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天下,有问天山。
    所有人都知道,问天山便是大荒之主的居所。
    在上古时期,人族与妖族共同对抗神明,在大荒天下的万妖之祖,便是在这问天山巨剑问天,随着剑光落下,便有一座飞升台出现。
    借由飞升台,妖族成为了先头部队,率先杀入天门,血战天门,斩杀神明无数。
    在那一战中飞升境的大妖死伤无数,可却是为人族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等到人族杀到之后,便立刻在天门驻扎起据点来,以此向天庭展开进攻。
    人族、妖族、真龙一族,甚至是天狐一族,反对神明的势力齐聚,杀了一个天翻地覆。
    只可惜,三教祖师加上妖族大祖,还有真龙以及天狐,甚至是一位至高神明的加入,最后都没有彻底杀掉天庭之主。
    其实杀不掉的不只是天庭之主,所有的神明都无法杀掉。
    因为,神明是可以永生的。
    而永生的代价……
    便是成为神的,将失去一切人性,不再有任何情感。
    雷神陨落了,那么便会有新的雷神应运而生,然后重复前面那位雷神的工作,周而复始。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有情感。
    而神之所以为神,便是神只有神性。
    兽性是残暴的,人性的卑劣的,而神性是冷漠的。
    残暴与卑劣之中,其实还是有温情的,就如那句虎毒不食子。
    而神性的冷漠,也更加符合初代道祖的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神明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皆是蝼蚁。
    所以当年的诛神之战,只不过是让神明陨落沉睡。
    而从始至终,天庭之主就没有出现过,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后来原本的天地破碎,变成了四座天下。
    而妖族因为不满四座天下的分配,又向人族发起战争,后来大荒被封印,九州天下破碎,又到了今天的重现。
    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如今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而文庙阻止妖族最大的理由,其实就是妖族所谓的自由,将会让几座天下迎来最恐怖的解决,末法时代。
    起初文庙众圣,包括至圣先师也不清楚末法时代对人族是好是坏。
    后来九州破碎,圣人们看到了末法时代的地球。
    对人族而言,似乎除了寿命变短了,便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至圣先师推衍过后,得知科技发展到了极致之后,其实还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第一就是毁灭,因战争会毁灭。
    第二就是重归修士时代,所有拥有资质的人都将踏上修行道路。
    所以,末法时代来临之后,最后还是会走向起点。
    那么在这之间死掉的人,岂不是白死了?
    而在那三清天下,如今的道祖仍然追寻着初代道祖的脚步,去探寻道的尽头,一遍遍走进光阴长河,然后再狼狈的离开。
    相比之下,菩提佛国却是,嗯,按照周小昆的话来说就是佛系,因为佛陀们只想看到人们富足安康,并且人人向善而已。
    可其实说白了,三角学问的根本,却还是有以人为本。
    却没有人知道,妖族究竟想要什么,难道就是打破一切规则吗?
    城头之上,周小昆看着下方数十万妖族,接下来一年内,这些妖族都不会退走,他们会不断进攻,直到死光。
    张素英出现在周小昆身边,她问道:“不是应该和玉箫在一起吗?”
    “她也很忙,需要处理很多事情。”周小昆笑着把她拥入怀中。
    张素英微微皱眉,想要挣脱,可却又放弃了,就像是心底有个人很享受一样,她说道:“你可真是花心的正大光明,就不会担心我和玉箫因为争风吃醋而打起来?”
    “玉箫不会的,而你也不会。”周小昆一笑道。
    张素英无奈道:“医坊我来筹划,父亲来了也会帮助我,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记得练剑。”周小昆笑着提醒道。
    张素英点了点头,伸出手感受着天地间浓郁的剑气说道:“周小昆,你给我一个实话,我们能守多久。”
    “长则五百年,短则一天。”
    周小昆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我夸张,而是大荒之主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只不过至圣先师也盯着这面,所以大荒之主暂时不会这样做。”
    “在那之后呢?”张素英又问道。
    周小昆感慨道:“山河破碎,九州天下只有有三个州会破碎不堪,最后也许我们会把妖族打回去,又或者九州沦陷。”
    “但愿会向着好的方向走吧。”张素英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我查阅过这里的书籍,剑冢洞天的遗民中,应该有很多人跻身了超凡三境,可是他们人呢?”
    “变成十万大山了。”
    周小昆眼中都闪过一抹忧伤,他说道:“最初时大荒发起过几次很大规模的入侵,其中甚至有神念境界的强者,双方的强者在大战中不断陨落,尸身便化作了十万大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张素英说不出话来了,只用想的,她就可以知道那是多么惨烈的战争了。
    “我去练拳,掩护我。”周小昆一笑,飞身跳下城墙。
    轰隆!
    断城境界的纯粹武夫从三千丈的高空坠落,所砸出来的罡风,瞬间撕碎了数千妖族。
    周小昆摆出一个拳架,然后杀妖!
    而此时的流沙州,在那黄沙万里之上,还有着许多绿洲。
    每一个超级大族,都占据着一座或者是数座绿洲。
    只不过如今这些超级大族都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们你的渡船都被劫了。
    当然不是黄沙中的沙民劫掠的,因为那些沙民虽然难缠,可却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根据情报,超级大族中的强者们进行推衍,得出的结论是守门人劫掠了渡船。
    而且最大的噩耗,还是白家的独子死了,而且还丢掉了一魂一魄。
    从白家那面传来的消息称,正是那个元婴境界的撵山犬祸斗组织了劫掠,而且是玉箫首肯。
    最重要的是,白家的独子就是被玉箫斩杀的。
    如今整座流沙州,就只有一艘渡船敢去十万大山,是刘家的渡船。
    当所有人都在占十万大山守门人便宜的时候,只有刘家傻乎乎的以平价贩卖物资。
    而如今,也就只有刘家还能通商。
    其实谁都知道十万大山从来都不会刻意抬高价格,所以哪怕是以平价买卖,其实还是非常赚的,但是商人逐利,自然是利越大越好了。
    只不过刘家的眼光比较长远,知道这样的事情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早晚会被反噬。
    但是时间有点久,这都五百年过去了。
    黄沙之中有城池的遗迹,偶尔可见绿植,以及还没有脚印大的水坑。
    不过每一个水坑下来,其实都有储量惊人的水源。
    像是这种以及,便是沙民的居所,也是沙民曾经的家。
    旺财走在遗迹之中,身旁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皮肤深黄色,就如黄沙一般,但是却有一双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眸。
    这是一个沙民少年,名字叫做桑吉亚,意味勇敢者。
    旺财一边走着一边问道:“所以沙民究竟是怎么来的?”
    “一开始就存在的!”
    桑吉亚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所以他对这只大狗已经很没有耐心了,没错,他能看出旺财的真身是一条大狗。
    旺财却继续问道:“那也要有一个来源不是?”
    “是大漠之神创造了我们沙民。”桑吉亚又重复了另一个答案。
    旺财问道:“大漠之神是什么?”
    “是一条巨龙。”桑吉亚有些崩溃了。
    这时候,一个魁梧赤膊的男性沙民出现,他招了招手道:“桑吉亚,我们在这里,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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