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网到了一只大鱼……苏贤对“关禁闭之法”非常有信心,这是稳赢不输的打赌,小仙紫输定了!
    上钩了,上钩了,等我将他拐去南陈,一定能气死那个贱女人……小仙紫更是自信满满,辽国密使的嘴,就连南宫葵都撬不开,苏贤又何德何能?
    所以一时之间,苏贤在笑,小仙紫也在笑,两人都认为自己赢定了。
    莫非这还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不成?
    苏贤暗暗吐槽。
    “既然打赌,自然要有赌注。”小仙紫笑道。
    “若是我赢了,就请姑娘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苏贤说。
    “行啊。”
    小仙紫抛来一个媚眼儿,妩媚笑道:“若是奴家侥幸赢了,就请公子随奴家去南陈。”
    “好!”苏贤十分爽快。
    小仙紫亦十分开心,笑得花枝乱颤,精致妍丽的俏脸如同那盛开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她笑完后说道:“公子可提前做好准备南下,不过公子放心,一路上奴家会好好的照顾公子的。”
    “这么有自信?”苏贤嗤笑,“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提前解决。”
    “什么问题?”
    小仙紫坐正身体,笑容渐渐收敛,以为苏贤要反悔。
    因为在她看来,正常人都不会和她打这个赌。
    苏贤并非是傻子,那么应该就是要反悔了!
    “我们打的这个赌,并没有保人,到时候若姑娘反悔,那岂不是没趣?”苏贤笑道。
    “那公子的意思呢?”
    “发毒誓,指天发誓!”苏贤笑眯眯的看着她,补充道:“姑娘要发的毒誓,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
    原来是我误会他了……小仙紫笑容不减,问道:
    “公子请说。”
    “姑娘这样说:若我打赌输了,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苏贤的话,我就肠穿肚烂、脸上长皱纹生浓疮、变成世界上最丑的女人!”
    嘶……
    小仙紫、剑儿和碧儿三主仆同时吸了口冷气。
    杨芷兰虽面无表情,但两眼中的光芒也爆闪了一下……
    毒誓,这真的是一个毒誓啊!
    脸上长皱纹生浓疮,变成世界上最丑的女人……这让小仙紫难以接受,她正值青春年少,是最美的年华,未来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在等着她……
    “呵,姑娘不敢发这个毒誓么?”
    “有什么不敢的?”小仙紫暗中咬牙,俏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一双黑白分明的星眸怒瞪着苏贤说道:
    “那公子呢,公子又发什么毒誓?”
    苏贤缓缓起身,表情严肃起来。
    他昂首挺胸,一手指天大声念道:
    “若我打赌输了,就跟随小仙紫姑娘去南陈,若违此誓,我就断子绝孙,一个老婆都娶不到!”
    “……”
    断子绝孙……这种誓言却也是毒誓中的毒誓,因为当下的男人都以传宗接代为己任,骂一个男人最恶毒的话就是断子绝孙。
    小仙紫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起身,面容肃然起来。
    接着一手指天,将苏贤给她指定的誓言念了一遍。
    变成丑女人的誓言,对她来说着实太恶毒了些,但她坚信自己会赢,因而心里也还算坦然。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相信姑娘不会违背誓言。”苏贤神色轻松。
    “同样的话,奴家也想对公子说呢。”小仙紫也是神色轻松。
    “……”
    至此,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苏贤开心一笑。
    这次我赢定了,那贱女人,你就等着吧……小仙紫笑颜如花。
    两个人都在笑。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其实,对于小仙紫的真实身份,苏贤固然可以通过杨芷兰对她进行威胁,然后让她开口。
    但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假的,因为小仙紫这个人吧,身上的秘密太多……
    甚至苏贤怀疑,她惧怕杨芷兰的神情也是伪装出来的。
    所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发毒誓,然后祭出“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
    这句话对现代人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古人来说就太重要了。
    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狡猾的小仙紫说出真话。
    ……
    从书房中出来后,苏贤先去洗了个澡。
    换了干净的衣服回房,然后爬墙来到隔壁柳蕙香的香闺。
    两人情奸恋热,一见面就如那干柴烈火,剧烈燃烧。
    导致柳蕙香的绣塌都有些不堪重负……
    半个时辰后。
    一切平息下来。
    两人搂抱着小声聊天,柳蕙香说的是日常的琐事,诸如臭豆腐的生意等等。
    苏贤的话题就比较宽泛了,他将这数日以来的经历,改编成故事讲给她听……
    聊了许久,苏贤渐感体力充盈起来。
    于是便笑道:
    “对了夫人,昨日我在箱底发现的那本好书呢?在哪里?我想要看。”
    “啐……公子好生讨厌,那分明就是一本坏书,哪里是好书了?”柳蕙香妩媚的俏脸腾地胀红一片。
    “哦,那夫人看过吗?”
