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怎么跟我父母解释?我说这房子是投资商送给我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吗?绝对没有的事!”
    朱海梅的态度很坚决。
    根本没发生的事她当然矢口否认。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副经理手里居然有证据?
    当她看到秦副经理把写着她父母名字的一套她从未闻及的房产证摆在她面前,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父母名下什么时候多了一套房产?”她不明白。
    朱海梅不明白的事,可有人比她明白多了,比方说正代表南城分公司领导找她谈话的秦副经理。
    秦副经理见朱海梅满脸惊愕看着桌上那套房产证复印件,不紧不慢腔调说:
    “根据湖大广场项目的转包商黄老板实名举报,说你曾经暗示给你父母送过一套房,,虽为什么要送房子给你父母?
    接到黄老板的举报信后,公司也派出了专人进行调查,目前有足够的证据报名你朱海梅的家人以你的名气,的确是收了人家一套房,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还解释什么?
    按照秦副经理的说法,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朱海梅再怎么解释说这件事自己压根半点不知情有人会信吗?
    短暂的瞬间朱海梅脑子里不知道已经闪过了多少念头。
    但是有一个意识她是清晰的,那就是——一定有人在背后搞自己。
    对自己背后下手的人无疑是隐藏在送礼人黄老板背后的主子,而黄老板和程大伟之间一向走的很近……
    朱海梅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有一股冰水逐渐在四肢百骸弥漫开来。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以程大伟的个性绝不会坐以待毙,但她认为自己是清白的,万万没想到那家伙一出手就是绝杀。
    他分明想拖自己一起下地狱!
    朱海梅不说话了,呆呆坐在那像是一根了无生气的木头。
    秦副经理也不说话。
    他必须给朱海梅一个思想上缓冲的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一下当下的处境以便做出更明智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副经理的办公室里却像是一切停止摆动。
    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一脸深沉,谁都不想先说话。
    虽然时间只过去不到十分钟,但是朱海梅却感觉自己仿佛度过了生命中有记忆以来最最漫长的时期。
    “怎么会这样?”
    她在心里问自己,“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明明就差临门一脚就能顺利扳倒程大伟和金浩然?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满心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冷静下来后,她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眼下的现实是:。
    她举报程大伟在项目中存在违规行为至多让他背上一个免职处分;可是程大伟背地里怂恿黄老板送自己父母一套房却是数额巨大的受贿问题,受贿金额超过了一定的数额是要被判刑坐牢的。
    自己绝不能去坐牢!
    一旦被判刑坐牢自己这辈子就真的彻底毁了!
    朱海梅被脑子里倏然冒出的想法吓的浑身微微颤抖,她终于从近乎麻木的状态中渐渐清醒过来。
    眼下不是发呆的时候,她必须竭尽全力想办法自救。
    既然秦副经理特意找她过来谈话,说明此事还有转机,否则秦副经理直接把自己受贿的证据交给纪检部门就好,为什么还要找自己谈话?
    秦副经理一直在密切注意观察朱海梅的脸部表情变化,见她原本麻木的神情突然有了松动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但他依旧没说话。
    此时办公室的气氛下,无论谁先开口意味着谁先弱了气势,反正被举报受贿的人是朱海梅,他不着急。
    朱海梅是个聪明人。
    她明白这种时候纠结谁在背才是怂恿黄老板设圈套陷害自己的主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下最要紧是让秦副经理答应放自己一马。
    她抬头看向秦副经理,这个五十出头的老男人两鬓已有白发,看人的眼神却非常犀利,像是能一眼能看穿人心。
    “秦副经理,我可要戴罪立功吗?”
    一句话,乾坤已定。
    大家都是聪明人!
    秦副经理脸上明显轻松。
    只要朱海梅别钻牛角尖死犟到底就好,拼一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结局并不是秦副经理想看到的结局。
    他对朱海梅的态度变的温和:“朱副主任,你简单谈一谈谭亚明的问题吧,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朱海梅脸上一愣。
    她没想到对方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到头来针对的目标竟然是谭亚明?难道程大伟已经知道了谭亚明在背地里联络省总公司常副总要对他下手的事?
    此时此刻由不得朱海梅想太多
    她现在是泥菩萨过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谭亚明死活?
    既然秦副经理问起谭亚明的问题,她便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谭亚明的情况全都说出来。
    谭亚明毕竟在南城分公司当了几年的副经理,真追究起来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秦副经理之前早已对他的那些事了如指掌,只是缺一个重要证人。
    现在有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程大伟之前预料的那样,一场以自己为目标的阴谋举报在这一刻终于实现了完美反转。
    此刻深陷囹圄的谭亚明可能做梦也没想到。
    自己一时贪图便宜的小心思竟然导致了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将他自己推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这个时候的谭亚明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刀版上的肉。
    昨天晚上飘窗被抓,到了派出所谭亚明终于明白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从派出所墙上的公示栏知道,那天出警的领头人叫刘文,职务副所长。长的粗粗壮壮,一张象榆数皮满是沟壑的黑脸,一双不大的眼睛下面是一只红红的酒糟鼻子。
    那个刘所长,人如其姓,简直就是一个牛脑袋,不具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一句话现场抓了**,让你单位或家里来人一起来处理。
    谭亚明肯定不想被单位的人知道,就说,自己可以被罚款,为什么要单位的人来,假如是无业流浪人员**,何来单位?
    刘文说,要是没有单位,那就多关几天,你说吧,是让单位的人来,还是多关几天?必须选择一条。
    派出所观点很直接,那就是单位的人来了,可是管理好这种不知道羞耻的人。
    谭亚明就解释,单位的人来了,而一个人的影响,可是没有人听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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