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卢瑟的得意叫嚣,哈莉才明白自己的牺牲已经成为公开新闻。
    她猜测超人归来后,艾薇或其他人向他询问过她的去向。
    哈莉再以阿飘的形态,迅速在周围逛了一圈,没寻到艾薇和耶比,倒是大黑狗泥鳅,正和超级英雄合作拯救市民。
    “很可能,艾薇骑着耶比寻我的尸体去了。”哈莉若有所思。
    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下方的卢瑟吸引。
    卢瑟机甲肩上的炮口,持续输出氪石绿的激光束,如同一根高压喷水枪,而毁灭日此时犹如水枪下的娇弱女子,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见此情形,卢瑟越发得意。
    “你这个狗酿养的外星怪物,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却一清二楚,我了解你的致命要害——”
    叫了几声,机甲内的卢瑟忽然皱起眉头。
    在他眼前的显示器上,除了操作屏,还在下方同时打开一排共六个三英寸的小屏幕。
    六个小屏幕上,依次是当下最火热直播间——等待五环上将召唤的小魔女,观众第二、第三多的直播间,收视率最高的露易丝·莱恩的直播,收视率第二、第三的abc新闻与福克斯新闻。
    可他们的反应让他十分不满意。
    小魔女哽咽着号召观众为牺牲的银河上将默哀,还出主意,要求正义联盟瞭望塔的英雄联系绿灯军团,或者银河上将的法师朋友,请他们去太空战场上寻找银河上将的遗骸,说不得还能抢救下。
    第二直播间,则是把目光聚焦在战场之外,把镜头对准那些战死的、受伤的英雄,受难的平民。
    观众第三多的直播间,主播把镜头对准“陨石坑”里的撕破曼,他本人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撕破曼,站起来,撕破曼,你是宇宙最强英雄!
    撕破曼,这是你的城市,你的城市正遭受威胁!
    撕破曼,你是人类唯一希望,银河上将已逝世,只有你能继承她的责任啊!!
    撕破曼,赶快趁卢瑟还没被毁灭日打死,在他为你拖延时间的时候,你快起来啊!撕破曼——”
    卢瑟恨不得往那up主的房间(不是直播间)扔一排大火箭——真火箭弹!
    “没品味”的网络主播不注意他就算了,可另外三家电视台......abc现场主播竟说他可能是继银河上将之后, 第二位死在毁灭日手里的亿万富翁。
    艹!
    福克斯新闻主播在呐喊:“超级英雄、超级罪犯们, 都行动起来吧, 这是关乎地球命运的关键时刻。
    连莱克斯·卢瑟这个‘秘密会社’大头目都勇于牺牲,你们还在等什么?”
    法克!
    星球日报更过分,直升机降落在街道边上, 露易丝莱恩明明看到他近在咫尺,却不肯给他一个镜头。
    “喂, 露易丝·莱恩, 麻烦你专业点, 把镜头打过来,不要错失我绝杀毁灭日的画面。”
    他竟然在与毁灭日的战斗中, 很不专业地转头和露易丝说话。
    露易丝先跑到坑边,往里里看了眼。
    见到老公虽鲜血淋漓,却没丢掉小命, 还强撑着爬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带着摄影师快速往十足路口深处逃跑, 一边跑,一边喊道:“卢瑟先生, 别分心,保持输出,钉住毁灭日别让它动弹。”
    “你跑什么?快回来看我屠杀怪物!”卢瑟朝她喊道。
    “吼——”回应他的是毁灭日愤怒的咆哮, 强大的音浪甚至掀飞它周围的碎石子。
    卢瑟连忙回头,看着挣扎着从绿色激光束中爬起来的毁灭日, 满脸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 我分析过海底陨石碎片和‘太空服’残片。我知道知道你的底细,你来自氪星, 是氪星人的基因生物。
    和所有氪星人一样,你应该在红太阳和绿氪石之下变得虚弱无力,就像刚才......这台‘卢瑟机甲’,专门为你们这些氪星杂碎准备的,激光炮中混合了红太阳波段和氪石辐射能,你——”
    毁灭日不会说话,也不会听人说话, 双脚蹬地,踩碎身周十米的水泥地面,硬顶着卢瑟的毁灭之绿光,冲到他面前。
    “轰——”一巴掌将机甲打飞, 它纵身一跃,几乎和机甲同时落地。
    卢瑟刚落地,毁灭日脸盆大的拳头就砸在“玻璃屏幕上”。
    他之前还真没对哈莉吹牛,这套精心打造的机甲非常强,挨了两拳才出现裂缝。
    可他爱秀的毛病再次害了他。
    上次氪星人入侵,他的铠甲没有头盔,把光秃秃的脑袋露在外面,结果半个身子被热射线烧熟;这次他吸取教训,把脑袋缩在机甲内,却在外面安装了一块屏幕。
    从过去到现在,他这么做的目的都始终如一:让所有人看到这是莱克斯·卢瑟,看到他的脸!
    为什么如此执着?
    因为超人始终坦坦荡荡,把脸露在外面。
    “轰——咔嚓——”毁灭日的第三拳,终于把特种玻璃外壳砸裂。
    “偶,不!”冷汗瞬间爬满他的光头, 他眼睁睁看着毁灭日以屏幕为突破口,捶烂了屏幕,再从边上撕裂能防御大超最强撞击的合金装甲......