    “没有的,自然没有的,妾身怎么可能看那种坏书呢?”
    “它在哪里,我想要看……待会儿我们还要一起看!”
    “不要……”
    “……”
    经苏贤一番软磨硬泡,柳蕙香无奈,只得说道:“妾身去取便是,不过……请公子先下床吧。”
    “这是为何?”
    “因为……因为……对了,公子想必饿了吧,妾身备下的酒菜公子都还没吃呢?再不吃就凉了。”
    “哈哈,说得有道理,我的确是‘操劳’过度了,需要补充一点食物。”
    “公子……”柳蕙香羞得闭上了两眼,她蕙质兰心,岂能听不出苏贤话中的颜色成分。
    “哈哈哈……”
    “……”
    两人一起下床落地,走到屋子中间的小圆桌旁坐下,苏贤举筷便吃,柳蕙香陪着吃了两口后便放下筷子。
    “夫人怎么不吃了?”
    “妾身不是那么饿,饱了。”
    “哦,也对,耕田耕田,只听说过累坏的牛,但没听说过累坏的田。”苏贤挤了挤眼睛。
    “公子……”柳蕙香两手捂着脸,感觉很烫。
    自她和苏贤亲热之后,苏贤就经常说这些荤话,蕙质兰心的她总能听懂,但她每次都有些接受不了。
    苏贤笑呵呵的又吃了几口菜,忽然问道:
    “对了夫人,你不是要去取那本好书么?快去取吧。”
    “那个……哦……”
    柳蕙香低着脑袋,扭扭捏捏,两手捏着自己的衣摆,宛若害羞的二八少女。
    她的脚底似乎生出了树根,挪不动脚步。
    苏贤笑呵呵之余,不由连声催促。
    半晌之后,柳蕙香见苏贤吃得差不多了,便小声说道:“公子可否……将眼睛闭上,妾身这就去取那本……坏书。”
    原来如此……苏贤依言,将两眼轻轻闭合,但同时竖起了耳朵。
    柳蕙香脚步轻盈。
    但夜晚很安静,苏贤还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貌似是走向绣塌的?
    苏贤当即便将眼皮打开一条缝,往绣塌的方向看去。
    果然……
    他心下好奇,悄悄起身,无声无息的走过去,站在柳蕙香的身后探头一看。
    只见柳蕙香蹑手蹑脚,颤颤巍巍,动作迅速,将手探入她的枕头底下。
    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本红色封面的、经折装款式的小册子。
    苏贤猛然一怔,这就是昨日他发现的那本春册儿。
    重点是,柳蕙香竟从她自己的枕头底下将之取出?
    她偷看了?
    她竟然偷看这种小读物?
    不对,这本来就是她的“收藏品”……
    苏贤愣了好一会儿,心里涌出许多奇怪的念头。
    这时,柳蕙香拿着那本春册儿,蹑手蹑脚回身,她没注意到身后已经站着一个人,于是便往前一撞。
    直接撞进了苏贤怀抱。
    苏贤反应过来,熟稔的将一手环住她那柳条儿般的腰肢,一手闪电般将她手中的小册子抢了过来。
    然后看着她笑道:
    “夫人?你不是不看这种书的么?”
    “那此书怎么又藏在夫人的枕头底下呢?”
    “夫人是不是偷偷看过了?”
    “……”
    “没……”
    柳蕙香顿感天旋地转,眼泪汪汪,都快哭了,她想说“没有看过”,但这句话说出去谁信?
    她将这本书从枕头底下取出的那一幕,已被苏贤一丝不漏的看了去。
    而且,现在还“人赃并获”,这还如何狡辩?
    但是狡辩,还是需要狡辩的……柳蕙香强提一口气,伸手去抢苏贤手里的小册子,小声的说:
    “这本不是,公子还我。”
    “诶!”
