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鬼说到这时,胡高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心想:“这厉鬼遇到的莫非是……”
    就听剥皮鬼说:“我穿游在一个闹市之中,此地阳气太旺,并没有适合的附身之人,我刚要离开此地,忽然一种熟悉的压迫和憎恨感无形朝我压来。”
    老婆婆说:“熟悉的?”
    “对!非常的熟悉,哪怕我魂飞魄散也不会忘记,这就是追鬼师存在的感觉。”剥皮鬼说到这时,恨恨的从鼠尸小山丘中扯出一只老鼠咬了下去。
    边小雯捅了捅胡高源,意思是问,这鬼是说你着呢吧。
    胡高源用食指打了个嘘声,继续听剥皮鬼说什么。
    剥皮鬼舔了舔獠牙间的鼠血,说:“我忙四处寻找,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他身上所发出来的感觉非同常人,没错了!他定是追鬼师一族的人。要知道,我们厉鬼和追鬼师们是永世不共戴天的,我又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其他法师,心中一恨,料想他既然一个人,又是个小孩,不会有什么大本事,我便扑了上去……”
    “啊,你要杀了那个孩子?”老婆婆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怀中的黄箫媛。
    “哼!若是杀了他,我便直接附在他身了,还找你这老太婆干嘛!”剥皮鬼哼了一声。
    听到小男孩没事,老婆婆便放下了心来。
    剥皮鬼又说:“我刚以阴骨之气扑向那孩子,可怎么也未曾想,他手里早就祭起了一道咒符,当时我只觉得身体四周滚烫起来,像是要掉入油锅一般,吓得我赶紧侧身钻入地下,心想难道这个小孩早已发现了我?才有所防备。哼,若不是正午极阳之时我阴鬼之力大减,我也不会如此狼狈,那孩子祭起的也不知是什么符箓,如此厉害,擦肩而过即将我燎伤,不然我也不至于被那厮轻易击败。”
    胡高源这时心中明朗,原来今天白天的阴骨之气便是这剥皮鬼所致,他心中暗暗惭愧,要不是自己想用徒油符来教训教训那个浮夸子弟辛大德的话,就不会祭出徒油符,若是没有祭出咒符,这鬼偷袭自己便可一击而成。惭愧呀惭愧,老妈平时教导自己无时无刻要保持警觉之心果然是没有错的。
    想到这,胡高源已经将手放入了斜跨小包之中。
    老婆婆松了口气,又问剥皮鬼:“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只记得张奶奶给我带了一条排骨肉来之后,我便慢慢失去了记忆,直到他的到来,我才又清醒了过来。”
    剥皮鬼听到“他”这个字时,脸色立变,它跳到老婆婆面前,恶狠狠的说:“那厮到底为什么来找你,还要至你于死地,结果阴错阳差让我承受了这一掌,快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剥皮鬼凶狠又极其吓人的脸正对着老婆婆的鼻尖,一人一鬼两张脸离得如此之近,阴阳的气息交替呼出。
    老婆婆面无惧色,她只是说:“鬼老爷,请先把我失去的记忆和不明白的事还给我。”
    剥皮鬼用一双没有眼睑的白色眼珠死死的盯着老婆婆,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老婆婆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它。
    “哈哈哈哈!”剥皮鬼忽然大笑,又跳回了原位说:“好!你说的什么张奶奶,是不是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胖老女人?”
    老婆婆说:“张奶奶心宽体胖,是个有福之人。”
    剥皮鬼显然是要她承认和张奶奶的关系,它有意摸了摸肚皮,说到:“这胖老女人的确是有福之人,能成为我剥皮鬼的餐食,真能说不是有福呢,哈哈哈哈。”
    “什么?”老婆婆身子一颤:“你,你吃了她?!”
    剥皮鬼怪眼一翻,说:“怎么?我如何吃不得她?”
    老婆婆这时已是眼含泪水,口中轻念:“南无阿弥陀佛,张奶奶,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好心来看我,却被这鬼所害。”
    剥皮鬼也不去理她,只是轻哼了一声说:“哼,我当时阴力大减,连忙往这片废墟中想调养一下生息,可忽然我感受到了一股怨念,心中大喜,你可知道这股怨念出自哪里吗?”
    老婆婆所有所悟,说:“难道,难道是因我……”
    剥皮鬼说:“没错!我在这片废墟中品味到这股怨念,正是你所发出来的,你心中的怨恨所发出来的怨念让我如获至宝,我正是需要附在这种人身上,变成鬼人,如今这好事送上门来,我怎能轻易放过。”
    老婆婆的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落下,她低头摸了摸怀中昏死中黄箫媛的头发说:“不错,若不是我一念之差,怎么会害了张奶奶,如今又要连累这个孩子。魏同志,你说的针真对,人,处在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下,都不能产生恶念,当真是一念催百善呀!我们为孩子们‘渡化’了人生,可到最后,我却没有真正渡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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