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1日,下午。
    血腥天堂夜总会地下训练场。
    “嘭嘭嘭......”拳击擂台上,拳头与拳头,拳头与身体,膝盖与身体,相互碰撞的声音连绵不绝。
    场下四五个大黑妹枪手,抱胸立在边上评头论足。
    1.65米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可在对面两米高的大黑牛面前,穿着小背心的哈莉竟显得格外娇小。
    娇小对壮硕,纤细对粗大,白皙对黝黑......
    极富视觉冲击力。
    更匪夷所思的,却是高大被娇小捶得鼻青脸肿,只能双手招架,身子连连后退。
    “马龙也不行了,任何流派的格斗大师,似乎都无法压制哈莉三天。三天之后,必然被她打翻在地。”大黑妹托丽轻叹道。
    普丽卡皱眉道:“有点奇怪,她每次并非学得对方技艺,然后青出于蓝,徒弟战胜师傅。
    她每次打败格斗大师的招数都十分类似,更像是以力量与速度取胜。”
    “这很正常嘛,世上就没有完全无敌的格斗流派,了解一个流派,汲取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然后完善自己的战斗风格...没必要完全照搬全套路数。”另一个黑妹蕾哈娜道。
    “噗通——”擂台上,哈莉原地起跳旋身飞踢,把一百三十五公斤的综合格斗大师踢飞两米远,砸在弹性护栏上,又反弹落在台面。
    嘴巴鼻子一齐喷血,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啪啪啪!”掌声从楼梯口传来。
    是光头萨斯,与背着两条子弹带的鸡冠头黑人。
    “难以置信!”子弹带黑人搓着嘴唇,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举着双手拍巴掌。
    “马龙被ko,这小姑娘却毫发无伤。要是去参加罗恩老大的地下拳赛,一定能成为一名女拳霸!”
    萨斯环视姑娘们一圈,好奇道:“今天是新年,你们还在训练?”
    “我们没训练,只是在观赏无限制格斗大赛。”普丽卡笑道。
    “戴安娜,用得着这么拼吗?”萨斯向擦汗的哈莉喊道。
    “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娱乐。”
    哈莉看向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鸡冠头黑人,“这位大哥是?”
    鸡冠头立即道:“我是多多,戴安娜,与我打一场如何?”
    萨斯向哈莉介绍道:“多多是我好朋友,哥谭最出色的枪手,他的一些双枪连射小技巧,连我也做不到。”
    “嘿嘿,如果没有萨斯你,我肯定是哥谭第一。”米国佬从来不懂谦虚与低调。
    “什么是双枪连射?”哈莉好奇道。
    见大黑妹们也面露期待之色,哥谭第二枪手得意一笑,右手插兜,左手拔出腰间格洛克,然后小拇指在裤袋弹夹包里轻轻一挑,一条弹夹跃上三米高。
    “砰砰砰砰砰——咔嚓——咔——砰砰砰砰......”
    在极短时间内,他把一梭子子弹打光,然后空弹夹滑落,手腕一翻,在腰腹位置,正好接住落下来的满格弹夹,又抬抢迅速打空。
    “shit!”哈莉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多多不是瞎几把打。
    枪声停息,六米外擂台的两根柱子表面,各多了一个“d”。
    用子弹打出来的。
    哈莉甚至在脑海里想象一种场景:黑涩会两位大佬谈判,各有十名小弟站在大佬身后,谈崩了,多多瞬间拔枪,极短的时间内一一点射......
    想到这儿,她就有些期待起来,“萨斯老大,多多老大会教我们枪术吗?”
    萨斯收起笑容,轻轻摇头,“多多是我请来的帮手,哥谭很快就会沦为战场,我们得开始招兵买马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普丽卡惊疑道。
    “昨晚,就在距离市政大楼两条街的巷子里,艾马森议员人被塞进铁皮罐子里,淋上汽油,烧得只剩几根骨头。”萨斯叹道。
    普丽卡神色骤变,“我没看到新闻。”
    “最近打开电视机、翻开报纸,都是教会、韦恩与魔女哈莉的消息。
    堂堂哥谭市议员,被活活烧死,居然连头版都抢不到。”黑妹蕾哈娜撇嘴道。
    “那位议员是我们的人吗?”哈莉问。
    普丽卡点头道:“最近法尔科内阁下一直想从市政厅拿到阿卡姆的开发权,艾马森议员表现得最活跃,马罗尼是在杀鸡骇猴。”
    “议员也只是鸡?”哈莉惊讶道。
    普丽卡解释道:“民选议员和政治世家出身的议员,都是议员,却差距很大。
    而且议员上面还有市长,市长上面有上东区那群老钱,老钱之上,是韦恩集团那样的财阀。
    当然,马罗尼杀艾马森议员,更多是在挑衅法尔科内阁下。”
    “戴安娜,过几天我们有一场大行动,你要不要参加?”萨斯看着哈莉问。
    “这......”哈莉尬笑摇头,“我还是帮萨斯老大守家吧!”
