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疾风知劲草,只有经历过刀兵相见,亲临血染沙场的兵卒才能留作重用。
    而目前追随他们的新兵们也十分多,还要经受无数考验,所以他也并不着急,接下来的路途也是一个筛选过程。
    就像上次一样,经历过一次,就知道什么人会留下来了。
    之后两人带兵途经各个城池,情况也都大致相同,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们好呢多城池干脆越过,即使是这样,抵达边关的时候,已是一个半月之后。
    当日傍晚,一行人马伫立在边塞小城的城门外,望着天边那抹余晖,残阳夕照美不胜收。
    墨玄珲和慕朝烟松了口气,他们一路枕戈待旦,眼前这座城总算不用再去出兵攻打。
    两人相望而笑,墨玄珲看到驻守的将军开城迎接,心里有种归家的踏实感。
    军营中,驻守边关的聂将军端正行礼,命兵卒奏响号角同时为他们接风洗尘。
    “王爷、王妃,你们一路风霜雨雪,末将未能远迎,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聂将军不必拘于礼数,请起吧。”
    多日来,两人奔波劳碌,墨玄珲心疼慕朝烟,与聂将军对饮几杯就让她先去休息了。
    转眼间夜深人静,当前算是安顿下来,可慕朝烟却睡不着,坐在营中阅读兵法打发时间。
    墨玄珲走进营帐,见她还在挑灯夜读,随手拿起挂绳上的披风走过去。
    “这边晚来寒凉,你的伤才痊愈不久,多穿点,免得染上风寒。”
    感受到这份温暖,慕朝烟莞尔一笑。
    “没事,你这么快就和聂将军喝完酒了?”
    “喝酒只是助兴,眼下不是贪杯的时候。”
    “刚好你回来,我有些想法与你谈谈。”
    慕朝烟很欣赏墨玄珲的淡然和克制,放下兵书拉着他在灯下议事。
    “想谈什么?”
    见她全无睡意,墨玄珲便坐在身旁陪伴。
    油灯昏黄,两人的倒影映在帐布上,相互偎依颇为温馨。
    方才慕朝烟先行离席,回到两人的营帐刚坐下,脑中就思虑起接下来的行军计划。
    她深思远虑,很快就意识到他们目前所面临着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
    “墨玄珲,我们这一路上攻城略地,你可计算过招揽了多少兵卒?”
    慕朝烟仔细想了想后问道。
    墨玄珲摩挲着下颌默然心算,稍作停顿回应。
    “若是细算起来,大致有四万余人。”
    慕朝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才问。
    “那边关屯兵又有多少,这里的粮草是否充足?”
    不管什么时候,她关心的,永远都是粮食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对于将士,战死沙场不怕,可要是因为缺粮饿死军中,那才是真的不甘。
    说来两人确实心有灵犀,刚才墨玄珲走回营帐时,他的脑中还在念及此事,不想这会慕朝烟已经脱口而出。
    “聂将军手下的兵马比我们征来的多一倍,在粮草方面,据他所说勉强可以自给自足。不过,如今凭空多了四万张嘴,我猜不过多久,边关的粮草就会吃紧。”
    听到墨玄珲这么说,慕朝烟心底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还是觉得揪心。
    “刚才我也和聂将军谈过此事,他的初步打算是向百姓征粮。”
    墨玄珲虽然是这么说,可语气里,似乎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你不同意?”
    “用征粮来缓解局势只是一时之策,绝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咱们在路上也看到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如果强制征粮,难免会失了民心。”
    听着他的话,慕朝烟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陷入深思。
    她承认,墨玄珲说的有道理,可一时又想出个周全的办法来,只能不做声。
    看到她这样,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墨玄珲轻叹了一声。
    “除此之外,待我们日后攻打回去,路上还需更多的随军粮草,到时总不能像蝗虫过境一般,全靠征用途中百姓的余粮。”
    随着交谈深入,墨玄珲也因此压力重重,他们都明白解决军中的伙食问题,是目前的头道难题。
    即便是墨玄珲挥下的兵马所向披靡,但每个人都是肉体凡身,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
    两人商议到很晚,慕朝烟愁肠万断,墨玄珲同样是束手无策,毕竟他无法凭空变出万担军粮。
    “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墨玄珲有办法,慕朝烟眼睛顿时一亮。
    “快说说……”
    “还记得那时候旱灾刚刚开始的时候么,我曾说过,不管他吞进去多少,我都会让他在吐出来。”
    慕朝烟点了点头。
    那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她怎么会忘,一朝君主带头抢百姓粮食,什么玩意。
    “可是你后来不也是坑了他那么多钱么?”
    墨玄珲摇了摇头。
    “那些钱只是临时加来的,而且,他收走的是粮食,我要的,当然也是粮食。”
    这几年东华帝赋税加重,每年充公的粮草也比以前多了两成,这些军粮都是取之于民,他们何必再去搜刮百姓自用的余粮,倒不如直接抢了东华帝的国库跟其他已经被换掉的城池军粮。
    “依你的意思,咱们直接取用皇粮?”
    慕朝烟惊讶的睁大眼睛,倒不是害怕,只是没想到,墨玄珲竟然还在打这方面的主意。
    “帝都那边不需要我们去办,必要的时候,溟雨自然会带人行动,而这边的皇粮,专门供应周边城池的,就在号称天下粮仓的太仓。为了避免战乱时粮食不够,储备的粮草必然不少,我们若是能攻下此地,不但可以解决我们的难题,还可以断了东华帝大军的气脉。”
    “墨玄珲,你简直太聪明了,怎么想到的?”
    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墨玄珲无奈的笑了笑。
    “你只是对这周围的情况不熟悉罢了,我常年带兵打仗,当然知道粮食的供给在哪。要是你也跟我一样熟悉的话,说不定会比我先想到呢。”
    “少油嘴滑舌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先准备几天吧,集齐除了玄翼军之外的人马,然后打太仓,最后……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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