    几秒后,他彻底袒露在毁灭日面前。
    偏偏卢瑟的屏幕做的太出色, 连lexnote2手机屏剪碎后, 剩下的也能显示,他的私人机甲只能更强。
    屏幕下方的六块小屏幕,还有四块保留。
    第一块屏幕上,小魔女叹道:“唉,卢瑟若用这种质量的屏幕做手机,他的lexnote系列绝对能傲视银河,把天堂山手机吊起来打。
    手机屏幕比防弹玻璃还硬,从太空掉落地面也摔不碎。
    可若把屏幕用在主甲板上,就太莫名其妙,太愚蠢了。
    哪怕大都会警察的防弹服,也是胸口位置最结实,最坚硬,偏偏他把最脆弱的防御放在胸口。
    难道做手机带来的后遗症?把机甲当成手机了?一定要在正面安一块屏幕?”
    第二块屏幕上,主播惊呼:“完蛋了,卢瑟要挂!”
    第三块屏幕,主播讥讽道:“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喔,在我说什么之前,卢瑟先生说了什么来着?”
    第四块屏幕上的露易丝莱恩,什么都没说,只快速往外撤退。
    ......
    如果毁灭日对着机甲顺势劈一刀,或者双手握住卢瑟身体两个部位,用力一拉,今后大都会要少很多事儿。
    偏偏它一定要用力将他甩出去。
    就像把鸡蛋扔向墙壁。
    “轰!”墙壁砸出个巨坑,裂纹如蛛网密布。
    卢瑟眨眨眼,自己没有变成番茄酱,反而身处一个宽旷温暖的怀抱里,有些熟悉,曾经午夜梦回,他也会回想起自己被撕破曼拯救的画面,和此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超人的生物力场能无损接飞机,也能接人。
    “快离开这。”大超放下他,快速冲向快速冲过来的毁灭日。
    “轰、轰、轰!”
    两位氪星生物以快打快,普通人一个呼吸,他们已经闪电般捶出几百拳。
    一个呼吸后,所有人盯着屏幕,屏气凝神,神色惊恐:超人......倒下了。
    毁灭日勒紧他的披风,右手将哈莉一分为四的骨刃,对准大超,下一瞬就要刺进去。
    哈莉在一瞬间想到很多。
    她得做些什么......
    1.与天之声扯皮,增加贷款上限。
    太浪费时间,之前卢瑟争取的十来秒钟,她都没能说服天之声。
    2.召唤帮手,耶比、埃崔根、沼泽怪物......来不及了。
    3.她自己上......她是个幽灵,能不能附体毁灭日,就像那个死人波士顿(ps)一样?
    试一试,总不能束手旁观,这么让大超挂了。
    她想到就做,倏忽间冲入毁灭日体内。
    “轰~~~~”
    她好似落入滔滔浊浪里的小舟。
    那滚滚浪花皆为‘暴戾’,无尽的暴戾顷刻间将她淹没。
    杀、杀、杀、杀,杀尽一切活着的生命,杀死每个氪星人,杀死超人,血洗地球,杀杀杀杀......
    暴戾与杀戮之意,像一桶血色染料,而她的灵魂被泼了一身,灵魂的颜色也正在变成红色。
    “杀杀杀杀!”哈莉灵魂扭曲嘶吼,眼眶的位置被血色窟窿取代,她灵魂的样貌在毁灭日化。
    “嗡嗡嗡——”自她的灵魂深处,接连闪烁数道光华,八大防御专长同时开启,疯狂嘶吼戛然而止,但眼眶的红光没消失,灵魂表面类似毁灭日的粗糙岩石皮肤,也只消退大半。
    “这就是毁灭日的识海?太可怕了。”
    哈莉心有余悸,为自己的莽撞捏了把汗。
    现在她只是进入毁灭日识海,还没尝试控制它。
    若想控制它,就得占领这片由无尽暴戾之意构成的“大海”,即识海。
    只沾染丝丝“海水”,她就要失控,若想强占海洋......
    忽然,一个念头袭上哈莉心头:占据不了海洋,她能吞了它呀!
    食物防御专长能不能发挥作用?
    想到就做。
    她的专长天赋不限于肉身,食物防御专长的消化之力,也不需要物质化的胃酸,八级专长已近乎规则。
    起雾了。
    波涛汹涌的灰蒙海洋,被金黄雾气侵蚀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因为这处海域的海水在快速减少,其它地方的海水补充过来,形成了漩涡。
    “轰隆隆!”
    哈莉第一次在别人识海使用胃酸之雾,也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
    ——她这算不算在吸收别人的灵魂?
    哈莉忽然觉得自己的食物防御专长好邪恶!
    金黄胃酸之雾回归,她只觉一瞬间精神了百倍,精神勃发,目露精光、神采奕奕、荣光焕发......
    总之,她像是在学校读了半个月高三下学期,忽然到假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特别有精神。
    消化毁灭日的识海,没扩大她的识海,只让她“吃饱了”精神,精神饱满。
    “哎呦,我的肚子,好——”
    哈莉忽然捂着肚皮叫了起来。
    她是灵魂体,她依旧能捂肚皮,肚皮依旧能......说不出是痛还是舒服,很奇怪的感觉,但有点胀是肯定的。
    随着金黄之雾继续消化毁灭日的识海,她灵魂之体的肚皮越发膨胀,而且还渐渐从她魂体上分裂——鼓起的肚皮在脱离她的魂体。
    哈莉既觉得可怕,又莫名有种舒畅感。
    同时她的精神力进入一种很熟悉的状态。
    她此前经历过两次,现在是第三次。
    临终蜕变!
    她又开始临终蜕变。
    “杀杀杀杀!”一个声音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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