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没等多久就又一次见到哈莉。
    她长高了些,面貌变化不大,气质却几乎是两个人。
    倒不是根据她的事迹,变得更疯狂、更邪恶,而是一种让布鲁斯很羡慕的自信、昂扬和锋锐。
    她就像一把找准方向的利刃,能劈开前方一切阻碍,然后斩断自己的目标。
    之前在学校时,他对未来就远比她迷茫。
    现在他更迷茫了,她却好像永远都不会迷路。
    两人没交流太久,因为拳赛马上要开始了。
    她把他和赛琳娜带入她自己的包间,还有一个老头陪着说话,四名穿防弹背心、戴头盔的枪手在门外守护。
    “韦恩少爷,马上要开场了,要不要小赌怡情?”吉布斯笑容谄媚,声音柔的像蜜糖。
    布鲁斯有些不喜欢,却又非常习惯被人这样对待。
    “我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说着,布鲁斯转向小猫,“我们带了些金笔、金首饰出来,能在这里出售吗?”
    小猫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一把。
    有钢笔、镶嵌宝石的胸针、珍珠项链、精琢细雕的手镯。
    想到吉布斯也算哈莉心腹,小猫直接道:“有杀手潜入韦恩庄园,我和布鲁斯离开时只带了些首饰珠宝,没有现金。”
    少爷这辈子就没见过多少现金,因为他压根不需要。
    他甚至没亲自付账过几次。
    “全哥谭的销赃人都是菲什的小弟,不过这儿有信用评级。哥谭稍微有点名头的人,都可以在这记账。
    月付、季付、年终总结,都可以,只不过时间长了会收利息。”
    听老头这么说,布鲁斯心里有底了。
    “请帮我介绍下你们这的格斗模式。”
    老头缓缓道:“整个哥谭有上百家地下拳场,规模最小的也就一间地下小酒吧,一个拳击台。
    boss现在直接控制的拳场不多,十三家,但哥谭所有拳场都和我们签订了协议——不能阻拦他们的拳手参加我们的比赛。
    韦恩少爷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级别划分,比赛该多混乱。
    目前只有四个级别,普通级、精英级、猛兽级、拳王级。
    今天的王中王,即是拳王级。
    拳王级只有一种模式,boss一人守擂,挑战所有参赛者。
    她是拳王,谁打败了她,便是‘王中王’。
    如此,拳王级比赛又叫‘王中王争霸赛’。
    客人可以买输赢,也可以赌拳手能在boss手下坚持多久,或能抗住几拳。”
    布鲁斯呆了呆,道:“先前在售票处,我只待了一刻多钟,不算买票的客人,就见到十多名拳手找艾薇登记,哈莉能扛得住?”
    “boss号称‘哥谭拳王’,你以为是自封的?”老头傲然道。
    呃,其实还真是自封的。
    哈莉需要经验值,经验=恶意*攻击
    越是名头响亮,比如天下第一和拳王,就越能挑衅高手,也更能激怒对手。
    攻击和恶意,不就上来了?
    只不过哈莉隔三差五就弄一次王中王争霸赛——收割一波韭菜,这一两个月,已经举办超过十次。
    十多届王中王争霸赛,哈莉打败数以百计的顶级拳手,从来没输过。
    自然而然的,再没人怀疑她“哥谭拳王”的名头。
    忽然,中央擂台上方的灯光打开,白光刺眼,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拳王哈莉,拳王哈莉!”
    “无敌拳王,哈莉万岁!”
    “偶买噶,哈莉,哈莉——”
    “要开始了。”老吉布斯提醒道。
    布鲁斯环顾四方,上下两层看台,几乎挤满了人,总数人加起来超过五百。
    格斗场中心,哈莉一身干练的黑色功夫服,五颜六色的头发扎成双马尾,双拳戴着拳击手套,脚下没有鞋子,只一对白色棉袜。
    一只话筒从上方缓缓落下,她先挥挥手,让现场安静下来,才对着话筒道:“这是第14届哥谭拳王争霸赛,与之前十三届一样,谁打败我,谁就是王中王。
    不仅能得到‘哥谭第一拳王’的称号,还有丰厚的奖金。
    从第一届争霸赛的10万美刀到现在,奖金池已经累计140万。
    除此之外,新拳王还能得到今晚门票毛收入的一半,菠菜利润的八成,总金额超过150万美刀。
    名和利都在这儿了,垃圾们,来挑战我吧!”
    话音未落,一个边长一米、高两米的钢化玻璃箱从屋顶垂落,里面是叠码整齐的富兰克林,全场又一阵疯狂欢呼、吹口哨。
    布鲁斯却嘀咕道:“门票收入的一半,菠菜利润八成,也才十万美刀?
    你们搞这么大动静,一晚上才十来万营收,是不是有点低呀?毕竟还没算场地、人工、水电。”
    老吉布斯无语道:“这很少吗?即便扣除成本、政、府税、法尔科内家族税,每年也千万美刀的纯利润,超过哥谭大半上市公司了。”
    “你确定?”布鲁斯有些怀疑,“王中王也不是天天举办,普通赛事肯定不如今天火爆。”
    赛琳娜笑道:“我猜,门票和菠菜都不是收入的大头......”
