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逢的夜,也是离别的晚,还未来得及想温存,就要想日后。
    书房不似卧室能迅速沐浴清理,沉君言用茶杯里的水沾湿纸巾,拭掉黎溪身上明显的体液,然后脱下早已被解开的衬衫披在她肩头。
    情欲散去后,巨浪般的空虚扑面而来,黎溪抱紧沉君言,将自己所有重量压向他,迫使他坐回大班椅上。
    熟知她的习惯,沉君言坐下后将她整个蜷缩起来的身子抱紧,嘴唇轻碰她覆着一层细汗的额头,然后鼻梁,最后还是情难自禁,将她柔软的唇珠含住,然后慢慢张嘴,彻底将她的唇封紧,辗转缠绵。
    灰烬中的火星再度燃起,下体还隐隐作痛的黎溪瞬间清醒,连忙别过脸叫停这一场热吻。
    沉君言知趣地松开她的嘴唇,但搂住她身体的手收得越发的紧,力求给她最无懈可击的安全感。
    缓过气后,黎溪松开箍在沉君言背后的手,疲惫地靠在他肩头,等他帮自己扣上纽扣。
    放在桌角的手机亮了亮屏幕,只可惜手机主人认真和衬衫纽扣交流,彻底将它无视。
    黎溪推了推他:“你金丝猫找你。”
    百忙中的沉君言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自己的扣纽扣大业:“内容里的两个人都是黑头发的。”
    黎溪低低地笑,等所有纽扣都扣好后才从沉君言腿上起来,顺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来自程嘉懿。
    【沉先生,俞乔到了,我们在楼下等你。】
    “我陪你去洗个澡,然后再下去。”
    沉君言也站了起来,赤条的上半身依旧光洁白皙,松弛状态下的肌肉流畅而结实。
    黎溪沿着他小臂上的青筋往上,越过山丘,跨过沟渠,又重新上山,最后停在山顶上抚摸茱萸。
    “沉君言,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的指尖还在他胸前打转,偏偏脸上一点欲色也没有,秋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眼泪就会应声而下。
    沉君言搂紧她的腰:“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请求了?”
    得到了应允,黎溪改圈住他的脖子,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鼻尖:“帮我照顾好俞乔,不准叫她去危险的地方,不能对她呼呼喝喝,不能让她受委屈,要待她如待我一般……”
    衣摆下的臀肉被重重一捏,黎溪来不及娇呼,脸颊又被捏住。
    “前面我可以答应你,但后面的不行。”沉君言无视她的眼神抗议,也学她用嘴唇蹭她鼻尖,“我的溪溪谁都不能替代,你吩咐的也不行。”
    黎溪笑容初露,再一次被他抱到桌上,那根一直没被主人收回裤中的器物抵在她毫无遮掩的私处,蠢蠢欲动。
    体温再次上升,感觉到有异物入侵,黎溪无力地推了沉君言一把:“刚才答应我,这么快又食言了?”
    她后挪了一点,让沉君言落了空,从不认输的他再次往前,直到触及那湿润的敏感处才停下。
    “我怎么食言了?想喂饱我的溪溪也算食言?”
    说罢,他又挺了挺身,让半根没入。
    黎溪呼吸顿时变重,扶在他上臂的手猛地收紧,抓住他隆起的肱二头肌,忍着刺激嗔道:“俞乔就在下面等你开会,你却在这里风流快活,啊……”
    一句话的语调波澜起伏,全怪在她体内挑拨的欲望。
    沉君言轻咬她的耳垂:“难道溪溪不快活吗?”
    她向来重色轻友,此刻友谊更是难敌性欲,双腿再次忘情地夹住沉君言,在他怀抱和书桌之间的欲海徜徉。
    “溪溪,睁开眼,睁开眼看我……”
    “告诉我,喜欢我这样疼你吗?”
    沾在脸侧的发丝被温柔拨开,在她腿间的猛兽变为摇动尾巴讨人欢喜的小狗,浅浅律动,生怕动作大了会令她不高兴。
    黎溪眼睛半阖,面前的沉君言看她的眼神如痴如醉,深邃如马里亚纳海沟,能吞噬占有目中的一切。
    沉君言捧起她的脸,蜻蜓点水般细吻她的五官:“好乖,我的溪溪好乖……”
    她穿着他的衣服,在他身下缱绻怒放,承受他的一切爱和怜惜,并且深深眷恋着这一切,他怎么释手?
    恬静的夜只剩爱人间的低语和轻喘。
    “溪溪,溪溪……”
    “你爱我吗?你爱我好不好……”
    那低喃忽远又近,黎溪分不清是不是幻听,她觉得自己又沉进了一片海。
    海水温柔席卷,流过她全身每一片肌肤,无法拒绝的舒服,完全不想反抗的她只能一点点被淹没……
    *
    心里还记着楼下有人在等,黎溪也不管沉君言没有有尽兴,自己舒服过就挣扎着要他出来,沉君言只能草草了事。
    但耽搁的时间实在太多,她被打横抱出书房时,楼下的两个人已经都站在了落地窗前——坐太久,起来走动一下。
    她身上还穿着沉君言的衬衫,两条腿垂下,在经过二楼小偏厅的时候,她故意往楼下望。
    沉君言还赤裸着上身,俞乔见状害羞得背过了身,而早已司空见惯的程嘉懿完全不避讳,平静的双目微抬,落目的地方是她雪白的腿。
    也不是只想看她的腿,而是沉君言身形宽阔,留给程嘉懿的,就只有一双故意晃动的腿。
    叁个人,各怀心思。
    “沉君言。”
    黎溪戳了戳他的胸膛,等他垂眸看着自己才说:“你们叁个开会就行,我要睡觉。”
    她不想和朋友讨论“卖朋友”的问题,总觉得是皮条客在逼良为娼。
    沉君言怎么看不穿她在想什么,在房门口将她放下,推门和她一起进去。
    “你先去洗澡,等谈完了我再跟你说。”他随手拿起一件衬衫套上,离开前亲了亲黎溪的额头,“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
    黎溪乖巧点头。
    *
    折腾了一个晚上,洗过澡后黎溪沾床就睡。
    夜半时分,她感觉到床陷下去一块,熟悉的气味蔓延到鼻尖。
    她翻了个身,熟练地滚进那宽阔温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安睡。
    朦胧中她感觉有气息扫过耳廓,那忽远又近的低喃又响起。
    “溪溪,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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