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客厅内只剩下哈莉、小莱、小芭芭拉、布鲁斯,艾薇、赛琳娜,胖头、耶比......连朵朵和泥鳅也过来吃瓜看热闹了。
    只12岁的小吉姆·戈登被赶到院子里。
    “......事情就是这样了。”
    戈登离地半米,飘在半空,向妻女诉说自己憋屈的死亡经历。
    “这......”小莱表情扭曲,这该怪谁?
    怪哈莉让老公去“斩龙”?
    可人家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 无惊无险,不愿意还能拒绝。
    怪老公愚蠢?
    唔,真有点。
    但今天上午他迟疑不决时,她还鼓励他:要相信自己是对的,因为我相信你。
    小莱很想抽自己两巴掌,早知道老公在为这种事犹豫,她一定......
    仔细想想, 她又不确定自己会怎么说, 怎么做了。
    她太理解戈登,明白面对这种选择,戈登迟疑很正常。
    她看向布鲁斯,不是哈莉的问题,也不是自家人的问题,至少大半问题出在他身上。
    戈登早就盯着布鲁斯了。
    哈莉也看着他。
    布鲁斯懊恼地搓了一把脸,站起身道:“稍等片刻,我去打电话。”
    他离开了足足十分钟,归来时却成了套上制服的百特曼。
    嗯,他没回蝙蝠洞,只是让罗宾开隐形战机,把蝙蝠战衣送了过来,他自己则一直在电话联系正义联盟。
    “查清楚了,这是一个误会。”
    低声沙哑的声线,也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懊丧与愧疚。
    “戈登——布鲁斯韦恩——我——正义联盟——扎坦娜——迷雾博士——暗影局,这是一条信息线。
    我对魔法的了解只有皮毛,戈登说自己有耶比保驾护航、安全无忧, 这句话传递给扎坦娜时, 还没出问题......话没变,意思却变了。
    耶比在超凡界有超乎寻常的崇高地位,所以扎坦娜自觉能力不足,找到了深受非洲萨满神眷顾的巫毒术士‘迷雾医生’——他是正义联盟的朋友,也是政-府最强大的魔法顾问。
    他还和暗影局关系密切。
    他们觉得耶比会亲自参与,就在司拉布岛准备了最强大防御法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戈登,又看看百特曼,连耶比也被注目了几次。
    “这事儿......”哈莉起了个头,却不晓得该如何说下去。
    “唉,算我倒霉,不怪哈莉,不怪布鲁斯,不怪百特曼,也不怪耶比。”
    戈登猜到布鲁斯不是故意害自己,现在猜想得到验证,他反而洒脱了、释怀了。
    真没法怪别人,只怪自己立场不坚定......也不是不坚定, 他的底线是尽量不违法,除非法律无法守护正义。
    正因为对这条底线的坚持, 他才遭此横祸。
    “戈登灵魂找到了,肉体也还在,能不能复活?”小莱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哈莉。
    “把灵魂硬塞进尸体,只能复活一具巫妖。”
    小莱闻言,又开始流泪。
    “那爸爸今后怎么办,要和我们分开,去天堂吗?”小芭芭拉红着眼眶问道。
    哈莉想了想,道:“可以去天堂,在天堂山上做‘神灵’,也可以以灵体状态驻留人间。
    不过,我建议戈登去地狱。”
    “堕入地狱?这怎么可以。”小莱惊呼。
    “不是堕入地狱,而是去地狱上班。活人要有职业,人死之后也不能碌碌无为。
    以戈登的‘才华’,未来还有大好功业等着建立,去天堂山上他能做什么?
    喔,天堂山上建立了一个小镇,他可以去做小镇警长。
    不过去天堂山做草头神,就不能经常回去看望家人了。”
    戈登问道:“你想让我去地狱做什么?”
    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脸上浮现赞许的神色,“死亡却没堕入地狱,很让我吃惊。”
    “你觉得我该下地狱?”戈登不高兴道。
    他女儿就在边上,哈莉不想揭他老底,让他难堪。
    别的不说,小芭芭拉哪里来的?
    小芭可不是小莱亲生女儿。
    “你年轻时做过很多错事,却能免于地狱之灾,说明你近些年一直在积累功德。我的意思是,你继续做现在的工作,不是哥谭警监,而是‘地狱魔探’。
    现在你死了,人间法度再难约束你,你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改变观念,做个行走在人间和地狱的‘真驱魔人’,管理人间一切不平事。
    嗯,大概类似钟馗和陆判的角色,你知道钟馗和陆判不?不知道可以回去看看,做出决定后再来找我。”
    哈莉也是无奈,近几年她的社交圈子比较狭窄,除了戈登,还真没人能帮她践行“上帝驱魔法”。
    别人或许比戈登更老实听话。
    但哈莉不是找工具人,而是能理解、且发自内心认可这种“经义”的信徒。
    谷計
    戈登“斩龙”失败,她本打算彻底放弃他,但他能死后不堕地狱,又让她开始怜惜他的“高洁品德”。
    呃,没办法,在她认识的人当中,能死后不坠地狱,已经很难得了。
    ......
