应晚上请他喝酒,田中非常主动。
    “啊!妈啊,痛哟!”
    蒋逸被打得连连高声求救,然而,他的喉咙就算喊破,也没人来救他。从皮鞭、老虎凳、辣椒水开始,刑具还只用了一半,蒋逸就被迫承认了中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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