    萨斯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拉着多多与女枪手们去了会议室,哈莉继续自己的训练。
    接下来几天,哈莉重点关注了《哥谭时报》政治版块。
    一名议员就在市政厅地下车、库大门口,与他助手一起被爆头。
    一名议员厨房煤气大爆炸,全家火葬场。
    一名议员被自己裤腰带勒死在老城区一名站街女床上......(ps)
    “法克,市议员已经算哥谭政界高层,死的这么轻松,太无法无天了!”哈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米国多位总统,在成为总统前,就是出名的市议员。
    绝对的人上人。
    可在哥谭,他们像过河卒一样随便凋零。
    “叮咚——”屏幕右下角msn弹出一条信息,请求加好友的验证。
    “嘿,驱魔修女,我是灵域遨游者。”对方首先发了条信息。
    “驱魔修女”是哈莉在scp奇幻论坛上的昵称,也是新注册的msn用户名。
    “灵域遨游者,你好。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不拿点干货出来证明自己,我不会搭理你。”哈莉回道。
    她早前在网上的帖子不算太火爆,却也有不少人关注,因为她对天堂的外景描述太详细,也太信誓旦旦。
    连最细微的感受都有。
    然后,她就在论坛上交到一些相互点关注的朋友。
    之后,她又陆续发出了一些帖子,有低价驱魔的广告贴,也有“驱魔修女大战地狱恶魔”的故事贴。
    尤其当她发了一个“血之教会”(三宫魔那个)的简单科普贴后,开始真的有网友相信她是“历经战火的修女战士”了。
    请求私聊的网友都有十几个。
    大部分网友刚聊几句,哈莉就能分辨出对方完全是猎奇的普通人。
    他们与哈莉一样,想通过网络找到一位真正魔法达人。
    也有网友比较厉害,让哈莉也分不清他是重度精神患者,还是有真材实料。
    “我是研究量子魔法的,你懂吗?懂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聊聊。”灵域漫游者回复道。
    哈莉嘴角抽搐。
    ok,又一个区分不出是否精神病的厉害角色。
    连量子魔法都搞出来了。
    “我来自教会,比较传统,‘量子魔法’这种新奇玩意儿,我第一次听说。”她回道。
    “驱魔修女,你怕我是骗子,我也有同样的担忧。说实话,我本来就有自己的圈子,之所以加你,是因为血之教会。
    你能不能再透露一些血之教会的机密?
    比如,他们崇拜的对象是谁。
    修女,先证明你是真货。”对面也很不客气。
    这下哈莉反而来了兴趣,“三对眼睛,听得懂吗?”
    对方先发了个大大的惊叹号,然后说:“很多血之教会的中高层教、徒,也不知道它的具体形象,你却脱口而出!
    很不错,通过验证了。
    准备好十字架和圣水,我来向你证明我的‘量子魔法’。”
    “what?”哈莉疑惑。
    “你身边有圣水和十字架吧?”灵域漫游者再次确认。
    “当然,我此刻就在教堂。”
    “给你三分钟,准备圣水、十字架和圣经。”
    “不用三分钟,你现在就开始吧。”哈莉有些不以为然。
    “那开始了——”
    “嗯,黑屏了?”哈莉拍拍电脑屏幕。
    没反应。
    就在哈莉准备检查电源线时,屏幕又有了变化,一只白猫跳入屏幕中心,“嗷呜”一声惨嚎,脑袋掉落,鲜红的血液喷洒,迅速在黑色背景上勾勒出血色五芒星。
    接着,有几个符文填充在五芒星内。
    “这就是量子魔法?黑了我的电脑,放恐怖动画吓我?”
    哈莉冷笑。
    当五芒星外的血红圆圈成形,黑色再次填满整个屏幕。
    就像无数蠕动的黑色虫子挤在一起。
    “刺啦——刺啦——”
    头顶电灯忽然明灭不定,还有细小火花闪烁。
    冷笑凝固在哈莉脸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爬上心头。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嗡嗡嗡......”
    黑暗烟雾猛地一冲,居然突破屏幕,飞在半空就幻化成怪物的模样,嘶吼着向室内唯一活人扑去。
    “motherfuck!”
    哈莉猛地向后靠,在椅子倒地的瞬间,双手撑地,来了个后空翻。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
    本该顺利翻身的她,却踢到柔韧黏糊的实物。
    “嗷呜——”那东西发出一声怒号,砸到几米外靠墙的沙发上。
    “刺啦,刺啦!”
    头顶电杠激烈闪烁数次,然后稳定下来。
    可哈莉眼前的世界变了。
    电杠的自然光变成灰白色,似乎世界只剩灰与白两种惨淡颜色。
    点点黑斑爬上墙角,向四面八方蔓延。
    刚买的沙发似乎在一瞬间经历了千百年,腐、败的碎絮像流沙一样掉落。
    “呼噜噜!”怪物瞪着猩红的眸子,向哈莉龇牙咧嘴。
    就像一条活生生剥了皮的牧羊犬,但头上有两根小拇指粗的弯角。
    割掉上下唇的裸、露嘴巴,也勾起拟人的贪婪与暴戾。
    “恶魔!”哈莉福灵心至,突然就明白了。
    之前电脑屏幕上的猫与五芒星,是献祭生命召唤恶魔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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