    最终,戈登还是放不下家人,选择留在人间,做个行走阴阳两界、将正义和法理带给受害者的“地狱魔警”。
    和活着时一样,白天离开家门,出去“上班”。
    傍晚按时回到家里,陪家人吃饭聊天,然后睡觉。
    哥谭也渐渐多了個‘无面风衣男’的都市传说。
    传说有个男人身穿风衣、头戴宽檐帽,无论太阳多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被阴影笼罩大半。
    传说他和街头英雄一样,也会为民除害、惩恶扬善。
    传说他还能与死人打交道......
    只过去小半个月,哈莉意外发现戈登竟在快速凝聚信仰力。
    戈登不是草头神,他是一个“鬼”。
    现在凝聚信仰力,代表他正从‘鬼’转变成‘神’,鬼神?
    “哈莉,我觉得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戈登自己也察觉到异状,立即找到奎茵庄园。
    “是不是变得更加凝实?”哈莉问。
    “咦,伱怎么知道?这是你弄出来的?今天早晨,和小莱在门口分别时,下意识亲了她脸颊一下。之前我是亲不到的,现在她却有了感触,为什么?”戈登惊奇道。
    “你最近名头挺响,抢到三次头条,还登上小狗英雄论坛,成为一名未登记却被民众认可的‘街头英雄’。”哈莉道。
    戈登怔了怔,叹道:“死过一次后,我的观念发生很大变化。之前奉为神圣的法律,现在看来也就那么一回事,所以行事......
    你放心,我还是有底线的,绝对不主动违反法律。”
    哈莉沉吟着道:“你的行为赢得民众赞赏,赞赏、信赖是浅层的信仰,你在吸收信仰力,在向信仰神转化。”
    “这是好事,对吧?”戈登喜道。
    哈莉摇头道:“信仰神受信仰挟裹,代价太大了。”
    “天堂山上的草头神不也是信仰神吗?”戈登疑惑道。
    “草头神吸收的不是信众对他的信仰,而是我给他们的信仰力。”
    顿了顿,哈莉换了个容易理解的说法:“把信仰当成工资,信众给你发工资,你得对信众负责,这是代价;我给你发工资,你对我负责。这么说,你明白不?”
    戈登若有所思,问道:“你将我变成草头神,我是不是就不用受信众信仰挟裹了?”
    哈莉道:“一切奇迹之力皆有代价,草头神也有比不上‘野神’的地方,比如,自由。
    草头神算天堂编制,而天堂不允许天使或神灵常驻凡间。”
    “那我该怎么办?”戈登问。
    “两个选择,要么从今往后隐匿行迹,做个无名无形的魔警,坚持不吸收信仰力;要么给自己立人设,将自己打造成符合你理念的信仰神。”
    说到这,哈莉责备道:“我让你做沟通阴阳的魔警,没让你人前显圣,你怎么混成超级英雄了?”
    戈登道:“我愿做‘魔警’,但成为超级英雄、被民众喜爱,比默默无闻更让我感到充实、快乐。”
    “能成为超级英雄,谁愿意默默无闻?”
    他脸上露出很不理解的神色。
    这句话立马让哈莉想起曾经的马帮主,如今的“臭屁侠”。
    马帮主说到做到,上个月离开白宫后,立马换上墨绿色的制服,成为大都会一名街头英雄。
    他很有头脑,知道自己的能力最适合用来解救人质,也知道抢劫银行的案子最轰动、也相对较为安全。
    他运气还算不错,连续三天盯梢各大银行的情况,终于赶在撕破曼之前,在劫匪、记者和市民们面前出道。
    只用了区区一百美刀,他便轻而易举放翻七名手持能量武器的强悍劫匪,没有伤害一个人质!
    效率比撕破曼都高。
    但所有人质都被熏晕,还有多名记者被波及。
    那种让他们发自内心厌恶的味道,难以用语言描述,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于是,“臭屁侠”一炮而红。
    “哪怕你们叫我媚俗的‘金钱侠’都没关系,请不要叫我臭屁侠啊!”
    马帮主向着民众激动大叫,却无奈“铜臭之力”太霸道。
    可即便被人叫做“臭屁侠”,马帮主也不肯放弃超级英雄的职业。
    和哈莉交流时,反而展现出比做总统时更多的活力和快乐。
    “做超级英雄的感觉,太棒了。”他动情地说。
    想到这,哈莉也不再强迫戈登做“隐侠”。
    “你看过陆判、钟馗、包拯的神话传说了?他们每个人都代表一种神性,陆判技术含量较高,你大概学不会,可以试试钟馗和包拯的道路,主打驱魔与公正的审判。”
    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尤其盯着他被阴影笼罩的脸庞看。
    “你得换个形象,越极端的外貌,越容易让人永远铭记,并赋予特殊含义。
    我帮你打造一个双面头盔,在丑鬼与黑鬼之间来回切换,丑鬼对付邪灵,黑鬼审判恶人,‘双面人’戈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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