    老吉布斯迟疑着点头,道:“这事儿也瞒不了人,韦恩少爷先前在前台待了段时间,应该看见了,真正买票的人并不多。
    类似您这样的哥谭名流,来过一次之后,都自动升级为vip客户。
    不用充钱,不用消费多少,直接vip。
    而vip客户不仅自己不用买票,连同伴也免费入场。
    菠菜方面,我们也从不操控比赛。
    有时运气特别差,甚至小赔一笔,所以,客人们很喜欢来这消遣。
    可我们这也卖酒水,还有包间,甚至提供顶级拳手面对面教学的业务。”
    “原来如此......”布鲁斯不笨,只看自己面前的草莓代基里酒(纯饮料,不含酒精),就想明白了。
    “偶买噶,好大块头!”赛琳娜一声惊呼,把少爷的视线重新拉回拳场。
    拳台大概14米直径,建在一汪水池中央。在拳台和观众之间隔着一道铁栏、一条深沟,拳台自身没有围栏。
    但深沟上方并非空荡荡,在拳台和观众栏杆间有一根根手臂粗的麻绳,拳手可能立在上边,也可能站立不稳,摔入深沟水里。
    这会儿,通往拳台的踏板上,过来一名身高两米二,肌肉疙瘩几乎把脖子都淹没的壮汉。
    “天呐,他不仅没戴拳套,反而戴着铁指虎?!”少爷惊得站了起来。
    老吉布斯很欣赏韦恩少爷的震惊,自豪笑道:“这就是王中王争霸赛,对手可以选择刀剑之外的钝器,甚至铠甲。
    而boss空手薄衫,还得戴拳套,免得一不小心,把他们给打死。”
    “砰——”
    拳场传来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格斗已经开始,代号“tiger(猛虎)”的巨汉咆哮着一拳击出,哈莉抬臂格挡。
    这声音,这画面,让少爷想起自己某次跑到厨房,看见厨师用砍刀剁牛骨头......
    “废物,打了这么多拳,连我的龙吟金钟罩都破不了,还敢自称猛虎?我看你还是改名成‘小猫’吧!”
    格斗场的收音效果非常好,哈莉即便没用话筒,声音也清晰从音响里传出。
    小猫暗暗咬牙。
    “龙吟金钟罩?是什么?”少爷惊讶道。
    老吉布斯道:“大概是一门中国功夫。”
    “吼!”壮汉双眼通红,咆哮一声,发了疯一般连番挥拳。
    “砰砰砰砰砰......”哈莉就站在那,一步都不退,甚至侧着身子,只用一只手,每一拳都打在她手臂上。
    “哈莉奎茵,拳王哈莉!”观众们兴奋大叫。
    布鲁斯神色呆滞,“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香港功夫电影都是真的?”
    接下来更夸张了。
    猛虎接连轰击数十拳,开始喘气,神情变得茫然,哈莉露出嫌弃之色,下一拳不再格挡,而是同样一拳挥出。
    “轰!”好似爆竹在两人间炸响,哈莉继续纹丝不动,猛虎却抱着膀子哀嚎着连连后退。
    在他的右臂关节处,有明显不规则凸起,骨头错位了。
    “这决不是打假赛,他,他真的受伤了,只一拳......”布鲁斯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狂欢的人群中,宣称要活活打死哈利的西瓦女士,脸色不复之前轻松。
    “到底是高明到让我也看不出来的泄力技巧,还是她没吹牛,真练了铁布衫?
    可即便是硬气功,似乎也没这么强吧?”她有些迷茫。
    一拳击退大力士,甚至把胳膊打脱臼,西瓦女士都不在意,因为她能轻松做到。
    但哈莉站在那不闪不避,硬挨铁指虎几十拳,却屁事没有,就太夸张了。
    “换下一个废柴!”
    ‘拳王’哈莉甚至不肯休息,猛虎刚被搀扶下去,她又开始邀战。
    拳台灯光明亮,布鲁斯可以清晰看到,她白净的脸蛋上甚至没有一滴汗。
    接下来几场比赛,参赛选手攻击方式不同,有人使用重拳,有人动作灵活,有人技巧高明,有人兼而有之......
    可结果都一样,哈莉面对不同攻击,却只用手臂格挡,格挡一阵子,一拳撂倒。
    包括之前遇到的、名字很屌的“死亡射手”,也在使用警棍攻击哈莉二十多下后,被她的“佛山无影脚”踢入水池。
    布鲁斯现在真相信哈莉懂中国功夫了,因为她的好多动作都在电影上出现过。
    比如这佛山无影脚,就真的飞起来,不落地,连着飞踹三下,姿势比那位“真·黄师傅”都帅气飘逸。
    少爷看得震惊,也看得疑惑。
    “就算中国功夫了不起,可她不累吗?在台上都待两个多小时了。”
    “boss有喝运动饮料呀。”老吉布斯道。
    “难道是特制的饮料?”
    这时,一个木桩子般敦实的胖子,双手护头,咆哮着用他两百公斤的身体撞击哈莉,哈莉也不甘示弱,跟着“啊嘿”一声,用自己的小脑袋顶上去。
    “嘭————”
    两个脑袋相撞,居然发出空空如也的回音。
    “嘭嘭嘭!”又打铁般撞了几下,胖子摇摇晃晃仰头倒下,哈莉只额头有些红。
    布鲁斯龇牙咧嘴,脑补道:“看来这就是电影中的铁头功了,好厉害。”
    “下一位,也是今晚王中王争霸赛最后一位......有请西瓦女士!”拳赛主持人握着话筒,向台下大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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