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人报复过天启星?”哈莉惊讶道。
    “据神王纳布所知,没有。”命运博士语气肯定地摇头,“在我过去十多年的观察中,多元宇宙很多星球都被创世星入侵。
    世界被彻底灭绝的不提,有族人幸存的文明,也都把达克赛德和类魔当做梦魇,没谁去寻黑暗君主达克赛德的晦气。
    明确提出要报复创世星的人,目前看来只有你一个。”
    “目前得罪过我,却没遭到报复的,也一个都没有。”哈莉语气平静地说。
    命运博士闻言一怔,仔细想想,似乎她也没说错。
    纳布神王不过语言上得罪她,都被她寻机扇了几翅膀;达克赛德前脚控制毁灭日将她一刀两端,后脚就被她用消亡之泪暗算......
    “这么说来,你报复达克赛德,是想为自己出气?”无限公司的翡翠质问道。。
    无限公司即是无限群英会,正义协会二代们组成的一個英雄组织,“翡翠”洁德是个绿色皮肤的姑娘,正义协会巨头老绿灯的女儿。
    哈莉淡淡道:“如果我成功报复了达克赛德,难道你会觉得憋气?”
    换在别的时候,她都懒得搭理这个‘魔法绿灯’,但这个时间,这种场合,洁德问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表达她自己的意思。
    首先她代表“无限群英会”十几位英雄二代,而且她的父亲在边上,也没劝阻,意思很明显;其次,周围很多英雄也和她类似的表情,只不过她口直心快,其他英雄则顾忌银河上将的身份。
    “我当然想为死去的英雄复仇,他们中还有我的朋友。如果能复仇成功,我也会心中畅快,但后果呢?”洁德绿脸严肃道。
    哈莉瞥了她身边的二代英雄一眼,“如果你能考虑到后果,而我考虑不到, 那现在的主事人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你有什么计划?”洁德追问。
    “慈祥奶奶很快就到, 反正你们也打算参与会谈, 现在还问什么?”哈莉不想再和她纠缠。
    洁德还想问,却被身边青年——二代时侠拍了拍肩膀,还向她轻轻摇头。
    虽然不晓得哈莉有何计划, 但现在她表明自己不是在无脑莽,众人心中疑虑依旧存在, 却也没谁再发出疑问。
    一阵沉默之后, 奥利安站出来大声道:“哈莉, 你不能与达克赛德妥协!
    帮他抽取消亡之泪,犹如帮受伤的吃人虎治病。
    病虎痊愈, 它会再次下山吃人,这是它的本性。”
    哈莉还没说话,百特曼就沉声道:“如果天父肯发誓——无论天启星以任何方式入侵地球, 都立刻率创世星新神全力相助——我们的选择会简单很多。
    其实创世星可以趁达克赛德陷入虚弱的时候, 抢先发动大决战, 地球......至少正义联盟愿意配合你们的行动。”
    “得知达克赛德的交易内容后, 我也回创世星,建议天父展开行动, 但......“奥利安抿唇迟疑片刻,道:“创世星和天启星有和平契约!”
    和平契约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天父认为达克赛德并没和反生命方程式完全融合。现在逼迫过甚, 达克赛德可能将方程式从体内取出。
    那样他不仅立即恢复大半实力,还会纠正使用反生命方程式的方法。
    嗯, 天父认为把方程式融入武器才是王道。
    现在达克赛德以肉身融合方程式,是没前途的邪道。
    等反生命方程式和身体相融, 除了宿主死亡,便再难分离出来。
    天父在等达克赛德踏上不归路。
    所以, 即便知道他被消亡之泪缠上,状态糟糕,天父也没打算进攻天启星。
    “虽然我们都知道达克赛德早晚对创世星出手,但在他破坏协议之前,创世星只会加强预防,不能先下手为强。”
    奥利安暂时隐瞒了方程式的秘密。
    他回头会和正联巨头私底下谈。
    但现在人多口杂,若当场说出天父的判断, 消息立马传到达克赛德耳中。
    而且,天父也的确不愿破坏创世星与天启星的和平协议,奥利安不算说谎。
    “为什么不能?”绿灯侠哈尔乔丹问。
    “因为......”奥利安迟疑道:“创世与天启两大新神阵营各有属性,达克赛德是邪恶与黑暗的化身, 天父则为正义之神,他不能背誓。”
    “新神都不能违背自己的神性。”他强调道。
    花园里不少英雄都直接在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哈莉也不相信天父不能背誓,但新神受到神性、神职约束,应该是真的。
    新神也是神灵,神灵无法做与神性相反的行为。
    问题在于,创世星的新神不等于正义,天启星阵营也不全是邪恶。
    比如,奥利安是天启星太子,现在加入天父阵营,成为了超级英雄。
    大芭达是达克赛德的复仇女神,现在也弃暗投明,加入正义联盟。
    又比如,奥利安的老婆贝卡是爱神,在某条时间线上还因为神性激发,和蝙蝠侠发生了一场只有欲望没有感情的外遇,给奥利安结结实实戴了一顶帽子......爱与欲的神灵,哪分什么正义与邪恶?
