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身体环绕一圈金色电弧,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很不稳定,也很虚幻。
    他露出面罩的脸庞上满是痛苦与恐惧,颤抖着向会议桌伸出右手,“谁来帮帮我,我好难受,救我——”
    “闪电侠!”众英雄急切起身,想要靠近他、帮助他,但一道柔和力量凭空出现,拦住了他们。
    是命运博士。
    “不要靠近他,如果你们还不想死。”他严厉警告。
    “闪电侠,你在哪?”哈莉万念归一,精神力挟裹黄灯恐惧之力,冲入巴里.....
    精神力只靠近他身上的金色光弧,立即与她彻底失去联系。
    完全无法接触巴里的本体。
    不过众人的呼唤,也不是全然无效,闪电侠迷茫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上帝保佑,你们都在这,我成功了!
    增加身体振动,可以把我带到未来;减缓自己身体的振动,可以让我回到过去,哈莉——”
    “说重点。”哈莉快速道。
    她有种感觉,闪电侠坚持不了多久。
    “喔,重点......”闪电侠脸上又露出迷茫之色,“未来正在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必须回来警告你们,反监视者没有失败,你们没有成功,法老王——啊啊!”
    他抱着脑袋茫然大叫,“一切都在瓦解,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世界——好奇怪的感觉,我现在怎么了?”
    “闪电侠,法老王怎么了,说清楚!”哈莉大声道。
    “我不知道,b307......”闪电侠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融化成一团光,就好似一块糖人融化在热水里,“救救我,帮帮我,帮——”
    “刺啦——”他消失无踪,他之前所处的位置只留一道金色电弧。
    几秒钟之后,电弧也不见踪影。
    “刚才为何不把他拉出来?”百特曼看向命运博士。
    “你的危机灵觉没反应?”哈莉问。
    百特曼道:“对我危险,但对你们呢?”
    命运博士叹道:“如果我没猜错,刚刚只是闪电侠的一道时间分身。
    别看只是分身,但其实也是一个完整生命。
    连完全实力的闪电侠,都在那金色光弧中消融,我们能比他更强?”
    “消融?闪电侠死了?”众英雄面色大变。
    命运博士点点头,又遥遥头,“我们刚才看到的闪电侠,的确死了,身体像烤红铁板上的蜡、像黑暗深渊中的光,消融在我们面前。
    但闪电侠又没死,死去的只是一道时间分身。
    我们每个人都活在时间之流中,每一秒时间都在流逝,而过去的每一秒,我们在时间中留下浅浅足迹。
    对普通人而言,留在过去的痕迹,只存在于自己与相关人员的记忆中,犹如梦幻泡影,模糊又脆弱。
    闪电侠却奔驰在时间线上,一分钟前的时间点,闪电侠在奔驰;此时此刻,闪电侠在奔驰;一分钟之后,他依旧在奔驰。
    对闪电侠而言,过去某一刻的自己,不是虚幻的影子,可以是实实在在的人。
    假如过去的一天里,每个小时都有一个闪电侠穿越到未来,也即是此时此刻,如此,我们面前就有24个闪电侠,他们的力量几乎没区别。
    如果杀死其中一个,也只是死掉昨日某个小时里的闪电侠。”
    “那闪电侠不是永远杀不死?”众英雄一脸怀疑。
    命运博士竟认真道:“理论上,闪电侠永生不死,不死不灭。
    所有死去的闪电侠,都是某个时间点的闪电侠。”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来自纳布的智慧?”哈莉问。
    肯特尴尬一笑,“当然是纳布告诉我的,我也挺吃惊。”
    这精神分裂的样子,看得很多对他不熟悉的英雄莫名其妙。
    “闪电侠为何这么特殊?”百特曼问。
    “或许是神速力的特殊性?我其实是在通过观察闪电侠们,了解他们的能力,和神速力特性。”命运博士道。
    “他们?”
    “嗯,在时间与空间上,闪电侠从来都不止一个。”
    “与其关注闪电侠的能力和现状,不如想想他透露的信息,他明显想警告我们什么。”哈莉道。
    众英雄对视一眼,又回到座位上。
    百特曼缓缓道:“闪电侠透露了三条信息:第一,闪电侠失踪,的确与反监视者有关。
    第二,未来某一刻,我们以为反监视者失败了的时候,其实他另有后手。
    第三,与法老王有关信息......”
    他看向哈莉,“只怕是专门传给你的,b307代表什么?”
    “你们觉得,b307代表什么?”哈莉问。
    钢骨道:“电子文档、储物箱、密码、坐标......”