    苏贤嘴角含笑,拿着小册子的手往侧边一伸,他的手臂更长,柳蕙香即便将小手打直了也够不着。
    “它是不是昨晚的那本春册儿,待我打开一看便知。”
    话音一落,苏贤那只手捏住小册的一侧硬质封面,轻轻一抖,经折装的小册子便哗哗往下掉,展开形成一条长长的书页。
    苏贤定睛看去,嘿,这不就是那本好书么?
    上面所绘的人物、姿势,无比妙到毫巅,看起来并不比后世的本子差,很是过瘾。
    “呜呜……”
    看得正爽的苏贤,忽然听得耳边传来沉闷的哭声。
    他回头一瞧,原来是柳蕙香见“事情败露”,再无挽回的机会,于是便一头扎在苏贤胸膛之上。
    将自己的脸藏起来哭,还抖动着瘦削的香肩。
    苏贤心中顿生怜爱。
    他将那本小册子一丢,两手紧紧的拥着哭泣的玉人,好一通安抚,最后又讲了个荤段子,才让她破涕为笑。
    苏贤将之抱起,放上绣塌。
    然后捡起小册子,也上了绣塌。
    “来来来,夫人啊,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像夫人那般偷偷一个人研究的行为,是要不得地……”
    “……”
    研究着研究着,绣塌便又摇晃了起来。
    很有节奏……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柳蕙香缩在苏贤的臂弯中沉沉睡去之后,苏贤才慢慢下得绣塌。
    爬墙返回自己的卧房。
    诶,这样的日子真不错!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中这样想到。
    ……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已是三天之后。
    早上。
    鸡鸣声将苏贤唤醒。
    他悠然睁眼,屋内已是一片亮堂。
    今天公主殿下要升帐议事……心头一动,苏贤放弃睡懒觉的打算,慢悠悠从床上坐起。
    与此同时。
    床侧的地铺上面,一道娇小的身影顶着稍显凌乱的头发也跟着直挺挺起身。
    “早啊。”
    苏贤扭头看了杨芷兰一眼。
    杨芷兰没有回应,默默走到墙角的衣柜前,从中取出一套浅绿色的圆领官袍,官袍上压着一条银色九銙的腰带。
    这是苏贤的官袍。
    昨儿才刚刚送到。
    按大梁官制,文官的官服都是圆领袍,主要从服色和腰带的款式上区分高低贵贱。
    三品及三品以上,着紫袍,束十三銙的金玉带。
    四品及四品以上,着深绯袍,束十一銙的金带。
    五品及五品以上,着浅绯袍,束十銙的金带。
    六品及六品以上,着深绿袍,束九銙的银带。
    七品及七品以上,着浅绿袍,束九銙的银带。
    八品及八品以上,着深青袍,束八銙的瑜石带。
    九品及九品以上,着浅青袍,束八銙的瑜石带。
    流外官及庶人,着黄袍,束七銙铜铁带。
    苏贤如今是兰陵公主府上的“西卜祭酒”,品级是从七品上,所以他的官服是浅绿色的圆领袍,外加一条九銙的银带。
    “更衣。”
    杨芷兰两手托着官袍走近床前,语言简练。
    苏贤下床,将自己摆成一个“衣架”,随口问道:
    “你学会怎么穿了吗?”
    “学会了。”
    “那就好。”
    “……”
    昨日,官袍送来的时候,苏贤就想穿上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但尴尬的是,这种衣服太过复杂,他不会穿,杨芷兰更是不会。
    苏贤本打算爬墙到隔壁,让柳蕙香帮他更衣,因为柳蕙香出身于世家大族,小时候肯定学过相关知识。
    但后来,小仙紫不知如何知道了此事。
    她虽然对大梁的官袍嗤之以鼻,但还是派出贴身侍女之一的碧儿姑娘,来教杨芷兰怎么穿……
    杨芷兰有了“学习洗碗结果把碗打碎”、“学习烧洗澡水差点将屋子点燃”的经验之后,对这些小事再也不敢懈怠。
    于是她很快就学会了。
    更完了衣,苏贤昂首挺胸的走了几步,自我感觉还不错。
    这种衣服很衬人,加之苏贤自身的条件本来就好,再穿上官服之后,便更加帅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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