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屏一剑递出,剑意就呈天女散花之势,紫铜色神荼被分出无数道残影,残影雪白,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清池白莲,全数刺向了叶启的周身要穴。
    果真是武当第一呆子,管你是谁,一出手就是其剑法根基《甲子习剑录》的大杀招。
    锄头在潭边委屈之下又打起了盹,不过不再是打盹老虎不睁眼,两只红中透紫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玩味的看着武当剑痴出手,不信邪?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苦头吃。
    剑下有杀意,剑意中就带着寒意,屡屡白霜从变作无数的神荼剑身上滑落,半息未过,地上见白。
    叶启将手中的水瓢扔在木桶中,就当面前这精妙兼杀招的一招不存在,抬手一挥,食指中指夹住了神荼本身,天女散花的剑势顿时消失不见。
    王小屏呆板面容微有惊诧,自己这一式天女散花,虚实转变仅在意动之间,其竟一眼看出此间破绽,出手迅速破掉了自己剑招。
    想是这么想,王小屏手上毫不犹豫,双臂一弯,抽离神荼,再刺一剑。
    一剑之下,菜田周边青翠竹林如被摧枯拉朽,倒下片片,再看神荼,其上剑意变得霸道异常,刺出之时,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难以散去的剑痕。
    然而叶启还是再出一指,两指依旧稳稳当当地夹住了王小屏这霸道一剑。
    “上面一招天女散花,妙至毫巅,只是秀气太甚,杀意不足,难以发挥你这一身纯粹剑意,这一剑好了些,不过不够霸道,什么是霸道,便是临万军而面不改色,视九天为高峰,我只一剑足以。”
    说着,叶启双眼霍然一亮,松开夹住王小屏神荼的双指,侧步上前,白袖翩翩,便是一掌击在了来不及防备的王小屏胸前。
    这一掌,不是掌法,是剑招,正是刚刚王小屏所用的那霸道一剑。
    只见王小屏在那一掌的力道之下,如被丢出去的石子,身子倒飞空中五丈远,直接飞在了潭外的深崖之下。
    锄头大吼一声,为主人喝彩,崖下却传来一声愤吼,白练落差十几丈的入水声骤然一停,随即倒流,神荼紫铜色光芒大亮,将逆流渲染成紫,王小屏持剑携水而来,剑意滔滔难断。
    叶启揉了揉眉心,右手剑指随意一刺,剑气如流星刺在水流之间,水流分散,剑气又出现在王小屏手中神荼剑尖之上,其如遇重锤,双手脱剑,身子再一次落在崖下。
    “师兄好算计。”山坳一侧山壁上的山林间,洪洗象搓着双手由衷赞叹说道。
    掌管武当一山戒律,前代武当掌教三弟子陈繇面上带着笑容,说道:“天道剑道都是道,道有所成,一人成道决然不成,五师弟钟爱剑道,师父他老人家剑道一途上可占一二分风流,可师父走的早,没有指点五师弟多少,我们的这几个做师兄的在剑道上又都是不成器的家伙,若非五师弟在剑道一道上天资聪颖,就是连现在这点成就都没有。”
    活了两个古稀,一百四十多岁的宋知命接话说道:“在那日太真宫时,我就察觉这位叶道友的心胸之光,颇有当年剑神的一番风骨,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去龙虎山上杀人,大师兄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王重楼一言不发,心中却是郁闷至极,叶道友这是在还住在武当之恩,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算计?
    他也没有怎么解释,遥遥向着山坳里的白衣剑客行了一礼。
    ……
    浑身湿漉的王小屏从山崖外爬了上来,沉默拾起自己的佩剑,走在又去拿瓢给菜苗浇水的叶启身前,声音冷冽说道:“吕祖佩剑就先在你那里放着,总有一日,贫道定要在你手中夺回重新挂在太虚宫。”
    叶启一边舀水,一边说道:“说到底,我从太虚宫取吕祖佩剑只是想领略一番当年吕祖的剑意,但这剑在我手中杀了一人,就死皮赖脸地不愿回去,现在就是给你,你也挂不上去。”
    在菜地篱笆上撑着的古剑晃动,发出阵阵剑吟,似是在不满叶启说自己死皮赖脸。
    王小屏面色铁青,快步离开。
    ……
    ……
    春末夏来,再到秋后冬来,武当山上下无数古木只余空枝,被一场大雪裹成了一棵棵雪树,大莲花峰是武当道士们清修之地,峰上就如一幅雪景画卷,雪停后是什么样,再过半月还是什么样。
    或许真的是感染了这清净的氛围,时不时吼上一吼以显示自己威风的锄头已经一月未出声了,过了夏日,就整日呆在叶启身边打盹,整日除了睡就是睡,连外出捕捉血食的时间都断了,以至于养了一身肥膘。
    冬天自然是不能种地,叶启偶而会去武当山的放着道经的楼阁里看书,偶而也会找王重楼论道,遇见有些道士练剑,还会亲自示范指点一番,久而久之,武当山上就慢慢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这日,大莲花峰山坳竹屋前,锄头刚刚在武当山偏峰里饱餐了一顿血食,嘴下稀疏鳞甲上的一撮白毛还带着血迹,就厚着脸趴在椅上凝气的叶启身边。
    叶启闻到血腥味,眉头皱了皱,正要说上几声让它去洗了一身味道,发现它已经闭眼打鼾睡了起来,轻叹一声,给它腹中渡过一缕凝练提纯后的天地之息,锄头舒服地吼了一声,却是醒了,拿着脑袋蹭了一下叶启的小腿,就又睡去。
    锄头是母夔,在来武当的时候王重楼就曾说它怀有龙凤两胎,虎夔异兽,一但成年,就能堪比一品境界的江湖武夫,可谓是得天独厚,但也因此,虎夔不如大多数异兽能活,只能存世五百年,且极难生育怀胎,怀胎之后孕幼兽三载才能诞下。
    在与王重楼论道闲谈外,两人也提起过锄头,王重楼大黄庭练就一双慧眼,说道过一句,锄头已经岁数四百有余,怀一对龙凤,寿数定会大减。
    (只是去买盒烟,一场暴雨,差点给困住了,书友们,下一章可能会迟,现在打雷刮风的,一会儿停电的话可能就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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