    百特曼道:“了解b307之前,先确定一件事,这是闪电侠帮法老王传消息,还是闪电侠发现了法老王的某些秘密,向哈莉告密。”
    哈莉几乎不假思索,“当然是法老王背叛反监视者,在向我传递消息。”
    “为什么?”众人疑惑。
    “法老王和我关系可好了,还亲自宣布我为‘二代法老王’,所以,他一定身在反监大营,心在地球0。”哈莉自信道。
    超人张张嘴,刚想说:你们最后一次闹得非常不愉快,法老王被你打成猪头,还被你悄悄下毒暗杀。
    哈莉的精神传音立即在他脑海响起:别说话!法老王肯定恨死我了,所以我要使劲宣传我和他关系好,让反监知道后弄死他。
    超人表情有些扭曲。
    “如果b307是法老王给你的暗号,那么,这个暗号一定在你和他的交集中发挥作用。”百特曼道。
    哈莉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北极圈,和超人孤独堡垒做邻居的法老王基地。
    法老王一辈子的经历和心血,都留在了基地,那里也是供他安眠的金字塔。
    “你似乎想到什么?”百特曼眼神锐利,看到着她道。
    “有了点思路,有待验证,继续下一个议题......”
    百特曼道:“我们之前在谈论的‘亚历山大肯特的突袭计划’。
    冥宇宙已经有地球1和地球2,等剩下三个单体宇宙也进入其中,亚历山大·肯特会组建远征军,深入反物质宇宙,拿下反监视者。
    从闪电侠的警告中,可以预测,我们参战了,还胜利了,但未尽全功。”
    “还参战?亚历山大·肯特明显在说谎。”水行侠指着哈尔乔丹,“别扯塞尼斯托的烂事儿,绿灯侠你说,小蓝人真的能打开反物质通道,还把塞尼斯托丢入反物质宇宙?对了,塞尼斯托爆了没?”
    哈尔语气肯定,“虽然欧阿被一道时空光柱凝固,守护者和大部分军团成员被封印,但至少两百名灯侠逃过一劫。
    现在地球就有五十多位灯侠,他们都能作证。
    而且,塞尼斯托是流放,不是死-刑,肯定没在反物质宇宙中爆炸。”
    水行侠转向百特曼,“听到了?监视者和亚历山大在说谎!他们一定有其它谋划,否则没必要等到最后才准备‘突袭计划’。”
    百特曼皱眉道:“我先前不是说过了?亚历山大是天命之人,只有身具正反物质能量的他,能开启通道,能保证超级军团不被反物质湮灭。
    这和绿灯侠的话并不矛盾,因为现在欧阿被一道时空光柱笼罩,小蓝人都被封印。”
    “呃,还能这么说?”水行侠呆了呆,又问:“为何要等天命之人长大,而不趁着小蓝人未被封印时,让小蓝人做‘天命之人’?”
    哈莉心中诧异,这个头发乱糟糟、络腮胡子乱糟糟,肌肉比超人都多,看起来像个没脑子文盲的家伙,似乎有点脑子啊!
    百特曼道:“不仅是等亚历山大长大,主要是为了等冥宇宙成熟。
    宇宙守护者在反物质宇宙能发挥出的力量极限,我们现在并不确定。
    但你们想想,他们认为把人丢入反物质宇宙,已经是极为严厉的惩罚。
    说明了什么?
    他们自身在反物质宇宙也会生存艰难。
    连生存都难,如何庇护英雄军团与反物质宇宙的主人战斗?”
    接着,他又叹道:“当然,我为亚历山大解释,是在解释他的理由。
    并不代表我完全相信他和监视者心思单纯、行动透明。
    我甚至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们有别的谋划。
    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有两个,地球0要不要进入冥宇宙,我等要不要参与亚历山大的行动。”
    “不是说所有宇宙进入冥宇宙后,才开展行动吗?”超人道。
    “如果地球0坚决不进入冥宇宙,亚历山大难道就不行动了?”
    哈莉叹道:“如果他是个狠角色,如果剩余五个宇宙都进入冥宇宙,真的关乎监视者的大计......
    他应该保持不动,让地球0这个不听话的刺头顶在冥宇宙之外,直到反监视者教会我们谦卑顺从和顺天应命。”
    “亚历山大不是那样的人!”百特曼和超人异口同声。
    “我们拭目以待,坚决不让地球0进入冥宇宙,看他什么反应。”哈莉道。
    众英雄皱眉,“为什么不进?进入冥宇宙,至少多一层防护。”
    “哈莉,我们应该进去,只地球0留在外面,立即会成为反监视者唯一目标。”命运博士也道。
    哈莉还没说话,百特曼先开口了,“我赞同五环上将的计划,暂时不进冥宇宙。
    首先,地球0的处境还没糟糕到连几天时间也坚持不住。
    事实上,地球0的状态比另外四个宇宙强太多太多了。
    地球0像一个被挤压的皮球,另外四个却是垃圾堆里放了半个月的烂苹果,快烂透了。
    另外,我们要知道监视者的最终计划,就不能一昧顺应亚历山大。
    我们要和他谈条件。
    不能让他一直领导我们,我们也要成为领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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