    哈莉无法确定天父拥有多少神格、神性——至少奥利安的‘星神’神位, 来自天父的赐予——所以,天父不可能是纯粹的正义与光明神。
    只有纯粹的正义与光明神,才可能无法背誓,无法做非正义的事。
    ......
    “各位, 我不赞同和达克赛德妥协,不全是为了创世星。”奥利安扫视神色各异的地球英雄,正色道:“即便达克赛德信守承诺,不再入侵地球。
    可等他摆脱消亡之泪,天启星也会继续摧毁其它世界。
    每个世界都有千千万无辜生命,诸位正义的英雄,你们能忍受那种情况出现?”
    “这......”英雄们表情一滞,变得踌躇不决,患得患失。
    “达则兼济天下,地球人连自己的母星都保护不了,更广大的理想还是留在梦里吧。”哈莉冷冷道。
    “这话不该从银河上将嘴里说出来。”奥利安凝眉看着她,“无限地球危机结束后,多元宇宙变成单一宇宙,天启星要入侵物质星球、夺取星球内核的生命能量,只能来此宇宙,在银河上将理论上的辖区。”
    艾薇撇嘴道:“银河上将上任快两年,也没哪个文明给哈莉发过工资。”
    “她得到了荣耀和赞誉。”奥利安沉声道。
    有不少英雄认可了他的话,还在轻轻点头。
    哈莉想嘲讽“谁都有资格这么说,唯独作为天启星对立面、却不肯承担对立之责的创世星新神,没资格说”。
    可她还打算等这些烂事儿了结后,去创世星升级,现在不能把关系弄僵了。
    百特曼缓缓道:“其实我们说这么多,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达克赛德身上的消亡之泪,不是别人努力的战果,那是银河上将自己的成就。
    没有她,达克赛德不会被消亡之泪困扰,地球也没资格和天启星谈判。
    是她促成的这一切,她有权利拿这个战果去冒险。
    无论冒险的结果如何,她都不用对任何人负责。
    当然,我相信能暗算到达克赛德的人,绝不会考虑不到我们这些人考虑到的种种问题。”
    这话虽是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出来,话里的内容也平实有理,一众英雄却感觉被人当面甩了一嘴巴。
    ——是哈莉伤的达克赛德,哈莉有百分百的权力,自己决定是否与他交易。你们连达克赛德的毛都没碰到!若非她,甚至还被蒙在鼓里,不晓得自家死伤惨重是因为谁,有什么资格在这瞎逼逼?
    他们不自觉从百特曼温和的话语中,解读出如此尖锐辛辣的嘲讽。
    有些要脸的老英雄,都老脸微红、坐立不安,想要告辞离开。
    可他们又真心担忧与天启星交易,而且十分好奇能坑废达克赛德的“天下第一奸人”的万全之策。
    中午哈莉还是拿出丰盛的午餐,招待这些心不和、面也不和的不速之客。
    “1828年的拉菲庄园?我只听说过82年的拉菲,28年的,还这么多,是假的吧?”
    在艾薇搬出整整一木箱拉菲庄园后,几个年轻的英雄满脸怀疑地小声嘀咕。
    “哇,这口感,好棒!”可喝到嘴里后,他们一个个又惊叹地赞赏。
    百特曼品了一口,脸上也显出陶醉之色,“的确有1828年的拉菲,并非名声不显,只是知道它的人太少,喝过它的人更少。
    世界上最后一瓶28年拉菲庄园,出现在3年前一位墨西哥大亨的婚宴上,估价2500万美刀,由数十位贵宾分享。”
    “偶买噶,我一口喝了五十万美刀?!”众英雄惊呆了,再次端起酒杯时小心翼翼,喂到嘴边又贪婪无度。
    “给他们一人一瓶,回去时再带一瓶。”哈莉神色平静地对艾薇道。
    之前那些面对她时桀骜不驯的青年英雄们,现在看她的表情格外复杂,嘴里的美酒似乎也变了滋味......她明明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从哪个方面看,大家都不像一个层级的人?
    ......
    下午两点,慈祥奶奶准时出现在印第安山山脚下。
    “你们这是?”
    看到庄园里乌压压一群人,她还以为他们来对付自己的,被吓了一跳,
    “他们只是谈判的见证者,今天我们就交易做出最终决定。”哈莉目光灼灼看着她,“达克赛德什么决定?”
    能什么决定?
    即便不答应,难道她就不使阴招报复天启星?
    慈祥奶奶心中叹口气,面上严肃道:“陛下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对天启星出手一次,陛下大人大量,不计较。
    只一点,你既然敢对我们出手,就得有被剁手的觉悟,到时候千万别恼羞成怒。”
    “这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哈莉笑道:“我希望达克赛德能先发个誓,无论我的报复对天启星造成何等损失,都不影响接下来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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